禹藏輪台和段智行都沒有料到,鬼章這次這麽果斷的下令退兵。
而史萬年見到對方退兵,自然是追上去繼續襲擾。
只要青唐人出了大營,無論是前進,還會想退兵回營,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只要露出破綻在晉軍鐵騎面前,結果是什麽雙方都十分的清楚。
作為都虞侯的劉六,甚至親自帶著麾下的鐵騎奔馳到距離青唐軍只有數十步的距離,然後連發三失,射殺三人之後揚長而去。
複又再度折返,再發三失,又殺三人。
面對這種情況,雲丹才讓只能讓部隊保持隊形,緩步後退,各百人隊交替掩護。
而劉六分出數隊騎射俱佳的精銳騎軍衛尾隨其後,以箭失殺敵。
這種近乎無解的絞殺,讓青唐人頭痛不已,卻只能頂著傷亡,一步步的往回挪。
後面的劉六望著青唐軍陣道:“這支青唐軍堪稱精銳,面對我騎兵如此襲擾,還能穩住陣型逐步後撤,鬼章不愧青唐名將。”
“這部是青唐人的王畿近衛,自然是精銳。”從中軍趕上來的馬山保說道。
“要是傅慶的重騎都在就好了,可以試試鑿陣。”看著敵軍不慌不亂的一步一步往後撤,劉六感歎道。
馬山保搖搖頭道:“合不來的,侯爺讓咱們捧日軍來護衛側後,就是為了利用騎兵優勢,拉扯襲擾,讓青唐人的偏師只能無功而返,真要是打起來,咱們想吃掉青唐軍也難,不折損個幾千騎,拿不下的。”
劉六笑道:“這怎麽打個仗,跟做生意一樣的。”
馬山保道:“其實也沒差,有時候就跟做生意差不多,都得精打細算,尤其是到了侯爺那個位置,更是如此。咱們眼前有的只是青誼節鬼章的一萬軍,還有禹藏部和南詔的幾萬兵馬,但侯爺要看的是整個西川的局勢,所以這仗勝負本就無關緊要,咱們的兵馬沒有折損,而青唐人又只能往回退...這就是侯爺算的帳...”
劉六道:“難怪都說馬三哥你是大將之才,這些東西我就想不透。”
馬山保道:“你不是想不透,你是懶得想。”
“哈哈哈。”
正面戰場上,晉軍在奮戰了半日之後,依然攻勢猛烈。
周世澤所部最後一個進入戰場,卻第一個攻破青唐軍拓跋氏第二列的第一個營壘。
他本人更是身先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拿著鐵骨朵,架起突刺的長槍,近身向前,鐵骨朵直接就把一個青唐士卒所帶的鐵盔砸成了凹陷裝,隨後就見那人從頭盔裡面淌出的鮮血滿臉都是,當時立斃。
周世澤手中發的骨朵,柄長,錘頭也比普通骨朵大一號,加上他本人身高臂長,骨朵輪起來,砸起青唐人的頭顱就像砸核桃一樣。
“殺。”
“殺。”
主將如此勇猛,部下自然不甘人後,長槍如林而進,歸正軍的士卒此刻也完全展現了江東子弟該有的悍勇,他們雖然身材不如北人高大,但他們更為靈巧,也更有韌性,對於陣型保持的也極為緊密。
青唐軍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被打的連連後退。
這時候一名青唐人的百夫長從後面湧了過來,其人身高如熊,凶悍異常,身穿鎖子甲不畏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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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胳臂直接攬住幾根刺過來的長槍,然後一劍橫削,斬殺三人。這時候一名晉軍銳士直接一槍刺在他的腹部,頓時血流如注。他卻狂暴無比,直接握住長矛一劍斬斷,然後拔出長槍直接把剛才刺他的晉軍釘死。
隨後手持闊刃長劍,奮勇向前。他的悍勇讓士氣本來有些低落的青唐人恢復了不少,紛紛跟在他身後向前廝殺。
而周世澤見狀,也提著骨朵就奔著那名青唐百夫長而來。
那青唐勇將見到來人,也戰意昂然,手持長劍直接劈在了周世澤的盾牌上,下一刻腳下的劇痛直接讓他失去了支撐身體的氣力,卻是周世澤的鐵骨朵向下橫打,直接一骨朵把他的膝蓋打的粉碎。
這青唐百夫長直接跪倒在地,而周世澤上去又是一個骨朵,照頭砸下,結果了他。
這名悍勇無比的青唐勇士時候,他剛剛鼓起的士氣也隨時低落下去,而周邊晉軍見狀則是戰意更勝。
不斷的向前推進。
其他各部也相繼攻破面前營壘,把整個戰線不斷的向前推進。
得知已經被攻破好幾座營壘之後,拓跋赤德也終於坐不住了。他來到土台之上,看到士氣如虹的晉軍也是心驚不已。
“國相,眼下?”
拓跋赤德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若能早些退兵,何來今日之事?
“請大君調扎蘭甲士和恩蘭騎兵出擊,挽回頹勢,不然拓跋氏部族今日絕對會遭遇重創。”
沒等國相論讚破說話,拓跋阿吳先開口道。
拓跋赤德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阿吳之後,又望向了論讚破。
今日雖然青唐軍在晉軍面前節節敗退,但卻沒有人認為是論讚破指揮失措。
畢竟堅持不退兵,才有今日之頹勢。見論讚破微微點頭後,拓跋赤德下令道。
“讓恩蘭支仆雅率領騎兵出擊,在調昨夜尚未波及到的五千扎蘭甲士跟隨騎兵之後出營,等候命令。”
拓跋赤德其實並不缺乏勇氣,此刻他也看得出,若在不動用精銳遏製晉軍的攻勢,那這場仗打完, 拓跋王族可就要元氣大傷了。
恩蘭支仆雅在收到軍令之後,率領早就準備好的騎兵從側方出營,準備出擊。
而這一切,自然全都落在高地上晉軍指揮中樞的眼裡。
“大帥,是否要調傅慶所部,前去攔截?”參軍李法真立馬建議道。
傅津川卻道:“用不著,區區幾千藩騎,蘇鍛的神策軍還有一個騎兵都沒動呢,雷勃也還有八個營在手裡。傳令給他們兩人,小心戒備側翼。”
恩蘭部騎兵終於全部出營,支仆雅騎在馬上,手持長槍道:“隨我出擊。”
“喔吼吼.”
“吼吼吼吼”
麾下士卒都跟著呼嘯起來,支仆雅很滿意麾下的士氣,隨後一馬當先,率先衝了出去,而身後的數千部眾也都緊隨其後。
神策軍這邊早就做好了應對之策,李壑跟王文田兩部從前線撤下來之後,小做休整,隨後立刻結陣禦敵。而神策軍的騎兵也都上了馬,做好了出擊準備。
這時候蘇鍛也一擺手下令,“出擊。”
兩千五百神策軍奔湧而出。
一馬當先的正是神策軍騎兵都虞侯,其人身穿明光大鎧,頭戴鳳翅兜鍪,盔頂上紅纓隨風而動,而這名騎將面容俊朗,看著卻是十分年輕,但長相上卻像是個青唐人。
高地上的傅津川這邊卻指著衝鋒的神策軍騎兵道,“拓跋參軍可知此人是誰?”
拓跋昊歎了口氣道:“知曉,野利恭祿之子,野利飛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