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平身。”
慶元帝打量著吳發,這莽夫出征在外,還真挺想念。
這莽夫不在這段時間裡,朝中文臣又開始撒歡,讓他極為想念,這莽夫在朝中的日子。
現在回來了,嘖嘖,朕的日子將會輕松些。
那群文臣就是欠收拾,正兒八經的為國獻策,那叫良才。
勾心鬥角,鏟除異己,那叫奸佞!
只是,文臣腸子彎彎繞繞多,勾心鬥角,鏟除異己,往往都是有理有據,還大義凜然,你心理憤怒,想要弄死他,還得誇他兩句:你真棒。
這種日子,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吳發本身就是盔甲在身,也就是彎彎腰的事情。
直起身來,吳發看向四周的文武群臣,滿城勳貴。亭子裡的都是爵位高,官階高的文武,亭子外還有不少。
吳發看過去的時候,都紛紛低頭:“咦?”
為何你不敢與我對視?
為何你會有如此反應?
你這是心虛啊。
一定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或者說了對不起我的話。
好哇...咱老吳不在的日子裡,你們撒歡了對不?
皇帝沒管吳發,而是打量吳發帶來的百余戰將。蒙古將校佔據一半數量,余者都是這次跟隨吳發立功之人。
“諸位愛卿,一路辛苦,咱們回城吧。”
一群蒙古將校,一開始是緊張的。
大晉皇帝,天朝皇帝!
不,吳大人說過,現在大家一家人,都是炎黃子孫,這也是他們的皇帝。
用蹩腳的神京城一帶的方言,他們恭恭敬敬的磕頭:“多謝陛下!”
慶元帝心中一松,看來這一路上,吳發把這些蒙古將校,收拾的服服帖帖嘛。
不服不行啊。
吳大人不僅悍勇,整日找人比武,打不過他就要被修理一頓。
時不時的,還要把抓來的哥薩克騎兵拉過來,當著他們的面修理...可以說是殘殺!
他們也怕啊。
都說吳大人是莽夫,那是真的莽!
來的時候,路遇一群野馬,輕松就收服一匹馬王...
看著吳發坐騎,那是傳說中的神駒啊。
吳大人,在他們心中那是神明,但是吳大人說,皇帝才是神明。
對神明要尊敬。
好在,吳大人說,大家都是炎黃子孫,厄羅斯是異種,不是炎黃子孫,所以吳大人只會教育他們,而不是殺他們。
“嘿嘿...”
“呵呵...”
慶元帝心裡很舒坦,一轉身就看到吳發與牛繼宗腦袋頂著腦袋,時不時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在他們的笑聲中,四周的文武群臣,滿城勳貴,一個個臉色漆黑,甚至眸子裡都是驚懼。
慶元帝翻了翻白眼,很明顯牛繼宗這貨,把這段時間以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或是聽到的,看到的,或是連蒙帶猜,或是直接瞎編亂造,把一些看不順眼的人,言行記錄小本本上。
這是交給了吳發這個莽夫。
這時候,這個小本本上,真實與否的言論,還那麽重要嗎?
背後不論人之短,滿城勳貴之人,也應該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才是。
“吳愛卿。”
禦駕回京,慶元帝臉色凝重起來:“蒙古騎兵如何安排?那群蒙古將校,又如何安排?”
“陛下。”
吳發轉了轉眼珠:“宋湘告訴臣,說是有一法可解決此事。”
慶元帝撇撇嘴,這莽夫又把功勞給了別人。
朕知道你有腦子,你胸中有丘壑。
何必呢?
遮遮掩掩的,朕是沒有心胸之人?
“哦?”
慶元帝還是很配合吳發:“那如此,就把宋湘叫過來吧。”
“陛下,宋湘現在被安排在北疆,如今處理各種政務,沒有跟著來的。”
宋湘頗有才乾,去了九邊之後,各種政務處理得心應手,而且井井有條,這一點,吳發都佩服宋湘。
他來神京的時候,宋湘留在了大同,處理政務。
慶元帝微微一歎,這意思就是,今日你說什麽,都可以推給宋湘就是。
得,朕就聽聽這莽夫有何高見:“那你就轉述一下吧。”
轉述?
轉述多累?
轉述不浪費口舌?
吳發直接拿出一個折子:“陛下,老宋已經把他想要表達的,都寫在了上面。”
這個折子上寫的,就是這件事情,吳發與宋湘一起聊過。
宋湘寫成折子,交給了他。
接過折子,慶元帝快速瀏覽器來,偶爾抬頭看一眼吳發。
吳發的心早已經飄了,沒有注意皇帝小動作,隻記得牛繼宗給他的小本本。
瞥了一眼楊清臣,吳發咧了咧嘴:“楊首輔,你把本公罵的好慘呐,本公回去你府上送禮,順便找你聊聊天的。”
啥?
