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太夫人。”
“拜見王爺、娘娘。”
“拜見郡主。”
夏守中離開後,府上的丫鬟婆子,還有仆從,一個個歡天喜地的跪伏在地。
吳昕平時大大咧咧,這時候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郡主?
雖然早有準備,可是成為郡主之後...沒啥感覺啊。
以前想想都激動,現在似乎,並沒有多少喜悅。
在吳昕身邊,香菱眉開眼笑,眸子裡都是喜悅。
今日起,她從王府大姑娘身邊丫鬟,成為郡主身邊的貼身丫鬟。
身份提高了呢。
吳發這才注意到香菱,幾乎本能的,下意識的,每次都是忽略這丫鬟。且,吳昕也是極少,會帶著香菱在身邊。
這個丫鬟也有十一二歲?
反正年歲也不大。
嗯,老吳沒多想,這是胞妹身邊丫鬟,以後要跟著胞妹出嫁的,要成為陪嫁丫鬟,甚至通房丫鬟。
呸,咱老吳本身就不是那種齷蹉之人。
“都起來吧。”
蔡氏臉上帶著淡淡笑容,這時候是要賞了。
賞賜,這是王妃要做的事情。
眼睛看向兒媳的時候,蔡氏才發現,兒媳臉頰帶有紅暈。
作為過來人,蔡氏很清楚這是春風拂面之後,留下的痕跡。
但是...被寶珠瑞珠攙扶著...
虛成這樣子?
秦可卿俏臉更紅,她有些虛弱,說話力氣都是欠缺。寶珠高聲道:“郡主有賞,每人賞兩吊錢。”
之前吳發封王的時候,秦可卿也僅僅是賞一吊錢。
如今,吳昕冊封郡主,反而賞了兩吊錢。
吳發眨眨眼睛,明白了嬌妻的用意。這是抬高郡主規格,讓妹子有更高威望。
如此不經意的小小舉動,就可看出嬌妻管理府中上下,對於人心的把控,處事手段的高明。
吳昕有些心疼。
府中上下,近兩百個丫鬟婆子還有仆人,一人二兩銀,就是近四千兩:“兄長,我們要不要擺下宴席?”
擺下宴席,就會有人前來慶祝。
有人前來慶祝,就要送上賀禮。
如此可以彌補,嫂子賞賜的那些銀子的損失。
想到有人前來慶賀,吳昕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滿臉都是期待。
“你想多了。”
吳發很是了解自家胞妹,這時候在想什麽。
無情的擊碎她的幻想:“女子冊封不設宴,恩榮已極無客來。”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吳發不是特別清楚,吳發能夠理解字面意思,女子冊封是不需要擺下宴席,像他封王的時候那般,擺下宴席,滿城來賀。
就好比榮國公府的大姑娘封妃,賈家也僅僅是入宮謝恩,都沒有設宴請客。
“不能擺下宴席嗎?”
吳昕感覺,這個郡主不能收錢,也沒有什麽意義。
進入後宅,剛扶著秦可卿坐下休息,就有婆子來報:“王爺,娘娘,北靜郡王妃,前來恭賀郡主冊封...”
噯?
還真有人前來慶賀?
秦可卿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丈夫,恍然而悟。
這是有人想要討好自家丈夫,看來前來慶賀的人,應該不在少數:“我帶著大姑娘去接待貴客吧。”
吳發有些不願,嬌妻現在虛成這個樣子...
只是,有貴客來臨,嬌妻這個王妃不去接待,以胞妹那個性子...吳發皺眉:“寶珠瑞珠,照顧好王妃。”
......
“陛下。”
夏守中回來交旨:“老奴回來了。”
“嗯。”
慶元帝淡淡點頭,現在他很忙,各地折子不斷,特別是商稅改革之後。江南之地怨聲載道,天下商賈豪族最多的江南,那裡的商賈豪族,怨言頗多。
一些地方官員施政,都不怎麽配合。
鬧吧,鬧吧。
就怕你們不跳出來。
跳出來之後,是忠誰奸,一眼明了。
但是地方官員,紛紛上疏,想要朝廷收回新的商稅政策,名言農為根本,不應該征收商稅,而減免農稅。
這群糊塗蟲子,農戶要收多少稅,能夠豐盈國庫?
已經十幾年,自從慶元帝登基之後,國庫就從來沒有豐盈過。
想到國庫,慶元帝就想到,很多勳貴都還欠著國庫庫銀,多者數十萬兩,少則數千兩。
為了奢華生活,這群勳貴,都要借國庫的銀子度日?
是時候讓他們,還清國庫欠銀,用意天下調度。
他們沒銀子?慶元帝不相信:“北平郡王可在府上?”
