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
一路到皇宮,沒遇到一個富家子弟。
把牌子遞上去,等待著皇帝接見,這會兒功夫,吳發有些奇怪,把馬韁遞給薛剛的時候,小聲問道:“神京城的那些富家子弟,都犯錯被抓了不成,一個沒遇到?”
薛剛一直留在神京城的,這一點還真知道:“王爺,自從您從北疆要班師回朝的消息,傳到神京城的時候,他們就一個個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了。”
“怪不得。”
摸著下巴,吳發嘴裡嘖嘖稱奇:“咱老吳成了何但,震懾住了這麽多紈絝膏粱?”
還真別說,心裡挺滿足的。
沒有那些紈絝出來霍霍人,神京城的人們,都變的生活那麽美好。
那群紈絝,仗著家世,可沒少禍害人。
強搶民女,甚至橫行霸市。
做青皮那會兒,吳發都受過欺負。
就好比薛大腦袋,這家夥都能夠打死馮淵,逃脫律法制裁,在神京城瀟灑快活。
薛大腦袋這種人,神京城可不少,比之過分的更多!
“不錯。”
吳發嘿嘿一笑:“這是好事,以後要在神京城溜達溜達。”
嗯,最重要的是那些城內幫派,必須要整治的。
那些幫派,背後都有官宦或者勳貴靠山,曾是青皮出身的吳發,可以說了解不少。雖然不知道,核心的秘密,也曾道途聽說。
“是不錯。”
目送吳發進入皇宮,薛剛眸子裡都是崇敬。
咱們王爺雖然被滿城勳貴不喜,被滿城官宦厭惡,但是有一點很好,咱們王爺從來不欺負弱者,不欺負普通人與百姓。
來到禦書房外,就看到康明公主,身邊跟著太監宮女,提著食盒離開。
“北平郡王。”
康明公主打了一個招呼:“皇兄在禦書房等你,進去吧。”
“嘖嘖。”
康明公主很美,就是不知道怎回事,沒有出嫁呢?
嗯,公主不叫出嫁,叫尚駙馬。
就是,這位公主以前沒有太過仔細看,現在仔細看看,竟然與自家的嬌妻,眉宇間有些相似的地方。
嘖嘖。
他的嬌妻,可是皇族遺落民間的公主。
那豈不是?
這位康明公主,是秦可卿的姑姑?
那,這個就不能亂想了。
“這天下,還沒有一個男兒,入得了康明公主之眼不成?”
這個公主都已經熟透了,二十來歲年級。
再不嫁人,就可惜了。
這莽夫!
什麽話都敢說!
跟在吳發身邊的小太監,低著頭,眸子裡都是驚懼。
這種話是隨便說的?
也只有這個莽夫,才敢說吧。
康明公主受過傷,身體虛弱,是不能尚駙馬生子的...因此,當年皇帝意欲要給康明公主找駙馬的時候,差不多年齡的勳貴子弟,還有官宦之子,一夜間完成訂婚...
那種速度,駭人聽聞,聽說皇帝當初把禦書房的禦案都砸了。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提過,給康明公主尚駙馬的事情,滿朝文武,也都默契的沒有諫言過。
“拜見陛下。”
進入禦書房,慶元帝悶頭批閱奏折。
吳發見禮之後,慶元帝頭也沒抬:“準備一下,檢閱蒙古騎兵的事情,
定下一個日子,朕最近很忙,定下日子之後,你告訴朕一聲就好。” 嘶!
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吳發滿臉佩服,要知道他的提議是,他率領親兵,保護慶元帝,然後去檢閱蒙古騎兵的。
而慶元帝,是不能帶著禁軍的。
皇帝出個城,還有萬把禁軍保護呢。
可以說,慶元帝這個決定,是極為冒險的,膽大至極。
“嗯,還有一點朕告訴你,滿朝之中,五品之上,都要隨著朕去,除此之外,安全方面你負責。”
看到吳發愣神,慶元帝心裡莫名有些爽。
你這莽夫,完全想不到吧。
朕,就是這麽膽大!
作為帝王,朕豈能畏懼自己的兵馬還有臣子?
雖然做出這個決定,還是冒險,而且是深思熟慮之後,慶元帝認為吳發此舉冒險,卻可以直接得到整個蒙古騎兵的效忠。
現在蒙古已經被滅,這群蒙古騎兵,亟需得到認可。
其實,慶元帝做出這個決定,還是因為鄭宜乾。當鄭宜乾知道,吳發建議皇帝檢閱蒙古騎兵的時候,就纏著慶元帝,想要跟著去。
兒子如此膽大,慶元帝問他:“你不怕?”
鄭宜乾很是認真回答:“自然不怕,父皇是皇帝,他們都是父皇臣子,父皇就像上朝的時候,會怕自己的臣子嗎?”
