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莽夫,小王高估了你。
你這是沒有底線呐,你不知道這些人的富有,一次性榨乾他們,何必給他們留下機會?
他們都是奸詐之徒,這點銀子,只是九牛一毛。
無關痛癢的事情,莽夫,你真是莽,你被騙了知道不?
小王與他們鬥了幾年,四處收集文臣證據,小王知道,百萬兩要這兩個老隱蔽拿出來,還是沒壓力的。
你還是太嫩了,是不是三十萬兩,二十七八萬兩,就把你嚇著了?
哎。
差點忘了,這莽夫就是青皮出身,本就是貧苦之身,這兩年乍然登上高位,小民小戶的思想,還是無法達到現在身份的高度。
這兩位...巨富啊!
想要提醒這莽夫一句話,這莽夫是做人毫無下限,自己好心,可能會被當成驢肝肺,反口咬小王,讓小王大出血。
忍住,忍住...
找機會,向這個莽夫講一下,朝臣之中,誰有銀子,誰沒有銀子。
“行?”
楊清臣與朱全忠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莽夫現在這麽好說話嗎?
一下少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也可以不要?
“怎麽,你們還不樂意?”
吳發一瞪眼:“既然不樂意,那就一百...”
“樂意樂意...”
朱全忠趕緊回答:“老臣這就去寫書信,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楊清臣趕緊點頭,意思很明顯:非常樂意。
四周的人一陣無語,這是真正的把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銀子。
楊首輔與朱次輔,典型中的典型。
“你們樂意就好。”
吳發微微頷首:“銀子拿來之後,交到本王手中,這筆銀子與你們再無關系,是以,這些進士、舉人在這裡三天開銷,你們要拿銀子墊付。其次,本王會通知戶部,你們欠下的銀子,會成為國庫欠銀,到時候如何還,與本王無關如何?”
大晉對勳貴官宦極好,生怕他們餓著,或者沒銀子的時候,又需要銀子,而沒有地方借的時候,就有了國庫借錢給他們。
只需要每年結算一次利息,在一定期限內還上本金即可。
有些人放印子錢給百姓,皇族放印子錢給勳貴。
這才是真的聰明。
“好好好!”
朱全忠連連點頭,不斷答應。
拿銀子免災吧,只要這筆錢,與這個莽夫無關,不用擔心,他以後登門討銀,向家裡扔臭雞蛋,帶著親兵抄家,一切都好說。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啊。
至於這些進士舉人,在這裡三天時間的開銷,完全就是小事,能花幾個銀子?
給他一千兩!
未必花得完!
“嗚嗚,啊...”
楊清臣也是連連點頭,國庫欠銀?
無論多難,都要求著皇帝,免了這些欠銀。
書信寫完,這邊進士舉人,還沒有商議出前三名,逐漸的這些進士舉人,言語激烈起來:“你就是胡攪蠻纏,你懂不懂的北平王爺剛才說什麽?要按著北平王爺范本去寫,要寫為官者,要寫自身抱負,要寫針砭時弊,你們寫風花雪月?”
“這是風花雪月嗎?”
有人反駁。
“春風拂起朱襦裙,溝壑潺潺誘煞人...這不是風花雪月?”
一個舉人嗤笑:“無恥!”
“你罵誰呢?”
一個進士滿臉不悅:“你就是一個舉人,也敢罵我?”
“我不僅罵你,我還打你!”
舉人氣不過:“你讀書讀到哪裡去了?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還有沒有抱負?”
場面一度混亂,叫罵聲響起。
緊接著,有人動手。
吳發坐在主裁判位置上,咧了咧嘴:“對嘛,古之聖賢,都是武力驚人,當年你們的聖人孔子,還能托起千斤閘門呢...到了你們這裡,就沒有了血性,就手無縛雞之力?丟人呐,打...”
楊清臣身子一哆嗦,你這是歪理邪說!
你這是...
楊清臣心裡罵罵咧咧。
相比較楊清臣,朱全忠則是明悟許多,奉承道:“北平王爺說的極是,想當年儒生上馬為將,下馬為相,哪一個不是智慧超群?現在,不能僅僅要智慧,也要武力...”
噯?
老朱,你怎麽這麽會舔?
你的氣節呢?
你的傲骨呢?
以前就屬你罵武將罵的凶,現在怎麽立場全反?
朱全忠內心長歎:“不是老朱沒氣節,惹了莽夫有惡果。不如舔他奉承他,哪怕氣節傲骨折。”
弄不過他啊。
你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什麽氣節?
還要什麽傲骨?
明日,咱們就要身敗名裂了,咱們就成了奸佞小人了,做一個孤臣吧。
這莽夫做孤臣,不是也挺好?
你老楊有氣節,有傲骨,你去反駁他啊。
老朱我,是不敢了。
朱全忠陪著吳發看進士、舉人鬥嘴,甚至動手。甚至朱全忠還指指點點:“那個年輕人不錯,膽子很大,而且還能以一敵五。”
吳發也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相比較其他進士、舉人的羸弱,這個青年個頭不矮,放在這個年代,約莫五尺八寸,放在現代,也是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
這個青年一直坐在那裡,吳發一開始還以為是一個矮子,也沒有太過關注他。
一米九的大高個,比四周一米六、一米七都少的進士、舉人高出一大截。正所謂身大力不虧,這個青年輕輕一推,就有幾個進士舉人跌坐在地。
雙臂一掃,就倒了一圈。
頗有橫掃千軍之勢,嘴裡還叫囂著:“無恥,真是無恥,你們那也叫詩?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們懂得什麽叫針砭時弊?”
“這個年輕人叫什麽?”
作為武將,喜歡勇猛的漢子,這是正常心理。
這個身材高大的漢子,不應該讀書浪費天賦。要是能夠從軍,絕對會有出路。至少這身材,絕對力量不弱。
如果能夠好好的調教,必然是一員猛將。
“這個青年,今年二十一歲,是太原人。”
朱全忠還算是比較了解這些進士與舉人的,這是文臣的優點之一:“他叫蒙山,去年時候,一家子都被蒙古殺死,就剩下他一個。這個本來文采斐然的年輕人,興許是受到這次事情影響,會試的時候落榜。”
吳發來了興趣,還是有才華的一個人?
吳發心裡有數,就這麽盯著。
水溶微微一歎:“北平王爺,這麽鬧下去不好,有損您的威名,還是直接開始,評出前三名吧。”
這莽夫實在是太能鬧騰,好好的一場才子宴,愣是整成罵大街,青皮打架。
瞧瞧,那個五十多歲的進士,走路身子都哆嗦,還要往前湊,還要打人。直接打在蒙山身上,蒙山只是看了他一眼。
蒙山似乎有些懵。
興許輕輕一推,這個進士,可能就這麽掛掉,蒙山愣是看著這個進士, 小拳拳錘他胸口,沒有還手。
“咳...”
鬧得差不多了,吳發輕咳一聲,就算是他不阻止,也差不多偃旗息鼓了,只看著這個老年進士,小拳拳錘蒙山胸口,都忘記了爭吵打架。
原本的氛圍,隨著這個老進士的出現,完全被破壞掉。
誰說文人沒血性?
這位老進士,就是好樣的。
人家遇著事,是當真敢上。
那一雙老拳,不,小拳拳威力也厲害,把整個屋內的喧囂都錘的這麽沒了。
吳發掃視一圈,朗聲道:“都差不多了,那就把你們認為,能夠獲得前三的詩稿交上來吧。”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