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出大事了?
剛要出去的吳發與秦可卿停下了腳步,夫妻二人第一時間看向賈惜春,看向入畫。
同一時間,夫妻二人心生八卦,對視一眼。
秦可卿眨了眨眼,賈家兩府的爺們兒,一個個都是不安分的主兒,這又是闖了什麽大禍?
出大事了?
多大的事?
滿門抄斬?
還是誰下了大獄?
吳發也是眨眨眼,男人女人都有八卦心,吳發也不例外。
一刹那間,吳發所想到的是,榮國公府出了啥大事?
賈母薨了?
還是誰掛了?
但是時間線上,完全對不上。
這時候夫妻二人化身路人甲,站在一起看向賈惜春,賈惜春先是一愣,對於榮國公府,賈惜春也沒有多少歸屬感啊。
榮國公府能出什麽大事?
以前吧,榮國公府的寶二爺摔一下,都是榮國公府的大事,天塌下來那種大事...難不成寶二爺又瘋了不成?
“先喝口茶,喘勻了再說。”
賈惜春不慌不忙的,親自端給入畫一盞茶。
在榮國公府五年,在王府四年,賈惜春的記憶裡,啥都是王府,對於榮國公府沒有半點歸屬感,就算是有記憶,也已經有些模糊。
就算是有些同情心,也是曾經算是有些交集的姑娘們。
所以,榮國公府出了大事,賈惜春心裡很是平靜,像是聽說別人家少了銀子一樣稀疏平常。等著入畫喝了茶,喘勻了氣。
這邊吳發等不及了,他還在等著大八卦呢:“榮國公府出了啥事?是賈璉搶了良家婦女,還是賈寶玉發了瘋?或者是賈赦納了妾?或者老太太薨了?”
入畫睜大眼睛,感覺不可思議。
一扭頭,看到側妃娘娘眨著眼睛等待答案,像是等著她講述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樣。
再看看王妃娘娘,那是純粹的在等接下來的答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一樣。就算是新來的兩個庶妃娘娘,也是滿臉好奇。
特別是那位姓薛的庶妃娘娘,頗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家子?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單單這心理反應,合該八百年前就開始了是一家子:“王爺,娘娘,榮國公府璉二爺,以善妒、頑疾、口舌、不孝,七出之罪之中的四出罪名,將璉二奶奶休了...現在璉二奶奶,流落寧榮街一處破房子裡,要上吊呢...”
“啊?”
邢岫煙與薛寶琴對王熙鳳沒什麽印象,這幾年王熙鳳與賈惜春,還有秦可卿之間,算是結下了友誼。
秦可卿趕緊拉著賈惜春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吩咐:“夫君,我帶著小四,去那裡看看。”
“嘶...”
賈璉休了王熙鳳?
這是為了啥?
不是給你生了兒子?
這次休了王熙鳳的借口,少了無嗣,倒是新添了不少哇:“這個賈璉瘋了?賈家的娘們一個個都瘋了?賈家老太太,也老糊塗了?”
王子騰還沒死呢!
賈家還依靠王家換來富貴呢...
賈家什麽時候有這種膽子?
“我曰,我肏...”
吳發摸著下巴,咂巴著嘴:“本應該深深同情王熙鳳的,但是為何咱老吳會有些高興呢?”
“嘶...”
吳發轉身向外走:“咱老吳良心壞了,曰完就不管了?還是說咱老吳缺乏同情心?”
或者以為王熙鳳被休了,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丈量深度了?
“王爺...”
這時候一個婆子來了:“宮裡來了天使,傳達陛下口諭。”
“嗯?”
咱老吳好好在王府逍遙自在,皇帝這是搞什麽么蛾子,又要給我找事做?
吳發現在巴不得皇帝陛下將他忘記了...一直到駕崩都不找他才好呢。
我這邊坐著吃瓜看戲,得到神妃仙子呢。
你來煩我?