就是這麽一句話,慶元帝才做出決定。
作為帝王,首先要相信自己的臣子。
吳發提出閱兵,雖然冒險,但是絕對是有把握的。
不是絕對的把握,而是自信。
能夠收降蒙古騎兵,一萬大周兵馬,就可以統禦二十四萬,不,當時是二十八萬蒙古騎兵,在蒙古草原溜達,要是沒自信怎麽行?
其次,對於自己的臣子,要有信任。
怕,就是不信任。
不知道慶元帝身上,會發生這麽多故事,皇帝的態度吳發有些感動。
皇帝,這是信任他。
滿朝文武,五品以上跟隨,皇帝不帶禁軍,只有他的五百親兵保護,進入蒙古二十四萬騎兵大營,這不是膽大,而是把安全交給了他。
或者天下、還有他的性命!
都交給了他。
相信他,不會造反。
否則,豈不是大周皇帝一並滿朝文武,都被吳發一網打盡?
到時候,二十四萬蒙古騎兵,外加吳發原本的一萬騎兵,二十五萬兵馬,還不是足以橫掃天下?
這天下,就要換主人!
“陛下。”
壓下心中感動,吳發說道:“日子還是您定吧,畢竟您什麽時候有空,都是可以的。”
這個日子,他是不能隨便定的。皇帝說了才是作數的,他怎麽可以隨便定日子?
“唔。”
慶元帝這個時候才抬起頭,目視吳發:“就定在明日,因為後日,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任務?”
吳發來了興趣:“陛下,什麽任務?”
“呵呵。”
慶元帝眸子裡有些狡黠:“你以為滿朝文武如何?”
“一群酸儒!”
吳發滿臉不屑:“一個個為了當官而當官,天下百姓不放在心上。其次,一個個中飽私囊,治國沒本事,只能誤國。”
慶元帝滿臉肅然,他猛然想起,當初吳發向宋湘說過:如果一個當官的,能夠心裡放著百姓,能夠讓百姓過好日子,就算是給他磕頭都行。
這莽夫,是一個心裡裝著百姓的。
滿朝文武,其實已經高高在上,已經無法體會民間疾苦。
就好比楊清臣,已經在朝數十年,神京城都沒有出去過幾次,豈能真正了解天下,如今是何等景象?
不知道!
可以說,滿朝文武,完全脫離了百姓。
他們眼中的天下,只是各地的折子,才能夠了解一些。
“滿朝文武,也不是一無是處。”
這群文臣,他還是需要的。慶元帝微微一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沉默不語。
吳發說的不錯,為了當官而當官。
文臣,不是中興家國的文臣。
可惜,這是他扶持起來的。
“陛下。”
吳發滿臉都是凝重:“這次臣北征,遭遇了厄羅斯,您知道嗎?西方大陸,正在進行工業革命,他們現在有了很發達的火車、汽車,還有火器。甚至是鋼鐵打造的戰艦,要是有一天...他們來到咱們沿海,咱們大周,未必就是對手。”
大周現在的火器,還是挺厲害的。
並不落後,但是這個時代,正是一個變革的時代,最近這數十年,就是關鍵。
到時候,火器會有飛躍式發展的時代,到時候大周要是再不進步,就只能被動挨打,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別看蒙古騎兵很厲害,火器面前,衝鋒,就是送死!
“陛下要是感興趣,我抓了一個厄羅斯向導,他知道很多事情,這次閱兵的時候,您問一問就知道了。”
那個司機,可是就是厄羅斯的人,他知道西方大陸的一切,吳發了解之後,才會如此心中凝重。還有,吳發本就與這個司機商議好,盡量誇大說,刺激一下、嚇唬一些慶元帝。
然後實施一些政策,改變現狀。
“好。”
慶元帝也是神情凝重:“那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吳發列咧嘴:“陛下,建議不都是有宋湘擬成折子,臣交給您了?”
“唔。”
慶元帝微微點頭:“那就...開海!”
鄭家沒有坐天下的時候,可是縱橫大海的。
做皇帝之後,反而施行了禁海政策。
吳發不得不感慨,慶元帝還是有魄力的,開海是需要勇氣的,是有極大的阻力的。
這是時代的思想的禁錮,要被打破。
畢竟,已經一百余年的政策,豈能那麽容易改變?
嗯,那群酸儒,絕對是最大的阻力,滿腦子的都是自私自利。
“吳發。”
慶元帝盯著吳發:“後天,內閣文臣,邀請幾位勳爵,因春闈科舉,舉辦一場才子宴,這件事情,朕本不打算參與與插手。但是...”
慶元帝眸子裡都是思慮,神情認真起來:“朕希望,你能夠去參與,去參加,去做一個裁判。”
“嘎?”
吳發有些懵:“陛下?您沒開玩笑?要我參加才子宴?”
你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