我罵你啥了?
去我府上送禮?
扔臭雞蛋吧。
聊聊天?
你特釀要往老夫嘴裡塞臭襪子吧。
一個哆嗦,楊清臣要為自己證清白的時候,吳發已經看向水溶:“嘖嘖,水王爺啊水王爺,你還真是水。聽說咱老吳不在京中這段時間,你對咱老吳很是想念嘛。”
眉頭一皺,心中一沉。
一股涼氣,從尾巴骨直衝腦際。
牛繼宗那匹夫,在小本本中,到底記錄了什麽?
讓這個莽夫,竟然記掛起本王?
牛繼宗也是一哆嗦,一股涼氣從尾巴骨直衝腦際。
老吳要幹嘛?
咱老牛小本本中,有楊首輔的事情?
有水王爺的小報告?
沒有哇!
老吳坑我啊!
楊首輔文臣之首,咱老牛暫時惹不起。
水王爺開國武勳一脈之首,咱老牛就是開國武勳一脈,自然不會讓水王爺難堪。
但是...
冷不丁的看到吳發,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牛繼宗頭皮發麻。
老吳這是發現了?
咱就是要借助他的手,收拾一下,平日裡罵咱老牛最狠的幾個?
或者,老吳惱恨,咱老牛借著他的威風,訛了那些文武幾千兩銀子沒分給他?
麻煩了,滿城文武要是被吳發問候過去,所有罪孽全在咱老牛一身啊。
“吳縣公說笑了,小王最近很忙,沒時間記掛別人。”
他真的很忙,牛繼宗逐漸要脫離開國無勳一脈的架勢。
偏偏這夯貨,不把妹子送咱做庶妃。
所以,最近都忙著與開國武勳一脈聯絡感情,現在眼睜睜看著,在軍中開國武勳一脈,威望逐漸被吳發這個莽夫壓下去。
開國武勳一脈,賴以生存的,就是軍權!
縱然當年犯錯,開國武勳一脈,也沒有人死,而僅僅是降爵。
軍權,不可丟!
目光從牛繼宗身上挪開,老牛算計他,他豈能不知道?
大家好了這麽久,呸,做朋友這麽久,你老牛肚子裡有幾個彎彎繞繞,咱老吳清楚的狠。
算計咱老吳,要做好被算計的準備。
咱老吳,啥時候吃過虧?
不過沒關系,你可以坑我,小本本你有沒有給別人看,我就去找人家麻煩,誰都知道這是你記錄的,到時候找麻煩的未必會被人恨。
你這個送小本本的,絕對會被人鞭屍祖宗十八代。
沒有理水溶,吳發笑呵呵的看向其他人。
水溶嘴角一抽,被這個莽夫,直接無視了!
心中發怒,水溶卻沒有爭辯,還是想想,如何防備這莽夫發飆吧。
不能再讓他扔臭雞蛋。
更不能要這莽夫,府門外作詩!
“忠義王爺...”
吳發眼睛,定格在忠義王身上。
看到吳發直接找到忠義王,牛繼宗快哭了。
老吳給咱老牛拉仇恨,不遺余力啊。
小本本上,也沒有忠義王的。
咱老牛沒有你這麽勇,逮著誰就可以擺置誰,咱老牛也沒有這種膽子。
更沒有這種能耐。
吳發一隻手,拍著折子,笑眯眯看著忠義王:“忠順王現在在北疆過的很瀟灑,很隨意,很快活,每天都在趕著羊群,體驗牧民生活。”
睜大眼睛,花白的胡子都在抖,忠義王心中火焰升騰,雙眼惱恨的看向牛繼宗。
這匹夫!
在這折子裡究竟說了啥?
這莽夫竟然找到了他。
啥意思?
堂堂忠順王,去了北疆,成了放羊娃?
“忠順王很想念忠義王,想要你們兄弟敘敘舊,所以給我托了底,告訴我很多秘密...”
吳發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折子,放在手裡輕輕拍著:“嘖嘖,這個秘密,咱老吳看著吧不過癮, 想要找人分享,所以想要與陛下說道說道...”
嘶!
哈!
忠義王渾身發麻,差點從馬上跌落:“吳...吳縣公,本王,不,我...”
肏你釀啊!
忠順王那匹夫,究竟掌握了他多少秘密?
又告訴了吳發這莽夫多少?
“好!”
冷不丁的,慶元帝忽然大叫一聲。
“噗通...”
忠義王身子一軟,從馬上跌落...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