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

　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額，見自家舅母，吳發還挺靦腆的。

　老舅禽獸啊。

　這位舅母也就是十五六歲模樣，吳發打量她的時候，這位小舅母臉色血紅。低眉順眼，很是不好意思。

　算不上傾城絕色，也是上佳姿容。

　以自家老舅的年齡，還有那狗熊一樣的身材，算得上是老帥鍋的模樣，這也是大賺。

　關鍵是，這位舅母一看就是知書達理，前舅母是遠遠比不上的。

　“發哥兒，給你舅母拜年。”

　蔡氏也是費了心，讓吳發給劉氏拜年。

　當初自家兄弟北上征戰，十一年不回。當年因為自家也是溫飽沒有解決，所以也很難照顧當初照顧兩個孩子的弟媳一家子。

　這也導致，聞聽蔡雄失蹤，弟媳就迫不及待改嫁的原因?

　蔡氏就是這麽想的，所以一直都是很愧對自家兄弟。這次蔡雄南下，蔡氏就經常來。吳發又不在家，也當是串門走親戚。

　帶著秦可卿與吳昕，已經與劉氏混熟。

　這位舅母，也時常去王府走動。

　“外甥給舅母拜年啦...”

　“噗通”一聲，吳發直接跪倒在地。

　“別！”

　劉氏臉都白了，她的父親是一位千戶，是正兒八經的官宦之家，懂得尊卑貴賤。

　堂堂王爵給她磕頭拜年?

　除了吳發的母親能夠承受得起，就算是吳發的嶽父，都未必承受得起。

　劉氏想要伸手去扶，又縮了回去。

　似乎又意識到男女有別，很是惶恐。

　想到剛才在秦府的時候，自家爹爹也是如此，因為身份地位，而產生的距離，秦可卿就心裡莫名的傷悲:“給舅母拜年。”

　挨著吳發，秦可卿也跪了下去。

　禮法?

　這樣是違背了禮法，可是顧及到了親情。

　想一想自家丈夫，給自己爹爹這樣拜年的時候，爹爹也是這樣惶恐不安的，秦可卿心裡傷悲的同時，又感覺好笑。

　好笑的是，人們對於權勢的敬畏。

　“噯?”

　劉氏徹底慌神。

　蔡氏笑眯眯的看著，她就是普通人家的婦人，不知道身份高了，就不能外甥拜舅舅。她只知道，外甥拜舅舅，天經地義。

　他們是一家子:“發哥兒，你小時候的夢想是啥來著?”

　磕頭起身，吳發笑呵呵的:“舅母，你是不知道，當年咱們家都窮，那時候我來家裡給舅舅拜年，舅舅每次都是給我十枚銅錢，我那時候就想著，什麽時候，舅舅可以給我一貫錢，掛脖子上回家。”

　那時候吳發的父親還在世，大家都是養活一家子，彼此之間，誰也照顧不上誰。

　但是當初，蔡雄是當真疼他這個外甥的。

　要不然，也不會從北疆戰場歸來，就是幫他弄了一個守護城門的名額，最後更是托關系，跟隨京營去剿匪。

　雖然，最後害死了外甥，被吳發這個異世界的靈魂，佔據了身體重生。

　這個舅舅，蔡雄是合格的。

　“一貫錢?”

　劉氏眸波流轉，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家子重視親情，吩咐丫鬟:“去拿一貫錢，足數那種。”

　大晉一兩銀兌換一千兩百枚銅錢，其實就是一貫錢。

　官方兌換的是九百枚，私人兌換的是八百枚。

　市面流通的一貫錢，其實也就是八百枚。

　足數，那就是一千兩百枚。

　吳發高看了這位舅母一眼，是一個心思玲瓏之人。

　當丫鬟拿著一貫錢交給吳發夫婦的時候，吳發直接掛在脖子上:“嘖嘖，打小的夢想就是如此，那時候舅舅一天辛苦，也就是賺二十枚銅錢，好的時候三十枚。一家老小的養著，年底剩下不了幾個，我知道舅舅也想要滿足我的願望，現在被舅母實現了。”

　就是因為賺不到錢，當蔡雄聽到征兵消息的時候，為了三兩銀安家費，一月二兩錢糧的糧餉，直接去從軍...

　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拚死拚活的，十幾年才有今日。

　自家舅舅，也是一個漢子。

　要不是自己有系統，未必比舅舅混得好。

　“噗嗤...”

　劉氏掩嘴低聲輕笑，吳發看是大大咧咧的做法，卻直接打消了劉氏心中惶恐，也是拉近了雙方關系。

　秦可卿眼睛裡都是異彩。

　回去的時候，吳發摸著壓歲錢:“嘖嘖，今天賺的壓歲錢，是我以往壓歲錢加起來，都比不上的。”

　“攢著，全都攢著。”

　吳發把這一貫錢，抓在手裡，看著懷中的秦可卿:“可兒在想什麽?”

