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青唐南詔聯軍在攻打了通軌城三日之後,才收到了大君送來的命令。
轉進境內。
青誼節鬼章不得不按耐下強行吃掉眼前這股晉軍的衝動,選擇服從軍令。
通軌城不大,並且早就廢棄了,但城池還在,兩千五百晉軍在李壑的帶領下,提前青唐軍數日趕到通軌城,查看之後發現城防基本損毀,不堪重用之後,果斷的選擇了當道下寨,直接在當州通往松州的路上臨時建立了一座營寨。
豎起了柵欄,並且挖了深濠。
等到青誼節鬼章率軍趕到之後,看到對方棄城不守,直接當道下寨的時候,愁容滿面。
隨行的南詔軍統帥,國王段知行之弟,永定公段知弈還特意建言道要不要繞路?
不過身負軍令的青誼節鬼章即便知道對方提繞路的選擇是正確的,但還是不能聽從。
因為他收到的軍令,就是走當州這條路。
並且是大君派遣奴牙郎特意囑咐...
無奈之下,只能派兵強攻。打了三天,損兵折將,死傷了兩千余,這邊國主改道命令才到...
而守寨的晉軍其實也有不小的折損,不過營寨還是極為穩固。
青誼節鬼章估算了一下,想要繼續打下去,沒個十天半個月可能都打不下眼前這個不起眼的營壘。
並且還要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
這五萬人作為援軍,本就是為了馳援松州主戰場,從而讓青唐大軍的兵力壓倒晉軍,形成戰略優勢。
但這麽打下去,軍心士氣全都搭在這上面了。
所以青誼節鬼章在糾結之下,再次選擇了聽從命令,轉道。
李壑在青唐人退去之後,立即給松州大營發軍報。
“好,李壑乾的不錯,以兩千五百步卒,拖住了二十倍於己的青唐大軍數日之久,讓其只能繞回道青唐境內,如此一來,最少要有十天的時間,青唐軍才能趕到松州...”
傅津川在接到軍報之後,立即就將幾個軍使還有一眾幕僚找來議事。
蘇鍛聽到主將在誇獎自己部將,也覺得與有榮焉,滿臉的自得之色。
“多謝節帥誇獎,不過李壑率軍在當州既然已經讓青唐人改道,是不是可以讓他們撤回來了?”
傅津川稍作思索道:“可以,令其留一團士卒為疑兵,率大部回松州,疑兵在當州停留五日,就可以了...”
“諾。”
“這幾日青唐人可有什麽動向?”傅津川轉頭看著史萬年。
“回節帥,這幾日青唐大軍在大規模的伐木,甘松嶺上的甘松被他們采伐了不少,還有附近山林的木頭,應該是在大規模的打造攻城器械,為接下來攻打我軍營壘做準備。此外這幾日青唐人遊騎活動范圍和次數也比過去十日多出不少,我軍斥候還跟青唐人的遊騎有過交手,雙方皆有折損,不過我方佔據優勢...”
史萬年將這幾日的情況做了如實的回報。
傅津川聽了之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雷勃道。
“歸正軍士氣如何?”
“回大帥,士氣如虹,隨時可戰。”
“好。那下午你們就隨我一起出營看看。”
多日沒有出營的傅津川,說要出營看看,所為何事,眾人一聽哪裡還能不清楚?
這是要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了,要提前勘探地形地勢。
午飯後,傅津川頂盔掛甲,帶著幾位軍使,以及張杲、許應龍的幕僚,還有五十個元從,以及八百牙兵鐵騎,在兩座大營之間方圓數十裡的廣闊地域,放馬跑了一圈。
還順手射了幾支羚羊和野豬。
行至一處山地腳下,見半山腰處有一寺院,傅津川問道。
“前方是何地?”
“回節帥,前面是川主寺。”
“川主寺...”
