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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奇探案》一十六.喪彪
  喪彪站立著,直愣愣盯著陸銘和老劉,對陸銘勾勾手掌,“還愣著幹嘛,放馬過來啊,崽種。”

  陸銘一下怒火中燒,他最討厭誰罵他,如果一個人在他沒有招惹的情況下先進行挑釁,那他必定會想方設法的去予以還擊。

  忍一時風平浪靜,但越想越氣,不如當場就還擊,最好比對方更過分一點。

  “我是你孝順的老爸,你個不孝之子。”陸銘向前躬身傳達著自己的表達。

  出乎意料的是喪彪沒有發火,他像個思想家一樣,雙手交叉枕著頭部,很好奇的望著陸銘和老劉,他往右歪了下頭,很困惑的樣子,“能告訴我你們二位為什麽能如此交好嗎,都快死到臨頭了,不想著各自逃命,還要互相去嘗試保護,結果便是讓彼此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陸銘:“兄弟,難道你平時都是孤軍奮戰嗎,沒有朋友和夥伴嗎?”陸銘放下架起的雙手,也放松下緊繃的戒備神經。

  “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渴望著朋友夥伴還有甜蜜的愛情,但是我很平庸,你要知道如果一個人過於差勁,是不會有人願意和你成為朋友的,他們會像躲瘟疫一樣躲著你,但其實我那時並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其實每個人都會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人,他是如此的高大帥氣,你們看看喪彪啊,普普通通脾氣還大,為什麽要和他成為朋友。我那天看著我唯一的朋友離我遠去,他不願意和我做朋友了,因為他聽其他同學說我是個瘋子。我徹底孤立無援了,我走哪裡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在學習吃飯,一個人在學校長凳上聽歌,一個人看小說,一個人幫其他同學打掃衛生,後來我漸漸習慣了一個人,如果出現了太多人一起,反而不習慣。如果一個人在絕境時有寄托,那還能是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是偶像的一首歌曲,我為什麽不去聽,因為我覺得那偶像多半也很討厭我,有那麽多喜歡他和他喜歡的人在聽,怎麽會輪到我什麽事呢,就如同之前的孤立之境,自然而然就成了那樣,不會有太多區別。”

  喪彪接著說:“你們這些溫暖的人,我多想融入進去你們的氛圍之中,誰會想孤苦無依,你體會過嗎,你興高采烈的衝進正在歡樂的同學人群之中,他們卻像躲瘟疫一樣全部走開了,只剩你在那裡還不願意離去,讓我也感受下開心團結的夥伴氛圍吧,我也想和你們一樣,否則再這麽下去我太難受了,別這樣快速的渙散開啊,我的心啊,已經有一點不對了,它沒有以前那麽正常了。”

  喪彪開始抹眼淚:“他們不知道,傷害一個人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那個人如果要恢復過來,就需要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去療傷,還不一定醫得好自己,因為他沒有可以去治好自己的因素和條件,他一回憶起來,剩下的只剩下苦痛和委屈再無其他。他能怎麽辦,乾脆就打碎再來吧,那就要夠狠,親自殺掉內心早已破敗脆弱的自己,去迎接一個全新的自己,因為自然界是適者生存,為什麽要吊著一口氣,你的內心不管是人格還是精神早已殘破不堪,何不改頭換面去重新塑造一個更強的自己呢。哪怕現在有點變態,哪怕現在有點喪盡天良。”

  喪彪沒有讓陸銘老劉接話的意思,接著說,“這是一個淡薄的世界,沒有什麽人情味可言,沒有什麽溫情可言,你要足夠強大才能夠生存下來,否則就只能任人踐踏,任人宰割,就如同現在,我今天不把你們弄死,你們就會把我弄死,你們不想讓我活,

我也不會讓你們活,強者得生。”  “你們這些從小生活在蜜罐裡的人,處處都是溫馨的氛圍,也沒有在社會的毒打下去生存過,下過苦力嗎?做過服務員嗎?做過保安嗎?做過四處求人的銷售嗎?睡過金碧輝煌的國際機場樓梯間嗎?那裡的大理石地板是如此的冰冷啊,秋天的涼爽啊,起來鼻子流涕甩不完。金碧輝煌的機場是給付費的旅客裝點的,是給家裡有打點能進入機場的正式工的,不是給機場保安的,他們只能睡樓道的冰冷大理石,想驢子一樣24小時連軸轉,從凌晨4點上到下一個凌晨四點,站吧,站到天荒地老,站到快要猝死被拉到救護車上,目睹的遊客只會在旁邊輕飄飄的說一句,還當保安,這麽一下就昏過去了。但是他不知道那個女保安為了你們旅客的安全,為了機場的秩序沒有好好休息,兢兢業業,才造成她的局面,亦或許她身體不好,但她要養活自己,只能去用身體賺錢,出賣了自己的時間,出賣了自己的尊嚴。

  到頭來,機場正式工也不會尊重保安,因為你就是個保安,要識大體,懂進退,這是尊卑問題,就如同男機場正式工可以一通亂吹牛皮,誇誇其談,多麽顯赫的男人,漂亮的女機場保安當然心甘情願的跟他走,因為她也需要生存,也需要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只是啊,你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嗎?只有去經歷一遍方知結果,或許是一場完美的邂逅,一場至死不渝的愛情,一場王子與灰姑娘的完美橋段,此後相濡以沫,白頭到老,如果是霸道總裁的話,就更讓人感動了。”