“皇帝找我絕對沒好事。”
莫名的,吳發有些抗拒。
想了想,眨了眨眼,吳發眼珠子一轉:“噯?你給我找事做,我就給你找事做...”
......
皇宮。
禦書房。
這裡有六部尚書,內閣次輔元輔。
皇帝正在看一封奏折,眉頭時而皺起,時而眼睛裡有些惱火:“嘿,北平王回來的早了,要北平王去他們的王宮溜達一圈就好了。”
“陛下。”
內閣次輔出聲道:“他們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現在才派來使臣,不僅沒有道歉,沒有賠款,還很囂張,臣以為應該再派北平王西征,給他們一次教訓。”
內閣首輔沒了...
內閣次輔就是內閣官品最高的,內閣次輔理論上是最有可能成為首輔的。
所以,內閣次輔表現積極。
為自己上位,不斷做出鋪墊,不斷努力推開障礙。
但是這架不住別人想歪了,六部尚書紛紛低頭交換眼神,眉目傳情的同時,他們想到了同一個問題:次輔大人,這是向北平王吹響進攻號角,開始...進行扳倒北平王第一步。
英吉利、高盧還有尼德蘭,距離大晉一兩萬裡,從神京城出發,沒有三四個月,根本無法到達高盧之地。
再加上征戰,返回時間,足可以讓北平王不在神京城一兩年。
這是好事啊!
那莽夫、那神經病、那狗曰的在神京城,誰不是提心吊膽的?
那莽夫一旦出門,就會有勳貴官宦倒霉。
就算是太上皇前往北平王府,這一點事情與北平王粘著一點關系,以楊清臣為首的朝臣就少了二十多個...
似乎、好像、大概,凡事與北平王一旦沾邊,就會有人倒霉。
支走北平王,絕對是一招妙棋:“臣附議...”
這裡只有十來個人,六部尚書,五軍大都督,內閣次輔、元輔還有禦史大夫。九個人都支持了內閣次輔提出來的建議。
慶元帝眉角一挑,他不傻,看得出來這些大臣巴不得吳發離開神京城,最好永遠別回來。
“莽夫啊,你瞧瞧你多不得人心?”
慶元帝努力要自己保持威嚴,但是內心活動加劇:“這些大臣,明顯就是公報私仇。”
你們想多了。
北平王坐鎮,天下安穩。
你們都怕,才是好事。
朕,只需要北平王一個人效忠,就可以讓你們俯首稱臣。
咦?
是不是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朕,才是皇帝好不好?
什麽時候,神龍需要借助虎威?
將心中的雜念壓下,慶元帝笑道:“諸位愛卿,如今三國使臣已到,諸位誰願擔任談判大臣,與三國使臣談判揚我國威?”
慶元帝掃視這些大臣,意思已經很明顯,你們中選出來一個,做談判使臣吧。
“陛下...”
依舊是內閣次輔出言:“之前有北平王擔任使臣,而且外事總理衙門還在,北平王還是外事總理,談判這件事情,臣以為北平王才是最合適的。”
慶元帝長歎一聲,這些大臣...一個個都是典型的有好處叫我,沒好處忘我,平日裡口嗨,緊要關頭躲開。
拿著俸祿,隻為榮華富貴,不為百姓,不為大晉做一點事啊。
他們說的是實話,慶元帝也就是試探大臣們而已。
談判...這些大臣不行。
太軟弱了,根本強硬不起來,面對白啤珠,只有足夠的強勢才行。
這是上次談判,得到的經驗。
但是偏偏,大晉目前還離不開這些人:“諸位愛卿退下吧。”
慶元帝有些心累。
就算是繼續商議下去,這些大臣最後還是能夠圓回來,北平王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時的北平王,就在宮門外,遞上牌子之後,等待皇帝召見。
皇帝召見的口諭未到,吳發看到了一群人聯袂向外走來。
眼珠子一轉,送銀子的來了。
妹子出嫁,太上皇駕臨北平王府,林林總總花了數萬兩。
這些銀子,必須要找回來。
這些大臣,哪一個不貪?