傅津川看著眼前的地勢,心底卻在不斷的盤算著。
將近千人的隊伍出行,自然不會毫無聲息,好巧不巧的是,谷地的遠端,似乎有人活動。
而負責外圍警戒的劉七所部斥候立馬遣人來回報道,前方五六裡處,有青唐騎軍,千余騎。
若放在兩年前,這麽近的距離,騎兵一個衝鋒,扎眼可至的地方,己方也近千騎,不管對方做什麽選擇,他肯定是帶著人直接就衝過去了殺他個措手不及了。
但傅津川聽道不遠處居然是敵騎的時候,卻澹澹的吩咐道:“不跟對方接敵,看也看的差不多了,回營。”
傅四郎和陳行等幾人都松了一口氣,畢竟傅津川如今身份不同。身負重任,倒不是擔心打不過對方的千余騎。
只是單純覺得,有的事情並不該傅津川這個身份去做。
而數裡之外,跟傅津川不期而遇的不是別人,卻正是青唐大君拓跋赤德,國相論讚破以及幾個王子和軍中將領。
他們跟傅津川的目的一樣,也是來查看地勢,卻不想冤家路窄。
拓跋赤德所帶的是隨行的八百鐵衛,以及五百恩蘭部騎兵,還有幾十個奴牙郎。
而見到晉軍居然主動後撤,似乎有些露怯,拓跋赤德卻生出了一絲豪氣來。
“這夥晉軍未戰先怯,卻不能如此輕易放過他們,拓跋昊,你帶三百鐵衛與恩蘭支仆雅一起,去把這夥晉軍給我吃掉。”
大王子拓跋昊雅一聽,立馬應聲道:“是,大君。”
隨後馳騎而出,同知在前面的恩蘭支仆雅告訴對方大君的命令。
三百鐵衛和五百恩蘭騎軍,直接一左一右的直接向著晉軍馳來。
傅津川回頭一看,立馬停駐下來,大笑道:“哈哈哈,本不想橫生枝節,奈何有些人偏偏要自己尋死,弄得我不送他一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史萬年道,“侯爺,這幾個雜碎還勞您動手?給我三百人,我就把他們料理了。”
傅津川道:“那就兵分兩路,給你三百人在加上斥候。四郎?”
傅四郎一聽立馬應道:“諾。楊赤、陶戍、李隧,你三人隨史將軍去。”
史萬年聽到之後大笑道:“多謝侯爺。來兄弟們,跟著史大我去殺幾個青唐狗賊,給大帥助助興。”
說罷之後,史萬年縱馬而起,而三個百人隊騎軍在聽令之後也立馬就緊跟其後,向著左路拓跋昊的三百鐵衛殺了過去。
“四郎,右邊這五百人交給你了。”
“是。”
傅渭川一聽立馬應道,然後一馬當先,向著恩蘭部騎軍殺回去。
此時,傅津川這身邊還有五十個元從,以及蘇鍛、雷勃等人的親衛,還有就是張杲許應龍幾個幕僚。
“蘇鍛、雷勃,還有張杲許應龍,你們就在此處壓陣...”
還不等蘇鍛和雷勃兩人做些反應,傅津川就高聲道:“對面觀其甲胃裝束,主事之人一定身份不凡之輩,你們五十個人都是本帥扈從,可敢跟本帥去一起,找他當面說說話?”
“敢。”
“敢”
“敢”
“好...”
話音一落傅津川一伸手,身邊近侍齊小武早就把他常用的馬槊遞了上去。
傅津川接過馬槊,然後一甩,一聲凌厲的破空聲,隨後縱馬而去。
雷勃和蘇鍛等人見狀,也都非常相視苦笑,武安侯畢竟是年少成名的武人,本就是意氣風發的年紀,雖然這一路率軍以來處理軍務井井有理,應對各種情況沉穩有度,但說到底他還是那個熱血的青年人。
都已經打算避對方一頭了,對方居然如此的不識時務敢追擊?
這要是能忍的了,那他就不是武安侯了。
傅津川長槊一揮,一騎當先,身後是陳行以及五十個元從,都是揀拔軍中精銳,亦或者是武藝高強的之輩。
此輩都是壯勇之士,此刻見到主帥一馬當先,那個還敢不奮勇向前?
而不遠處的拓跋赤德在見到當先一騎之時,下一刻,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撥馬而走。
因為他幾乎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象戲裡面有一種局面恰如此時此刻,叫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