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我的舅母的丈夫死了?
老舅,你是誰?
咱捋一捋哈,咱就你這麽一個舅舅,你的妻子是我舅母,我舅母的丈夫,就是舅舅你。
你啥時候死了?
吳發有些懵,難不成自家舅舅這是身死他鄉,英魂歸鄉,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舅舅的魂魄--俗稱鬼?
記憶中,前世的時候看過一個視頻。
一群戰死他鄉的英魂,魂魄歸鄉,當時的吳發還為此掉下淚來。
英雄魂魄無歸處,英魂千裡念家鄉。
“舅舅。”
吳發甩了甩腦袋,把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腦海,依舊腦袋轉不過彎來:“你...你一路走好啊。”
“你這混帳!”
蔡雄本來一臉猶豫,滿臉悲憫。此時臉皮抽搐,眼角直跳:“老子活得好好的,是你舅母的丈夫,嗯,她離開家後找的丈夫死了。”
“與你有啥關系?”
吳發撇了撇嘴,舅舅已經三十多歲的人,怎麽就表達事情都表達不清楚,害的他剛才白白哀傷不已。
哦,有關系。
人家送了他舅舅一片青青草原。
盯著蔡雄的腦袋仔細看,看了又看,蔡雄惱羞成怒:“發哥兒,你看什麽?”
“我在看舅舅的腦袋有多大,腦袋有多平。”
吳發嘖嘖稱奇,就差伸手比劃:“好正常啊,那怎麽頂得起一片青青草原,放羊放馬的?”
摸了摸腦袋,頭頂是烏黑油亮頭髮挽成的發髻。
吳發的話,蔡雄有些莫名其妙:“你這混帳說的是什麽,不過當初咱還真是頂著青青草原,到處流竄的。”
“當年漠北一戰,大晉大敗虧輸,我身受重傷,被一個身在草原的晉民奴隸所救,咱就被留下,成了蒙古的奴隸。”
蔡雄唏噓不已:“一呆就是十幾年,那一天大晉一支隊伍,出現在那裡,咱就摸起刀,加入了這支隊伍,滅了這個小部落,才得以回家。”
“十一年啊,音信全無的,也怪不得她另嫁他人。”
蔡雄黯然神傷。
吳發不斷翻白眼,當初的情況他是知道的,當漠北大敗消息傳入神京城,自家舅舅被列入失蹤人員名單,自家舅母就在舅舅老丈人攛掇下,拿著舅舅的撫恤金,嫁給了別人。
這可不是十一年之後才嫁人的,而是舅舅生死不知的情況下,拿著舅舅的撫恤金嫁人。
聽說,他的舅母嫁人後,拿著舅舅的撫恤金,為所嫁之人開了一家店鋪。
嘖嘖...
這操作很溜。
現在舅舅,還不怨她?
吳發沒發現,自己的舅舅很適合進入巴黎聖母院工作,也適合代替樂山大佛坐在那裡。
要是他的媳婦做出這種事,就這樣送他青青草原,如此一系列的騷操作,他發達之後,每天帶著親兵,騎著高頭大馬,去這個女人家門口轉悠:看看,咱發達了,你後悔了沒?
那一年,自家舅母另嫁他人,自家母親還頗為不忿,曾去過舅母娘家找尋,被舅母一家子罵的差點祖墳裂開,祖宗十八代死去多年,都呼吸不暢,裂開墳頭喘幾口大氣。
“你的意思,把她接回家?”
吳發頭皮發麻,在看自己的舅舅,腦袋綠光幽幽的。
這可是古代版的綠頭人。
不僅如此,老舅你想想,你的兒子還在人家靈前,號喪別人叫爹呢。
你有啥感想?
“接回來幹啥?”
蔡雄哼哼唧唧的:“你舅舅我,剛剛定下千機營千戶劉空千金,這就要走三媒六禮。你想啥呢,大丈夫何患無妻,豈能原諒背叛?我的意思是,我現在親兵沒有就位,還差五十個,你借我五十個親兵,明天恰巧我路過那裡,順便吊唁一下。”
“嗯,畢竟夫妻一場,順便邀請曾經的嶽父,參加我的婚禮。”
頭皮有些麻,吳發有些呆。
這轉折,有些快。
有些騷。
你這是...去打臉啊。
人家都死了,你帶著親兵去吊唁?
