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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喉嚨以及腹腔那股火辣辣的灼燒感,再聽得高衝的話,眾人深以為然。
“燒刀子?”劉弘基嘶哈著喉嚨,“甚是貼切,真就是吞下燒紅的刀子一般燒心灼肺”。
“弘基兄慢些飲”,看見劉弘基一碗酒僅剩一小半,高衝苦笑道:“今日一人可就這麽一碗”。
劉弘基聞言漲紅著臉,瞪眼道:“怎的任般摳搜,才一碗如何盡興”。
高君雅抿了一小口,直說道:“府中並無這酒,這可是你方才釀造的?”
聽的這話,李世民亦是抬頭驚奇問道:“不過半個多時辰,如何釀得出這般烈酒?”
高衝聞言直說道:“這並非是我釀造的,我可不會釀酒,我只是將其蒸餾提純了幾次,足足用了六壇酒方才蒸餾出這麽半壇子,弘基兄你即便想多喝,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眾人聞言頓時怎舌。
高君雅挑眉問道:“你那六壇酒從何而來?”
高衝聞言忙是笑道:“自是府中存酒啊”。
一聽這話,高君雅拿箸的動作一頓,臉色逐漸沉下來,直盯著高衝說道:“那是唐王賜的禦酒,一壇價值十余貫”。
“一壇價值十余貫?”高衝手一抖,一塊雞肉沒夾穩,掉落在桉桌上。
劉弘基等人也是怔住了,“攸之,你放才說這半壇烈酒是用幾壇酒蒸出來的?”
“六……六壇”,高衝一臉苦笑。
李淵賜的禦酒已經是品質極好的佳釀了,度數肯定是要比市面上的劣酒高很多,六壇酒也就是六鬥酒,方才蒸餾出這麽半壇烈酒,這成本也太高了。
“也就是說,這半鬥燒刀子,價值六七十貫”,李世民端著酒碗嘖嘖有聲,輕輕抿一口,頓時覺得極其奢侈。
其余人聞言亦是怎舌,盡管在座的諸位都不差那百十貫錢,但是六十余貫半鬥的酒還真是沒喝過。
李世民看著撲鼻的烈酒,竟是如此昂貴,正想著開口說些什麽,忽然又是頓住。
而薛收細細抿著美酒,只是與左右長孫無忌等人探討著美酒,也並未多言。
等到酒席散去,劉弘基等人一身酒氣,各自離去,高君雅見狀亦是返回後院歇息。
堂中僅剩李世民、薛收與高衝三人,待高衝屏退左右侍女。
見得無人,李世民當即歪躺在座上,說道:“這燒刀子與炒菜確實是獨具一格,必將大受歡迎,炒菜需用鐵鍋,這倒是沒什麽,至多費上些鐵料,但這燒刀子……攸之,你覺得能夠大量售賣嗎?”
薛收也是點點頭,“如此烈酒,確實少有,但未免也太過昂貴了些”。
高衝聞言搖頭一笑,一碗蒸餾過的烈酒下肚,高衝亦是有幾分醉意。
“你們想多了”,高衝擺了擺手,“我壓根就沒想著大批量的售賣,需知物以稀為貴,越是稀有越珍貴,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要賺普通人的錢,賺普通百姓的錢那叫與民爭利,算不得本事,我要的,是那些世家、貴族、巨商的錢。
更何況我們籌建情報組織的目的是什麽?目的是為了打探消息,若在長安南城裡建酒肆能探到什麽消息,只有在北城達官貴人的居住范圍裡裡,才能探聽到有用的消息啊”。
長安城南城多是一些窮苦人居住,而北城則是皇族、達官貴人居住的地方。
微醺的高衝說話很是直白,
李世民二人一聽便是明白,不由得點頭認同。 李世民從懷中掏出高衝白日裡給他的冊子,挑眉問道:“如此說來,這裡面便是燒刀子和炒菜的秘方了?”
“秘方?”高衝聽得一樂,點了點頭,“正是,照著這個冊子來,即可開店,而後在巴蜀、中原、荊楚、江淮等地的大城開設分店”,說著高衝一頓,“二公子你沒看?”
李世民打了個酒嗝,“未談好分成,我怎會去看,攸之你且定一定如何分成,斷不會教你二人吃虧”。
聽得李世民這話,高衝也是極為佩服,當即沉思一下,便是說道:“既然二公子執意相贈,那我便厚顏受著了,二公子自然是佔大頭,獨佔九成,我與伯褒兄長各佔半成即可”。
李世民一聽便是皺眉,還不待李世民說話,高衝便是說道:“二公子不要嫌多,伯褒兄長也不要嫌少,這酒肆注定是走高端路線,將來獲利定是巨大,有半成足以”。
見得高衝如此認真,李世民也是不好多說,直點頭道:“半成便半成,左右不過些錢財”。
而薛收又是問道:“二公子,如今具體章程也有了,還請賜名”。
“賜名?”李世民一怔,擰眉沉思良久,而後遲疑道:“這組織注定是隱於暗中,鋪遍天下的話,其規模至少不小於一個衛府,不如就叫暗衛如何?”
高衝聞言翻翻白眼,“暗處的衛府就叫暗衛……”。
李世民見狀惱羞成怒,直接說道:“那你來”。
“將來也不一定是隱於暗中的”, 高衝看著李世民薛收二人,幽幽說道,“等二公子功成名就之時,便可正大光明出現,上可震懾文武百官,下可監察士農工商,忠心耿耿,可當親軍,直屬於二公子遣用,所行之處,人人辟易,何其威風,不如叫做‘威鳳衛’如何?”
“威鳳衛?”李世民一聽得這三個字,便是如同雷擊一般,瞬間坐直身子,嘴中不停的呢喃著,“威鳳衛……甚好,威鳳,就叫威鳳衛了,攸之,伯褒,我要這威鳳衛成為我李世民的掌中利劍”。
高衝薛收二人聞言對視一眼,具都是下座拜倒,“願為二公子效死”。
三人都是聰明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世民眼中精光灼灼,背手走出廳堂,仰頭望月,不知所思。
良久,方才緊握拳頭,青筋暴露,“威鳳定將翱翔九霄”。
轉身看向身後的高衝,神情略顯激動,“攸之,你是懂我的”。
一旁的薛收心底倒是有些納悶:二公子緣何這般激動,看來威鳳二字,顯然是觸動了二公子。
翌日,天色蒙蒙亮,高衝方才揉著刺痛的腦袋,掙扎起身,“看來這蒸餾酒的後勁挺大”。
李秀婉並未多問,只是溫柔的服侍高衝穿衣洗漱,而後來到膳廳,今日高君雅竟是尚未出門。
見禮落座,高衝抓起一個羊肉蒸餅便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含湖不清的說道:“這幾日我就不回來了,等出征前一天我再回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