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各地莊子年貨已經送來,這是禮單。”
寧國府中,賈珍一邊飲酒,身邊還有兩個容貌秀美的小妾作陪。賈蓉恭敬的遞上禮單:“今年各地莊子,又是減產近三成,合計銀子不足九千兩。”
賈珍這次沒罵人,還算態度和藹:“就這樣,這幾年天災人禍的,減產本就是在合理范圍之內,各處商鋪進項如何?”
賈蓉趕緊說道:“各地商鋪都還在統計中,這兩天就會有最終結果,到時候他們會親自來這裡,向老爺匯報。”
“唔。”
賈珍心情少了不少,眼眸中有些熱切:“吳發男爵府,派人盯著沒有?”
提起吳發,賈蓉眸子裡有些畏懼:“老爺,我們無法靠近,男爵府有吳發兩百親兵守衛,靠近了就會被盤問,說不得還要挨打。”
“倒是男爵府的夫人老太太,前幾天去了一趟大相國寺,還有一百五十名護院保護,當時大相國寺半天時間,無法外人進入,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哼...”
冷哼一聲,賈珍臉色陰冷下來。
腦海中浮現那一張,絕世傾城,勾人心魄的臉蛋,賈珍就感覺小腹聚火。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女人,無論如何也要得到的女人。只是那個莽夫太厲害,他不敢輕舉妄動:“北方討賊聽說什麽消息沒有?”
“這個...”
賈蓉臉皮一抖,他知道自己老子,究竟有怎樣的瘋狂想法。
他最近都在打聽北方討賊之事:“那個莽夫一路橫推,也就一個多月,北方、西北各路馬賊山匪,不是望風而逃,就是直接被消滅,聽說那莽夫掃賊興起,現在已經到河套之地。”
“廢物,那群廢物!”
賈珍手中就被重重放在桌上:“以往幾千兵馬,都不能剿滅一處的山賊馬匪,怎麽如此無用?”
“去,繼續盯著,有消息來報我。”
那張臉已經有些模糊,但是不妨礙賈珍因此被點起火。這兩房小妾,就是剛剛從丫鬟變成妾室,雖然不是太漂亮,也讓他暫時得到滿足:“滾滾滾,你這無用的東西。”
賈蓉退出房,內心也有些憋火。
他不希望吳發戰死?
希望!
神京城中不知多少勳貴都希望吳發戰死,特別是那些紈絝,吳發在神京城的時候,每天行進路線,都要躲開男爵府附近,生怕被找麻煩。
那個動不動問候人家府上姑娘,伸手要錢的莽夫,最近不在京城,不僅是他,神京城多少勳貴哥兒,又開始沒有壓力,肆無忌憚起來。
誰希望那莽夫回來?
“真不希望他回來。”
那莽夫都快成為他心裡陰影,想到那張臉,他就心裡哆嗦:“老爺可別做傻事,那莽夫要是活著,隨時都能要咱們的小命。”
......
男爵府。
秦可卿坐在書房,翻看男爵府名下產業的進項帳目。
吳昕在旁邊練字,偶爾抬頭看著自家嫂子:“嫂子,咱們今年府中進項多少?”
秦可卿合上帳目:“男爵府主要進項就是外城三家糧鋪,合計進項僅有不足五千兩,除此之外,內城八個鋪子,才剛剛轉入名下,合計進項不足兩千兩。”
秦可卿拿起另外的帳目:“男爵府有朝廷賞賜良田,進項四千余兩,另外購置的田產,還沒有進項。”
這就是男爵府所有進項。
吳昕停筆:“嫂子,
這進項也太少了吧。” “今年投入大,單單投入的銀子,就已經有近八萬兩,明年進項應該不低於一掌之數。”
男爵府開支不大,今年進項還算可觀,畢竟男爵府開府才幾個月?
今年一年進項,她的父親得多少年才能攢下來?
而自家小姑,還嫌少?
“要是兄長在多好。”
吳昕有些思慮:“最近聽說,有一些勳貴子弟,又開始猖狂起來,有一些勳貴家族哥兒,當街就敢搶民婦,要是兄長在,抓到一個,就頂得上咱們男爵府一年辛苦進項。”
不愧是兄妹!
