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臣與朱全忠懵了,內心振怖。
這莽夫,果真一點布片不給留,當真是全部扯下來。
完了...
傻子也知道,錦衣衛就在這裡,就在這房間中,只是不能確定,哪一個進士、舉人是錦衣衛。甚至,在隱秘的地方,就有錦衣衛潛藏。
最有可能,眼前這位北平郡王,就是錦衣衛中的一員!
這裡的事情,絕對瞞不住,必然會被錦衣衛傳出去。
而他們...所作所為,前人所作所為,都要他們背負這個罵名。
沒有人拆穿,縱然全天下都知道也無所謂,因為沒有誰敢以未來仕途為代價,而跳出來,撤掉這一塊遮羞布。
因為,誰跳出來,誰找事,他們就先解決發現事、挑事的人。
震懾天下,這麽多年誰敢揭穿才子宴?
但是,一旦有人扯掉這塊遮羞布,必然群勢洶洶,而他們首當其衝,罵名流傳。m.
關鍵是,這個扯掉才子宴遮羞布的人,他們惹不起。
沒有辦法,先解決這個發現問題的人。
怎辦?
肏嫩釀啊!
匹夫!
天殺的畜生!
你這是毀了我們啊。
水溶在旁邊若無其事的飲茶,眸子裡都是笑意。
還是武將好哇。
至少現在這一把火,還燒到自己身上。
因為這莽夫就是武將,總得為武將爭取利益吧。
總不能自己損失自己的利益?
文武爭鬥,自從慶元帝登基以來,扶持文臣之後,文臣開始坐大。
甚至,文臣開始插手兵部,兵部尚書就是文臣。
武勳武將,成了被文臣鄙夷的對象,讓不知多少武勳,責令族中子弟開始學文,開始走科舉之路。
如此一來,武勳一脈在朝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如今,武將中出現一位北平郡王,這個莽夫天不怕地不怕,且手段驚人,抓住對方弱點,就絕不放過。
甚至,本應這莽夫要羞辱士林領袖,理應受到天下士子儒生的聲討,然而這莽夫愣是各種手段用盡,這時候不要說羞辱楊清臣還有朱全忠,就算是打他們一頓,天下士子與儒生,也要拍手稱快。
收他們的銀子,收買進士、舉人之心,以修繕建造府學為吸引,讓天下士子儒生歸心。
這莽夫又是在房內四處溜達,看似無意間一次提醒,給了那些打算交白紙的進士、舉人以為暖。
再直接定下前三名,隨後引誘楊清臣與朱全忠上鉤,而這個引誘的代價,就是提前千兩銀子一張詩稿。
隨後斥責才子宴的黑幕。
這莽夫步步為營,看似雜亂無章的亂來,實則是把握人心之準,水溶也是後知後覺,他自詡才智過人,思維敏捷,怕是也難以做到這一步。
天下武將之首,今日起這莽夫實至名歸!
首輔、次輔被這莽夫羞辱的如此不堪,身敗名裂,這是武將多少年來,從來沒有過的。
“北平郡王!”
朱全忠臉都白了,要是如此的話,身敗名裂是注定的。
皇帝為何用他?
就是因為,他雖然還不是士林領袖,但是身後有無數的士子儒生擁戴。只要用他,就等同用了天下士子與儒生。
楊清臣也是如此,這些年來,楊清臣沒有犯錯?
不!
犯錯還不少,錦衣衛做什麽的?
怕是早就已經記錄在案,已經歸結卷宗。
然而皇帝沒有動他,就是因為楊清臣影響太大。
當年一個武將,氣憤不過,曾經羞辱過楊清臣,好家夥,短短三個月,各地書生上書斥責,國子監監生聯合入宮面聖,最後這位武將被貶南疆,才躲過一場災禍。
但是現在不同,這個莽夫看似東一錘子,西一榔頭,其實已經把握人心,甚至每一舉動,都是讓天下士子與儒生感恩戴德。
沒看到,他們乃是首輔次輔,被屢屢羞辱,如今這些進士、舉人,沒有一個站出來的?
要是以往,這三百余進士、舉人早就全部站出來了。就算是你再厲害,身份地位再高,還能把三百多人全都羞辱?
全都暴打?
還有一點,這莽夫一舉蕩平北疆,蒙古之患徹底解決,擁有太高的威望。
這莽夫,好可怕!
“我們願意給銀子,資助天下進京舉子往返路費。”
屈服吧,服軟吧。
要是不屈服,不服軟,到時候...就真的身敗名裂了。
“呵呵...”
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全忠,吳發看向楊清臣。
這兩位可都是巨富,特別是楊清臣,做了近二十年的內閣閣臣,家族產業每年進項就有數萬兩之巨...朱全忠也不差,畢竟讀過書,可要比武勳懂得怎麽做買賣。
因為陰險,別人耍心眼耍不過他們。
他們不僅有家族產業,還有其他收入...
據說,一位知縣,為了升遷知府,悄咪咪的給楊清臣送了五千兩銀子。
據說,一個知府想要調入神京,送了楊清臣一萬兩銀子...
要是多幾位這種人,楊清臣每年收入還能少了?
如此人,不要說敲他幾兩銀子,就算是抄家,吳發都不解恨,這些錢可都是老百姓的。
這都是吸血百姓!
可惡!
可恨!
這種人才是國之蛀蟲。
吳發也清楚,目前皇帝還要用楊清臣與朱全忠。這兩位所作所為,皇帝不知道?
不,比他清楚。
吳發也是見好就收,皇帝這時候不動他們,在往大了玩,自己也不好收場:“如此,規矩就定下了,以後每一屆才子宴都是如此...”
“水王爺...”
吳發笑眯眯的:“待會兒不要忘了拿銀子,否則本王每天向你家扔三次臭雞蛋。”
混帳!
這個潑才!
水溶微微一歎:“北平王爺可以去調查一下,小王府上一年進項才有多少?十年攢下來,不吃不喝,都未必能夠看這麽多詩稿...”
“小王也想拿出些許銀子,資助天下貧寒士子儒生,只是小王拿出來的少,只能看最後評判的前三名的詩稿。”
水溶不急不緩,這是一個聰明人。
吳發衝著水溶眨眨眼,顯然水溶明白了他最後的想法,但是依舊還是願意拿出來銀子,給他一個面子。
水溶會心一笑,這一次賭對了。
這莽夫一定是有了皇帝密旨,所以就是專門整治楊清臣與朱全忠的,甚至借著才子宴給這兩位一個警告。
最近,這兩位內閣大臣,可是及其不給皇帝面子的。
楊清臣與朱全忠也很想說,要向水溶一樣,只看最後前三名,但是...剛剛讓這莽夫讓步,不再追究才子宴幕後之事。
這時候要是提出來這個要求,會不會得寸進尺?
但是都看下來,那就是三十萬兩銀子!
一個人!
他與朱全忠,就要拿出六十萬兩銀子,再有後續的填詞,再來一次文章,要是這莽夫要是興起,再來一次他們意想不到的比試...
現在就已經拿不起,到時候當褲子也未必拿得出。
兩個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計較。
先沉默吧。
不再沉默中爆發,那就在沉默中去哭鼻子。
向皇帝哭鼻子吧。
吳發不知道兩個人想什麽,也不需要知道他們想什麽,既然價格已經定下,那麽最後掏銀子就好,要是賴帳...
咱老吳就不怕別人賴帳。
“諸位,現在開始交叉觀閱,你們可以討論。”
吳發笑道:“甚至,本王允許你們激動地時候跳腳,跳上桌子罵架,要是可以,甚至可以打架...總之,本王只要最後結果,前三名...”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