鬼才信,信不信躺棺材那位,直接要跳起來?
參加婚禮?
行啊,老舅你覺醒啦。
巴黎聖母院、代替樂山大佛的工作,黃啦。
蔡雄這種轉折,吳發還真是始料未及,下意識的說道:“五十夠不夠,要不要明日我帶著三百親兵,充當你的親兵隊長?”
“唔。”
蔡雄忽然眼神怪異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你雖為侯爵,府上有護衛,已經不是親兵,你現在才是一個百戶,帶不得親兵的。”
“特娘的。”
蔡雄臉色有些黑的離開:“我去找別人吧,實在不行,將就將就,不要這麽嚴格,補全親兵規格。”
“哦...對了,雖然有再多恩恩怨怨,東城門處你表弟被我安排成了一個小卒,你照顧一下哈。”
似乎還不放心,蔡雄再次叮囑:“那是你親表弟哈。”
吳發恍然而悟,一切的一切都是虛的,自家老舅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最後這一句。
這是走後門?
不行,有些亂,吳發需要理一理,如何對待這表弟呢?
自己要不要去點卯,去城門混日子?
沒打算去啊。
“噯?”
吳發一拍腦門:“老舅今日要表達的核心思想有些多,最主要的目的,應該是走三媒六禮,這是要結婚,才是重點吧。”
搞不懂你了啊老舅,你變得複雜了。
......
秦府。
秦業恍恍惚惚的回家。
一切的一切,秦業都可以不用去想。
自家女婿如何蠻橫霸道,如何殺戮成性,這不是他考慮的重點,反正女婿活得好好的,僅僅是被奪去虎賁營都督的職位。
秦業從未向別人提起,他的女兒秦可卿,是他當年從養生堂抱回去的棄嬰。
秦業沒有想過這個棄嬰是因為什麽被拋棄,也沒考慮過這個棄嬰是什麽身份。他只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女兒,就要好好的疼愛。
但是今天,自己的女兒從宮中出來,竟然被特賜鳳駕。
秦業不得不多想,鳳駕不是誰都有資格乘坐的。
縱觀大晉建國以來,無論身份地位多高,多麽受寵,也沒有哪個臣子內眷,被特賜鳳駕出行的。這是皇家標志,這是身份地位,皇族的象征。
除非你是皇族中人,否則...
是沒有資格,乘坐鳳駕的。
“我們家可兒,是皇族棄嬰?”
那麽,哪個皇族中人,會丟棄自己的孩子?
再聯想到十幾年前...
秦業心一哆嗦,他不傻,隱約猜到幾分:“這是一個不妙的消息,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發哥兒?”
這很危險,告訴發哥兒,那麽可兒勢必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他親生。
不告訴發哥兒,可兒是皇族中人,可能、大概、甚至牽扯到了當年太子起兵的事情,要是被皇帝知道,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必須要告訴發哥兒,讓發哥兒小心一些。”
縱然女兒不是親生,但是他把自己近乎所有的父愛,都給了這個女兒,就算是親生兒子,他都沒有如此疼愛過。
他希望女兒好好活著,幸福活著。
那麽,自己的女婿就不能出事。
剛剛來到秦府,管家的問候他都沒有聽到,轉身就要自此出門,前往平北侯府。
只是剛轉身,就看到鄭秋帶著聖旨而來:“秦大人哪裡去?陛下聖旨降臨,擺下香案接旨吧。”
接旨?
秦業心裡有些慌,為官這麽多年,他還沒有接到過一次聖旨。
這是第一次。
讓他茫茫然間, 心跳加速。
他這才剛剛猜到女兒身份,就有聖旨降臨?
秦業戰戰兢兢的走過流程,接過聖旨之後,腦袋有些懵:“升官?”
啥意思?
皇帝其實並不知道可兒身份?
還是知道可兒身份,並不計較?
皇帝要捧殺,還是要感恩他這些年的撫養?
秦業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這件事情有些複雜。
沉思許久,秦業最終還是決定:“不行,我腦袋笨,要去找發哥兒商議一下才行...”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