哪一個不是用自己的權勢,幫助自己的產業賺錢?
賺他們的銀子,不會良心不安。
反而有一種成就感。
吳發向親兵示意,牽著戰馬躲開,吳發則是躲在宮門外閣房裡。
這些六部尚書,五軍大都督,內閣大臣,一本正經,只有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些大臣走出宮門,並沒有分開,而是左看看右看看,互相使了一個眼神,這才分開就要上馬車上轎。
“呔!”
這時候吳發走了出來,大喝一聲:“你們竟然背後說本王壞話!”
吳發有一種直覺,皇帝召他入宮,必然是有重大的事情。
而這些大臣也入宮了,還沒有等他入宮就離開了,必然曾經商議一些事,而這些事必然與他有關,一旦與他有關的事情,這些大臣多多少少...
提到過他,或者隱晦說過一些話,給他挖了坑。
就算是沒有,也要讓他們有。
吳發這一嗓子,剛要鑽進馬車、轎子的大臣,齊齊的打了一個哆嗦。
是那個莽夫!
那個神經病!
那個天打雷劈,那個禍害!
他,怎麽就出現在了這裡?
這人呐,就是不經念叨,他們就在皇宮裡,向皇帝提起了北平王,好家夥,北平王當真就出現了。
“拜見王爺。”
這些大臣官品很高,吳發的爵位可不低。
心裡再有不滿,乖乖的磕頭之後,這些官員就想要開溜。
誰都知道,有些時候千萬不能與北平王多麽的客氣,否則就是自找麻煩。
但是,這次他們錯了,北平王不等他們自己客氣,就開始找麻煩了:“你們以為,說了本王的壞話,本王就不知道?”
嗯嗯?
這北平王,怎麽知道的?
呸!
誰說你壞話了?
“北平王!”
這時候兵部尚書站了出來,他豁出去了:“你在宮裡有人監視陛下?”
要不然,他們在禦書房中,與皇帝陛下議事,就提到了北平王一次,北平王怎麽就知道了?
這絕對是北平王圖謀不軌,監視皇宮,監視陛下啊。
這是一個大大的把柄,兵部尚書眼眸深處,湧現出一絲絲莫名意味。
“夯貨!”
其余大臣臉都黑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兵部尚書:“愚蠢!”
兵部尚書第一反應就是,他衝動了...做了出頭鳥,這次要挨打。這些同僚畏懼北平王權勢,這是不打算與他同患難。
“這群懦弱的蠢夫!”
兵部尚書心裡怒火衝天,咱們才是一夥的。
這個時候不應該全部站出來,來一次法不責眾?
或者,這個時候解釋一下?
這莽夫,還真的敢在皇宮門外打人不成?
皇宮外,毆打大臣?
沒有一絲忌憚?
他若敢做,那就是目無王法,藐視皇權!
那就是大罪!
看吧,剛才老夫說的話,北平王不僅不敢怒,反而會畏懼會害怕...你們這群傻叉,剛才順著我的意思,咱們一起告發他,到時候白也是黑,黑只能更黑,這莽夫百口莫辯,咱們這是為整個官場掃除障礙啊。
還有...你們不出頭,老夫就出頭了,到時候你們別後悔。
友誼的小船翻了。
吳發看傻子一樣看著兵部尚書,自從他那次前往金陵的時候,兵部尚書就因為白蓮教的事情,而將原本的兵部尚書換了人。
這個兵部尚書叫什麽,吳發不是很清楚。
“北平王...”
兵部尚書硬著頭皮看著吳發,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不要對勁,北平王那眼神...看傻子一樣,這是啥意思?
還有,北平王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但是,這個時候抓住了北平王的把柄,應該盡量放大,而不是就這樣因為畏懼,而不敢說。
這樣最好...因為如此,老夫才能成功:“你可敢跟我一起去面聖?”