都是如此霸道。
秦可卿感覺好笑:“那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很容易落下把柄,搞不好就會掉腦袋,昕兒不要胡思亂想。”
提起丈夫,秦可卿內心很是煎熬,十分想念。
這都一個多月,沒有什麽消息了。偶爾會從爹爹那裡,知道丈夫的一點少有的消息。
“來來來,最近你身材又好了不少,回頭老爺回府,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壓下心中思念,秦可卿笑了笑:“再有幾天就是新年,母親已經答應你,年後帶著你還有香菱入宮見識見識去。”
蔡氏為二品誥命老夫人,秦可卿是二品誥命。
年後都是要到宮中,參拜皇后的。
“進宮啊。”
吳昕興奮起來:“真是有些期待,嫂子,到時候我跟著你。”
秦可卿微微一笑,眸子中的思念幾乎化成實質。還有五天就是新年,丈夫怕是無法趕回來。能夠以二品誥命身份入宮,都是丈夫拚殺出來的。
“老爺不知何時回京,外面廝殺凶險,我等在神京因此榮耀無限,真是有些愧疚呢。”
......
含元殿。
今日大朝會。
這是一年中,最後一場大朝會。
朝臣也是有年假的,大朝會之後,除非軍國大事,需要內閣,六部首官需要操心,基本上大部分朝臣,還是可以過一個安穩的新年的。
“陛下。”
內閣次輔諸葛山基舉芴出班:“北方草原八部,陳兵三十萬於長城以北,對峙已有近兩個月,如今草原意欲和談通婚,臣以為應當以安撫為主。”
“草原?”
慶元帝雙眼微眯,長城阻隔,還有三十萬草原騎兵,一直都是高壓姿態,如今還沒有退兵。這讓大晉朝一直人心惶惶,北方連破兩鎮,死傷無數。
如果不是北方大雪封山,進兵不易,這時候草原必然繼續向神京城推進。
當年武宗皇帝,陳兵草原,草原之兵望風而逃,如今卷土重來,看不起他這個皇帝?
還是以為大晉,已經這麽好欺負?
“陛下。”
一個禦史言官出班:“軍國大事,動則勞民傷財,臣以為應當以議和和親為主,賜予錢糧,使其退兵。如今,草原使團不日就要進京,說明對方誠意。”
“陛下。”
武勳武將一列,水溶出班:“如今北方戰事吃緊是事實,然而北方二十余萬兵馬,陳兵長城一帶,草原不敢貿然進兵。不出意外,必然是因為草原糧草後繼無力,才會想著議和。”
草原出兵,多數情況下就是因為生存困難。
能吃飽穿暖,只有那些雄心勃勃之輩,才會妄動刀兵。
“陛下。”
諸葛山基繼續奏道:“如今各地糧食欠收,國庫空虛,無法支撐大規模軍事行動,臣以為,當以安撫議和為主。等待來年,積蓄力量,再作打算不遲。”
“陛下...”
水溶不甘,文臣不懂軍事, 只因太上皇與陛下相爭,文臣此時不支持出兵,就是不希望太上皇一脈,繼續將兵,從而穩固軍中力量。
然而,軍國大事,豈能因為個人利益,而置之不顧?
“國庫空虛啊。”
慶元帝也很無奈,如今國庫空虛到什麽程度?
一場大規模的戰役都打不起,大晉富有四海,然而富的都是那些商賈,那些勳貴官宦。慶元帝眸光閃動,有了計較:“諸葛愛卿,草原使團入京事宜,你來負責吧。”
議和吧,還真要打一仗?
打不起的。
真打,可能就要亡國!
“是。”
諸葛山基面露微笑,這一次文臣集團成功扳回一局。
“報!”
“八百裡加急!”
一匹健馬,疾馳而來。
一個驛卒舉著一個竹筒,快步跑進大殿:“八百裡加急!”
滿朝寂靜無聲,目光落在竹筒上。
慶元帝也是心神一跳,莫名感覺到有不好的預感。
北方草原,不會是以議和為迷霧,實則趁機南進?
邊關九鎮幹什麽吃的?
“呈上來!”
慶元帝有些緊張,草原三十萬騎兵,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突破長城防線,大晉根本無力可擋。
快速的拆開信件,慶元帝猛然睜大眼睛:“混帳!莽夫!這個莽夫怎麽如此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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