  喪彪開始越說越憤怒,全然沒有一個殺手該有的冷定,“這個社會,依然是叢林法則,法律只是保證相對的公平,你沒有太多的機會,而有的人就能輕輕松松的得到機會,反觀你已經被拉黑了,被選中的三個孩子高興的忘乎所以,多麽勵志,多麽的讓人振奮啊,那可是偶像明星啊,有女孩為了他們可以穿上婚紗跑去看他們的演唱會,他知曉此事後,還顯得異常憤怒,殊不知那待遇是深愛女孩們的男孩夢寐以求的,卻發生在了另外一個完全沒有想到的人的身上。去賣房子吧,100萬的演唱會門票也值得,誰叫那是她的青春呢,一切都值得,熱愛以上,生存以下,父母也一定會支持的,讓她去追逐心裡的熱愛,不能留下遺憾。再當個被封號的禁煙大使吧,這樣就可以在夜店抽煙了。那能怎麽辦呢,人家可是天王捧出來的炙手可熱的陽光男孩啊,眾望所歸,收割了粉絲,也收割了利潤,真正的名利雙收。那些在街上遊蕩的人啊,在街上乞討的天生患有侏儒症的可憐孩子啊,連最基本的生活都沒有,為了那艱難的一塊錢,他使出渾身解數望著你,那眼神透漏出一種悲痛,但也有希望,奕奕有光,他相信你會把那一塊錢給他,這樣他就可以去買點菜,得以生存下去了,如果你能夠一下給他五十塊的話,他是萬萬不會想到的,難以置信,這世界上居然能夠一次性得到五十塊錢。估計還不敵禁煙大使的一根電子煙吧。不出意外的話,侏儒男孩是不會有老婆的,如果他家境能夠殷實一點,那還能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惜天不遂人願,誰願意跟著一個自己都養不活的男人呢。要奮鬥啊,要自強不息,自力更生,身雖殘志要堅,如果你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那就真的全完了,嘗試還有一半的機會,何其艱難啊,何其難啊,他要在低層掙扎多長的時間,才能躍遷到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條件程度,在殘酷的正常人社會中,去同各色人們周旋,去打拚,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加上一些久違的幸運,可以討到一個正常健康的媳婦。沒拚出來就只能繼續沿街乞討,就極有可能絕後了,他這一脈在他這裡終止了。他有時也很困惑,為什麽如此倒霉,上天連一副健康的軀體都不給他,他望著路過的一個帥哥,眼裡有著怨恨。抽煙的禁煙大使,在夜場搭訕妹子,隨手一揮闊卓瀟灑,這筆錢,侏儒男孩能用上一年有余了,那些女孩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呀,像天仙一樣,他又是如此的卑微和矮小,王子就該配公主,真是祖上積德了,時勢造英雄啊,其實誰上誰也行,有時候或許是天意,能夠風光並不全然是多麽有能力和本領,境遇所致。要靠自己啊,不能什麽都靠父母,別人能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沒有什麽理所當然的,一切都要靠自己,靠自己啊。”

  喪彪接著說:“只是有點矮小的孩子,不用過於悲傷,不要去耗盡最後一絲的熱枕,不要去比,不要去傷,不要去怨恨我,我只能給你50元,我一個月的工資只有2700元,我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人,我也想把錢留著討個媳婦,總不能出去吃飯讓別人掏錢吧,逢年過節總得有點禮物吧,她們到頭來,還總說我錢賺少了,給得低了,殊不知我已經傾其所有了,就連自己最愛的遊戲和喜歡的衣服鞋子都沒有買過,全投進去了。其實她們心裡都住著一個人,那是她們最初最愛的男孩,跟我全然沒有關系,其實我也只是逢場做戲,或許有動過情,我太無聊了,太空虛了,我不該把那些錢給她們,到頭來沒有討到一句好話,早知道我該把那些錢留給你,這樣你還能有點起色,有微弱的機會能夠起來,去拚一把,要擊敗抽著煙的禁煙大使,你的家族不能沒有你的添磚加瓦,要光宗耀祖,要活得漂亮,不要因為矮小就去仰望別人,去乞求別人的幫助, 但能有什麽辦法呢,任何人在最開始起步時,都需要貴人的幫助,人家有天王的幫助,你有嗎?你只能靠自己慢慢乞求啊,先想著活下來吧,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開心愉快的問題只能暫時不去想了,一定記住不要去細想,你越是細細的去想,越是會陷入泥沼中無法自拔,最後被吞沒,最後當認識你的人談論你時,沒有認可只有鄙夷,亦或許連記得談論你的人都沒有了。但是他們不知道,你為了生存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打擊,受了多少冷眼,但你在望向我時,卻是善良的,你相信我會幫助你,你相信我會拿出錢,我就拿出來了。我做得沒有你好,你比我強,我那天夜晚下班坐在輕軌上,對面椅子沒有人,我望著玻璃窗上折射出來的自己,看著自己的眼睛,那眼神讓我不寒而栗,我自己都怕了,我不懂什麽是謙和,不懂什麽是忍讓,我總是很憤怒,總是很衝動,總是惱怒,總是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種人是不會有人認可的。如果我是你的話,讓我去乞討,那比殺了我還難受,但如果我真的成為了你,或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因為那是自己家族留給自己的基因,繼承了所有,老實,善良,希望與陽光。我想起我的爺爺在我犯了錯舍不得說我一句,所以沒有人能在我面前放肆,如果他可以,那只能是我狀態不佳,不存在什麽顧忌,沒有任何人能夠高我一等,想盡辦法去實現你的所有吧,哪怕背上付出生命的代價風險。你的起點太低太低了,又沒有人幫,開局就是地獄模式,如果你能逆天翻盤的話,一定很帥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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