　妻子一手撫摸小腹，眸子裡都是期待。33

　想什麽?

　回去的時候吳發就知道了，秦可卿很主動。

　以至於，天蒙蒙亮的時候，兩個人才停下:“夫君，我有些怕...我身體不會有問題吧。”

　這都成婚兩年了，肚子還沒個動靜。

　不能給丈夫誕下子嗣，開枝散葉的，必然會被人閑言碎語。

　還好，丈夫好歹有了一房妾室，如此一來，七出之罪悄咪咪的離她而遠。

　小小的賈惜春，成了秦可卿的擋箭牌。

　“急什麽?”

　吳發咧了咧嘴，內心更是愧疚。他是自私的，希望妻子平平安安的。但是那藥的藥效也太強，五年不能懷上孩子。

　“可兒還年輕，咱們不急。”

　吳發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珠子一轉，吳發笑道:“我說的雙休法，可兒可還記得?唔，剛才咱們還在用。”

　眸子如水，窩在吳發懷中，秦可卿微微點頭。

　“現在咱們算是調節身體，過兩年之後，咱們的孩子就會是最聰明的！”

　吳發撒了一個大謊。

　“真的嗎?”

　之前秦可卿還沒有想這麽多，偶爾會想，但是絕對不會讓她害怕。今天見到劉氏挺著大肚子，秦可卿才開始慌。

　成婚之後，不能為丈夫開枝散葉，不僅僅外面的人會說，她更是會處於峰尖浪口，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甚至丈夫，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是不是殺戮過甚，導致子嗣斷絕。

　市井流言最可畏，不得不防。

　嚴重的，有些人家，都會休妻:“夫君，我若...我若不能有所出...”

　要是一直無所出，會不會被嫌棄?

　她現在可是離不開丈夫的。

　享受了溫柔，也享受了寵愛。

　離開丈夫，她怎麽辦?

　只有一條白綾，了結此生吧。

　吳發更愧疚了，看到秦可卿惶恐不安，這可都是他的自私惹的禍。

　當初給妻子吃下那枚藥丸，是他擅自做主，都沒有與妻子商量。只是當時那種情況，那種丹藥如何解釋?

　他是出於好心。

　至於休妻?

　吳發怎麽會想?

　第一次戀愛，是懷中的女人給的。

　第一個家，懷裡的女人給的...

　幾乎很多第一次，都是如此。

　“可兒放心。”

　吳發很是認真的保證:“等著咱們這一輪雙休圓滿，到時候就可以暫時停下，可兒就可以有孩子了。”

　這特娘的丹藥的後遺症，比一些氣球，一些藥物效果還強大。

　一點漏洞都沒有。

　不就是還有三年?

　唔，算起來滿打滿算，他們成婚才一年多一點，兩頭佔算是兩年。

　不知道系統，怎麽算計時間?

　“可兒，你拿我的尺子做什麽?”

　正在安慰著惶恐的妻子，吳發就看到妻子，把自己的尺子拿了起來。

　“夫君，天還早，你還是辛苦一下...唔...”

　對於妻子的要求，吳發從來不會拒絕。

　......

　這次沒有雙休，一個時辰後，夫妻起床。

　秦可卿梳洗，吳發在一旁觀看。

　“我記得有一首詩叫什麽來著，前面的忘了，隻記得一句，叫對鏡貼花黃...”

　花黃是什麽，吳發是不懂的。

　瑞珠寶珠無聲而笑，秦可卿則是眸子一亮:“夫君真厲害，還會吟詩?”

　吳發心裡一樂，這世上還有什麽，比自己的妻子，誇讚自己一句，能讓男人雄心萬丈的?

　別的男人吳發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挺雄心萬丈的。

　“我仔細想想，應該還能吟出幾句...”

　可惜，兩世為人，前世義務教育沒畢業，這一世也沒怎讀書。上學那會兒背誦的詩， 早還給了每天的晨讀:“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噗嗤...”

　這次，寶珠瑞珠沒有忍住，笑出聲來。

　她們記得，這首詩應該是唐朝李白的，這一句應該是: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來著。

　怎麽好端端的詩，到了王爺口中，就完全變了味?

　還真別說，床前不就是每晚鞋兩雙?

　要是三雙...

　秦可卿橫了兩個丫鬟一眼，這兩個丫鬟可不要打擊了丈夫，那種吟詩的樂趣。

　秦可卿剛要誇丈夫兩句，門外就有人稟報:“王爺...宮中來了天使，說是陛下傳王爺入宮覲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