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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范梵志如此爽快的應諾糧草,李大亮心裡一時間有些驚疑,這還是歸結於李大亮對林邑國不甚熟悉,畢竟這也是李大亮第一次來到嶺南。
林邑國軍事不強,生產力不高,但是林邑地理位置特殊,盛產稻谷,即佔城稻,壓根不缺糧草,林邑的兩大支柱便是農業和商業。
東邊靠海,北邊鄰近交州,西面是真臘等國,乃是四通之地,水陸交通便利,可將富余的稻谷運往各地售賣,小日子過得還不錯,這可能也是林邑人不善征戰的原因之一,畢竟本身生存壓力不大。
只是話已出口,李大亮自然不可能再悔改,當即回到范梵志給安置的營房手書一封,言辭十分嚴厲的將伊奢那跋摩一頓訓斥,命其三日之內撤軍,交還扶南國故地,否則視作開戰。
當這一封信送出之後,李大亮便開始備戰,將威鳳衛送來的大塱山地圖懸掛在帳中,開始琢磨戰法,李大亮深深明白,伊奢那跋摩絕不可能就此放棄,必有一戰。
與此同時,特牧城外,真臘大將舍摩陵收攏潰兵,再次整編備戰,打算繼續攻打特牧城。
那一日夜襲,雖是大勝,攪得真臘大營混亂不堪,但陳集原所部畢竟只有五百人,難以對真臘軍形成有效的殺傷,只需要天亮之後,舍摩會整合一番,便可再次聚攏。
最大的戰果便是將真臘營中的糧草給燒了,還有那為數不多的數百匹戰馬全給驅散了。
即便舍摩會再次整軍備戰,糧草也是所剩無幾,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另外一點便是陳集原充分的向扶南國展示出唐軍的實力,支婆跋摩對於陳集原愈發的恭敬。
“陳將軍,前日夜襲雖然打敗真臘人,可是他們很快就再次聚集了,你有什麽辦法將他們徹底趕走嗎?”
支婆跋摩舉起久樽,恭敬的對陳集原問道。
陳集原早有計劃,聞言只是笑道:“夜襲即便成功,也難以大勝,這是早就料定的事,我所要做的事,不僅是將真臘人趕走這麽簡單,冒犯大唐國威,我要將他們全部留在這裡”。
聽到陳集原慢條斯理的話,支婆跋摩心裡一震,繼而便是大喜,“陳將軍果然勇猛”。
“不過還需要扶南王鼎力支持”,陳集原放下酒杯,直盯著支婆跋摩說道。
“支持,一定支持”,支婆跋摩毫不猶豫的擺手說道:“金銀財寶我多的是,回頭陳將軍任意挑選”。
扶南國立國數百年,坐擁半島東部最富饒的地方,非是支婆跋摩大言不慚,這特牧城還真是一等一的富裕,這一點陳集原也是親眼目睹,那高大的佛像竟是金身鑄就,可見富饒。
然而陳集原只是擺擺手,“非是金銀,而是兵力,我大唐府兵雖勇,但現今不過數百人,只要扶南王將禁軍交由我來調遣,定可大敗真臘軍”。
城中的扶南禁軍還有三千人左右,而據陳集原估算,城外的真臘軍至多不過七八千人,再加上五百精銳府兵,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其實現在更好的策略便是固守城池,待真臘人糧盡自退,亦或是交州都督李大亮那邊給大塱山的伊奢那跋摩施壓,伊奢那跋摩自然也會將舍摩陵調離。
但是陳集原年輕氣盛,自有一番小心思,他欲建功立業,必要有戰績,等著敵人不戰自退,那難以凸顯他陳集原的功績。
再者言,以扶南軍去對戰真臘軍,扶南死傷多少,乾他陳集原何事,用扶南人來給他建功立業,陳集原的心也是相當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