“嘿...”
吳發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好啊...”
吳發回答的乾脆利索,而且滿臉嗤笑,兵部尚書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
為啥不怕?
要是他自己,這個時候一定會竭力的爭辯,自證清白。
北平王為什麽不爭辯?
為什麽不自證一下?
“你不去你就是本王的孫子!”
吳發轉身向皇宮走去。
兵部尚書傻了眼,他還真去?
如此從容...甚至有一種迫不及待?
我為何感覺北平王很是興奮?
為何我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我發現了北平王,在皇宮有監視皇帝的暗樁,為何我卻害怕了?
“姚兄...”
兵部尚書一把抓住,向馬車內鑽,有種被狗攆一般的禮部尚書:“我怎麽感覺不對勁,你們不要走,也給我壯壯膽兒,我怎麽感覺心驚肉跳?”
因為你蠢唄...閑著沒事吃飽了撐的,偏偏招惹這個莽夫?
禮部尚書姚兄一甩衣袖:“你...你...差點將我們都害了!你那一句,北平王在皇宮裡有暗樁的話,可是直接告訴北平王,咱們就是說他了!”
“啥?”
兵部尚書睜大眼,整個人傻住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北平王且不說有沒有當真在皇宮布下眼線,就算是有,皇帝陛下掌控錦衣衛,也會第一時間知曉這件事情。
“而我...被北平王坑了?”
“啪...”
兵部尚書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讓你多嘴,這麽多人不吭聲,你偏偏跳出來,顯得你聰明,顯得你能?有智慧?”
莪這是沒有坑了北平王,自己把自己坑了...
這個時候,兵部尚書才忽然意識到...北平王,天下第一莽夫,第一神經質,第一天殺的混帳,第一...
那麽多的第一頭銜,那麽多人因北平王倒台,或者丟了小命,自己偏偏就是惹了這個禍:“我真賤呐...”
“是啊,你真賤。”
吳發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兵部尚書面前:“你就是大SB,你真是賤到家了,不僅誣陷我,還要搞垮本王對吧。”
兵部尚書一個激靈,滿朝文武怕是都這麽想的。
就是自己城府太淺,這才當了出頭鳥。
那些老狐狸,尾巴都藏的好好的...這不是想要扳倒北平王,這是想要扳倒我這個兵部尚書啊。
完犢子了...想到自己抓住了有些人的把柄,這些人終究是害怕,所以...想要借助北平王之手弄死他?
“王爺饒命...”
兵部尚書認栽了...但是要是真的被審判,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有沒有興趣合作?”
吳發忽然輕聲道:“本王不找你麻煩,但是...那幾個想要害我的,你把他們搞倒,我支持你成為首輔如何?”
奸臣啊...
這個兵部尚書,才是最大的奸臣...別看他現在小心翼翼的,別看他現在跪在地上,別看他表現的很是懦夫行徑,很是無腦...
吳發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野心還有得意,卻沒有半點畏懼...吳發感知何等敏銳?
那些大臣一個個以為自己聰明,卻不知道全被坑了,而他也差點被坑了。
“王爺饒命...我哪裡敢啊...”
兵部尚書不斷磕頭:“臣只有效忠陛下,臣...沒有那能耐啊。”
“滾!”
吳發明白,他與兵部尚書暗號對上了。
這個奸臣...咱老吳培養他!
這個老狐狸, 才是真正的額對手,也是需要的對手。
這個老家夥,才是老奸巨猾。
“以後再冒犯本王,本王閹了你,搶你孫女...回去準備銀子,消除本王的屈辱還有怒火吧...”
吳發滿臉憤怒:“不要多,萬兩白銀。”
不多?
萬兩白銀?
兵部尚書則是臉皮抽搐:這特釀還要銀子?
咱們合作了啊。
對,合作,才會演的逼真一些嘛:“臣這就滾,這就滾...”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