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臣在這裡給您賠禮道歉了。”
義明王世子,位格等同兩字王。
賈蓉是五品龍禁衛,地位相差太大。
賈蓉低聲下氣,今天他也是倒霉,前些天寧國公府之主賈珍做主,為他訂婚神京城小官宦家門之女許氏。
昨日從鐵檻寺祭祀先祖之後,今日早晨匆忙歸來,本與賈璉一起去買醉,與賈璉約定的酒樓還沒到,就碰到醉醺醺的義明王世子鄭宜屈。
義明王此人頗為低調,但是其世子比較高調。
其祖與太上皇為堂兄弟,其父與當今陛下平輩,鄭宜屈生性風流,放蕩不羈,且性格張揚。
之前隨其父就藩江南,前些時日來到神京城,被這裡花花世界吸引,仗著王爵世子身份,囂張跋扈。
如今隨著神京城第一莽夫歸來神京城,幾乎是第一時間,神京城中的勳貴子弟,九成九龜縮府宅不敢出門。
鄭宜屈不怕...北平郡王之名他聽說過,別人勸他躲一躲,不要這麽高調,作為兩字王世子,鄭宜屈位格其實比北平郡王還要高半級。
他自然不怕什麽北平郡王,你就算是再厲害,功勳再高,我為皇族子弟,你還是我鄭家家奴。
想一想在襄陽的時候,他鄭宜屈怕過誰?
這正在街上溜達呢,被這個賈家子弟突然從一條道上竄出,驚了他的馬。看著不斷作揖賠禮的賈家子弟賈蓉,鄭宜屈眉宇間帶著不屑。
正所謂鬼怕惡人。
只要你膽子大,只要你態度凶,就算是惡鬼也要怕你。
人之本性就是撿軟柿子捏,且,你越是畏懼害怕,對方越感覺你好其辱。
鄭宜屈就是如此,看菜下酒,他縱然是囂張跋扈,但是能惹得起的可勁欺負,哪怕你是勳貴子弟。
惹不起的,只要你凶,哪怕你僅僅是一個樵夫,在護衛力量不足的情況下,鄭宜屈也會慫。
這就是鄭宜屈的本性。
賈蓉現在就是慫,所以鄭宜屈冷笑道:“驚擾了本世子的馬,你想不了了之?”
肏嫩釀啊。
這口氣,這神態,像極了神京城第一滾刀肉,第一莽夫的北平郡王。
如果不是義明王世子已經三十來歲,比北平郡王吳發還要大不少,賈蓉甚至會認為這貨就是神京城第一莽夫,北平郡王的私生子。
真特釀的可惡。
一樣的渾,一樣的莽。
“世子...”
自從得罪北平郡王此人,被北平郡王修理不知多少次之後,賈家的人低調了很多,同樣也是因為如此,賈家子弟也變得膽小起來。
神京城不僅僅只有一個北平郡王,還有很多賈家惹不起的勳貴。
榮國公府還好些,起碼還有一個姑娘成了貴妃娘娘,寧國公府有什麽?
唯一一個名義上的姑娘,成了北平郡王側妃,北平郡王還是絲毫不顧及親情那種。
上次將他的父親打的...真的很慘,回到府上,那幾位姨娘,愣是沒有認出來他的父親是誰。
躺在床上足足月余,都沒有出門。
眼前這位是義明王世子,賈蓉不得不認慫。
不慫不行,本身身份地位不如對方,自己吃虧不說,還要連累寧國公府。
寧國公府,已經經不起再三折騰,現在都快破產了:“是臣不小心衝撞了世子,臣願意賠償世子。”
這個義明王世子,與神京城第一莽夫一個德行,很明顯就是一個訛人的主兒,還是破財消災吧。
這都是在北平郡王那裡,被“教育”出來的經驗。
寧願破財,不願意受辱。
就算是挨打,之後一樣還是要“賠償”。
“本世子這匹馬,乃是汗血寶馬,萬金難求。”
義明王世子鄭宜屈打了一個酒嗝:“現在被你嚇的,失去了最基本的流汗能力,也就是失去了他原本的價值,萬金之馬,本世子心地善良,也不訛你,賠償白銀萬兩吧...”
