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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臣》第672章:馮盎的危機
  第595章 馮盎的危機

  …

  聽到四名少年的話,高衝也是有些意外,連向來聰敏的裴行儉這一次也是沒有看明白,那說明這場夜宴非常成功啊。

  見四人眼巴巴的看著,高衝搖頭一笑,揚揚下巴示意門口,“把門關上”。

  高大本在屋內隨侍,聞言立即前去關門,並在門口侍立。

  “其實啊”,高衝端著茶杯,在四人臉上看了一圈,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是馮盎他主動要求的”。

  四人聞言一驚,臉色很是不可思議。

  “這、師父,可是我看馮盎,他本人當時也是極其驚怒啊”,薛仁貴也是瞠目結舌,“莫非他是故意如此?”

  “是也不是”,聽到薛仁貴提起馮盎的表現,高衝也是哭笑不得。

  “馮盎的驚怒應該是七分真,三分假”,高衝也不再賣關子,“他應該也是沒想到我竟會如此決絕”。

  “為什麽啊?”薛仁貴一臉不解。

  高侃皺眉問道:“就為給天使一個出面撫慰的機會?”

  “是也不是”,高衝再次說道,然後喟歎道:“主要還是馮盎有些慌了”。

  “為什麽啊?”薛仁貴已成最佳捧哏,裴行儉幾人看看大師兄,重重點頭附和,再看向高衝,薛仁貴已經替他們發問了。

  “還在問?”高衝眉頭一皺,“他為何心慌,你們仔細想想,想想這嶺南如今的局勢,再想想他馮氏現今的勢力”。

  四名少年如同醍醐灌頂,裴行儉一拍腦袋,“他是擔心步寧長真後塵?”

  “寧氏如今衰弱,嶺南便僅剩馮氏一家獨大”,高侃若有所思,眼中迸射出亮光。

  “現在朝廷厚賞陳氏,想必也是有扶持陳氏的心思,馮盎老謀深算,他肯定明白其中深意,現在若是讓中兄抓住把柄,再順理成章的請罪降旨,也好免卻朝廷猜忌”。

  裴行儉一個勁的點頭附和,然後苦著小臉,幽怨的看著高侃,“允直兄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高衝不自覺的擊掌喝彩,“允直你很不錯,分析得很到位,正是如此,馮盎生性謹慎,心中僅有保境安民的心思,其進取之心並不強,這也算是他縱容談殿在羅州囂張多年的原因之一了”。

  說到這裡,高衝發自內心的慨歎一聲,“坐擁如此地利人和,一味地固境自守,放眼歷朝歷代,也是極其少見,你看談殿,攻城略地,馮盎坐視不理,若非談殿猖狂到進攻高州,我估計二人也不可能交兵”。

  “現在寧長真一死,嶺南局勢大變,朝廷一有動靜,馮盎便如驚弓之鳥,你們還不知道吧,他前日便已向我請辭”。

  見四名少年一臉震驚,高衝輕笑一聲,“很驚詫?很意外?我也是,真不該說他謹慎忠厚,還是說他怯懦膽小,堂堂一個統轄八州的都督,說辭就辭”。

  四人聞言也是一陣感慨,嘖嘖稱奇,忽然,裴行儉撓撓頭,問道:“他就算辭,朝廷也不會允吧,畢竟這可是羈縻州”。

  高衝聽得這話,微微一頓,然後笑道:“也是,馮明達這是吃定朝廷了”。

  “不會吧,不會吧師父”,裴行儉一臉錯愕,“你該不會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吧?”

  高衝見這小子昂首挺胸的樣子,頓時失笑,“你覺得呢?”

  “不對,兄長你今夜發難,明顯出乎馮盎意料”,高侃最先反應過來,然後眼中一亮,追問道:“兄長你是打算將計就計,削弱馮氏?”

  “可是馮氏向來忠耿,對朝廷並無不敬之處啊”,一直默不作聲的突地謹忽然說道。

  高衝聽得這話,眉頭一挑,也不意外,反而問道:“我且問你,你父親多久入朝一次?”

  “每年一次,從不敢怠慢”,突地謹毫不思索的回道。

  “馮盎從未入朝”,高衝微微頷首,輕聲說道。

  突地謹頓時明白,只是他覺得馮盎既然如此忠耿,且沒有野心,那也就沒有必要對其打壓。

  高衝也是明白這名三弟子的心思,直言道:“也並非是打壓,只是遵行朝廷的意志,對地方進行必要的維穩,盡管他馮盎忠心耿耿,但是馮氏勢力過盛,且馮盎年事已高,更是從未入朝拜謁天子,如此一來,我知他忠心,你知他忠心,那朝廷如何知道?難道僅憑我一封奏疏嗎?而且誰能保證將來?”

  四人聽完之後,也是若有所思,這也是站在朝廷的立場來看,合情合理。

  “我明白了,師父說的是,兩相對比,黔中田氏顯然更得聖心”,薛仁貴也是點頭附和。

  黔中田氏,田宗顯便是真正的智者,身為開黔第一人,在黔中之地,田宗顯是真正的說一不二,若是固境自守,自稱黔王,守住黔中險要關隘,那或許真可謂獨立自主,但是田宗顯沒有這個心思,果斷歸附朝廷。

  他不僅歸附朝廷,他還攜帶嫡孫田陽明入朝,從此定居長安,李淵深受感動,將其立為歸附諸侯的表率,加官進爵自不在話下,朝廷更是表示大度,將黔州作為羈縻州,使田氏世襲,可以說只要田氏今後不作死,便能顯貴數百年。

  兩相對比,馮盎也是如此,忠心朝廷,沒有野心,但是馮盎還是沒有田宗顯那般魄力,太過謹慎,多年來從未入朝拜謁,唯恐一去不返,這就是其中差距。

  “那師父打算如何對付馮氏?”薛仁貴小心翼翼的問道:“馮盎畢竟忠耿,且未釀成大錯, 應不至於削職奪爵吧?”

  “想什麽呢?”高衝笑罵道:“那自是不可能,僅憑我跟他這份交情也是不可能,最好的結果就是入朝,但我估計馮盎沒那麽膽略,只能轉而其次,他那麽多兒子,代表馮氏拜謁一下聖人,那總是可以的”。

  這其中更是涉及到一個顏面問題,你即便是羈縻州,但你數年不入朝拜謁,那實在說不過去。這就如同普通人家的交際一樣,你數年不來拜年,即便兩家關系再好,那麽不見得會好到哪裡去。

  驛館裡,高衝等人討論著馮氏,都督府內,後衙,馮氏也同樣在討論今夜的事。

  其中就數馮智戣最是激烈,從夜宴之上一直罵道宴會結束。

  對於馮智戣的罵罵咧咧,馮盎也不以為意,沒有阻止,更沒有訓斥,只是擰眉沉思。

  “三郎,今夜之事,你是不是早有預料?”見馮盎沉默不語,身旁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也是撚須問道。

  馮盎排行第三,在馮府之中膽敢稱呼馮盎三郎的人也僅有這一個,這人便是冼氏的家主,冼寶命,同樣也是馮盎的妻兄,冼夫人的侄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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