“回陛下。”
夏守中趕緊回道:“北平王爺在府上,北平王妃似乎很虛弱,興許是北平王爺在府上的緣故吧。”
“什麽?”
手中朱筆一頓,慶元帝皺起眉頭。
“仔細說說。”
慶元帝心情頓時有些沉悶起來,北平郡王妃的身份可不同呢。
夏守中也知道這一點,趕緊仔細的描述一遍。
一抬頭,就看到皇帝臉色有些古怪。
“滾滾滾!”
慶元帝眉眼間有些尷尬:“滾出去,你這閹攢貨。”
夏守中茫然的退出禦書房,慶元帝輕聲罵了一句:“這個混帳,手裡一定有滋補方子。”
身子似乎很虛,臉頰微微泛紅...種種描述,這是春風撲了面啊。
他可是北平郡王妃的皇叔,怎麽可以聽這種事?
“哼哼...”
慶元帝沒了心情批閱奏章:“夏守中這閹貨,記事起就做了太監,這種事情他哪裡懂的?夏守中...”
夏守中剛出去,又走了進來。
慶元帝想了想,最近自己腰酸腿軟,宮中禦醫開出的滋補方子,都沒有改變身體發虛情況:“你去北平郡王府,去找北平郡王,索要滋補方子...”
滋補的方子?
夏守中茫然領旨離開,慶元帝伸了一個懶腰,繼續批閱奏折:“回來,你去北平郡王府,將北平郡王召入禦書房。”
夏守中茫然點頭,離開後許久,吳發這才滿臉鬱悶,有些迷茫,也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抗拒的來到禦書房:“拜見陛下。”
秦可卿身子很虛,吳發很是擔憂。
所以,被皇帝召入宮中,還是很不爽的。
皇帝沒事找他做什麽?
“起來吧。”
慶元帝拿起一個折子,遞給吳發:“你先看看。”
吳發接過折子,匆匆看了一遍,隨後靠近禦案:“陛下,這個字念什麽?”
九年義務教育出身的吳發,沒有接觸過繁體字,能夠認識大半,都已經是他連猜帶蒙。這個折子,用了很多生僻字。
吳發真不認識啊。
這莽夫!
慶元帝嘴角抽搐,這是他的失誤:“朕向你說說吧,東南沿海,最近有巨船靠近,且,一個叫英吉利的地方商船,想要入朝拜見。”
是的,蠻夷不知禮,說是拜見,理應是覲見才對。
慶元帝不計較這些用詞,他想要聽一聽吳發的意見,吳發之前就說過,西方蠻夷,經過什麽工業革命,如今發展迅速。
且,已經全世界開始掠奪。
現在,西方蠻夷,已經來了。
“哦?”
吳發眼睛一亮,一直沒機會了解外面的世界,這是一個機會:“陛下,讓他們來吧,這或許是一個契機也說不準。”
慶元帝皺眉:“什麽契機?”
“陛下,強國才能富民,現在咱們大晉,也需要變革,這是千年未有之格局的變動關鍵。”
吳發想了想:“等著他們到了,陛下或許會知道。”
想了想,身為皇帝,豈能畏懼蠻夷?
慶元帝在折子上做了批注:“江南之地,如今因為商稅,怨聲載道,你有什麽好的辦法?”
“嘿嘿。”
對付這種人,咱老吳有的是辦法。
吳發冷笑一聲:“先鬧騰唄,實在不行,派遣大軍,前往金陵坐鎮。只要金陵穩,江南可定。”
慶元帝陷入深思。
派遣大軍,也要有一位威望很高的統帥才行:“如此,等著江南變故之時,你率軍去金陵坐鎮吧。”
“嘎?”
吳發張大嘴巴:“陛下,為何又是臣,臣這才剛剛北征歸來,都還沒有在家裡暖熱乎椅子呢。”
他才剛剛北征歸來,怎麽可以再度離家?
“聽說,你有一劑滋補湯藥藥方?”
慶元帝根本不給吳發機會,問出了今天召見吳發,最為根本的問題。
“啥玩意?”
吳發有些茫然:“什麽湯藥藥方?”
故意的是不?
還要朕這個皇帝, 你的皇叔叔丈,開口說明?
“王爺。”
這時候夏守中在旁邊小聲提醒:“就是壯陽補腎的藥方。”
“啥?”
吳發睜大眼,看著慶元帝。
皇帝的意思...
他很虛?
可是...
吳發搖頭:“臣天賦異稟,號稱大晉一把尺,用不到這玩意啊。”
“陛下,臣現在正在苦惱,太強大也不好,哪裡還需要這玩意?”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