啥?
狗曰的!
你特釀怎麽不去搶?
肏嫩釀的!
賈蓉差點打罵出口,寧國公府現在但凡能夠拿出來一萬兩銀子,老子就隨你姓。
不要說一萬兩,幾次被那莽夫訛去不知多少銀子,再有寧國公府修複天香樓還有叢綠堂,都還是從國庫借的銀子呢。
一萬兩?
他現在身上,只有數十兩銀子。
果真,與神京城第一莽夫一個德行,這是屬狗的吧,就喜歡獅子大張口:“世子...”
拿不出來啊,看著義明王世子身邊數十個仆從,一個個人高馬大,一個個滿臉惡煞,很明顯什麽事情都乾過,就是沒有乾過好事,才能培養出這種狗徒模樣。
吞了口唾沫,實在是被北平郡王的套路拿捏得有些怕,賈蓉很懷疑,只要下面自己的話出口,這位義明王世子,絕對會大吼一聲:打他!
然後他就要挨打,被打的回去之後,自己的父親都認不出自己。
賈蓉更怕了:“臣...臣小小龍禁衛,俸祿才有多少?一輩子也攢不下這麽多銀子吧...”
龍禁衛是五品官,秦業當初的工部郎中也是五品官。
秦業一輩子積攢才有兩千兩銀子的家業。
就算是秦鍾想要進入賈家族學念書,面對二十兩銀子,還要到處去借...沒有爵產,大晉的官宦其實並沒有錢。
這是沒有家族倚靠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宦,還真不容易混跡。
除非有一些產業...或者灰色的收入。
“本世子不管你有還是沒有,那是你的事情。”
鄭宜屈再次打了幾個酒嗝,就要吐出來,硬生生被其又吞了下去:“嗝...拿不出銀子,本世子的汗血寶馬怎辦?你去給本世子買回來一匹吧。”
汗血寶馬?
你特釀的以為我好糊弄?
我們賈家也曾販過馬匹,我雖然不是相馬行家,也能一眼瞧出,你這匹馬就是一匹駑馬...
自從蒙古被掃平,大晉不在缺少戰馬,大晉新的律法規定,戰馬非官方不可售販。
而且好的戰馬市面上很難見到,都在軍營。
只有駑馬才會被售賣。
所以...你哄騙誰呢?
真真不要臉,神京城第一莽夫雖然霸道蠻橫,但是絕對不會這麽不要臉,明擺著的事情睜眼瞎說。
還你心地善良?
汗血寶馬嚇得失去了原本的能力,不能流出血一樣的汗滴?
你特釀...
匹夫!一千兩銀子,就算是真有汗血寶馬,也能買下來吧。
賈蓉卻不敢拆穿,拆穿就要挨打。
但是要銀子,他還真沒有。
“哼...”
鄭宜屈嘲諷道:“知道你沒銀子,你回家去取,你賈家能耐大,出了一位貴妃,還有你寧國公府姑娘,成了神京城第一莽夫滾刀肉側妃,那個蠻橫的狗東西有銀子,你去找他借去...本世子可以給你半個時辰時間...”
北平郡王?
鄭宜屈還真不懼, 那個被民間稱作大晉第一王的莽夫,就是我們鄭家家奴,有何資格橫行無忌?
他就是不在這裡,要死在這裡,本世子必然修理他...
“讓讓...讓讓...”
這時候數十人手持長槍,身披盔甲,推開人群。
“特釀誰...”
原本看熱鬧的人,看到全副武裝的軍卒的時候立即閉嘴後退。
瞬間被讓出來一條大道,吳發騎在站馬上,在上百個親兵扈從下,身後跟著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北平郡王!”
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拜見北平王爺千歲!”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