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開始寫日記了。
在待在家中,無聊透頂的第三天開始,他就已經開始寫日記了。
這個日記,是很正經的日記。
仲夏的尾巴五月二十日,這是我待在家中等著張湯砍人的第三天,母后整日沉溺賭博,我儼然已經成為了留守兒童……好吧,其實我是心疼我輸了的那三十斤金子,整整三十斤的金子啊!
聽去病說,他帶著人去找了一圈小醉的的老家,結果發現小醉的大伯和本地的亭長,得知小醉的兒子成為了我的弟子後,竟然先一步自掛東南枝去了,這讓只是打算把地找回來的去病兒很是茫然,甚至有種全力一拳打出,落在空氣裡的鬱悶感覺。
晚上,母后還要熬夜搓麻將,讓我好一頓訓斥,身體不要急?真的就隻想要我一個兒子?母后立刻很嚴肅的解散了聚會,並且痛斥搓麻將的種種弊端,並且下令戒賭,修身養性。
五月二十一日,母后戒賭,我把張騫拉了進來,一次搓麻將,誰能想得到張騫真是個天選之子,比我母后還狠,胡牌如喝水,贏走了我一百金!
五月二十二日,母后戒賭,張騫又做了一天的天選之子。
五月二十三日,我不信邪,張騫又又做了一天的天選之子。
五月二十四日,我信邪了,我在家庭聚會上,著重發表了講話,痛斥搓麻將的種種危害,並且表示我將加入母后戒賭的正義團隊。
五月二十五日,喂老虎活物真有意思。司馬遷給老虎投喂野雞的時候,差點掉進去,整個人都嚇尿了,我在邊上看著差點沒笑出聲。
五月二十六日,我懺悔,我昨天不應該嘲笑司馬遷的,他娘的,誰能想到老虎能跳那麽高?我把濕褲子悄悄丟火爐裡燒了,應該沒人能發現。
五月二十七日,有點後悔把老虎宰了,聽說張湯抓了一百零七名囚徒,就在左谷水邊上斬首,威震整個漢中郡,我沒去看,我在家裡睡覺。
五月二十八日,睡覺。
五月二十九日,我坐在窗口邊上,很認真地想著六味地黃丸兒的配方。
五月三十日,戒什麽麻將,沒有麻將的人生是不圓滿的人生。
五月三十一日,今日手氣尚佳。
六月一日,誰他媽都別勸我戒賭,從今日起,我就是賭神!
六月二日,大殺四方,大殺特殺,今日超神!明天我要把張騫的褲衩子都贏過來!
六月三日,大漢賭神降臨,誰能擋我!給我把張騫的褲衩子拔下來!
六月四日,我為賭色所傷,竟如此憔悴,自今日起,戒賭!
六月五日,母后說,張湯和桑弘羊明天就要回京述職,我自由了。
六月六日的清晨,李歡看著自己這些日子所寫的日記,自言自語道:“誰寫日記啊?寫出來的那能叫日記嗎?正經人誰寫日記?反正我不寫。”
於是,知道了太多的日記,就這樣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了整個人間,被徹底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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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空氣,真好!”
“可我隻聞到了馬糞味道。”
“豎子,你懂什麽?馬糞也是自由的味道。”
“阿父,你這些時日在家,腎虛了吧?”
“胡鬧?為父像是那種腎虛的人?”
“那難道是張大夫養了小妾?我為何總看到廚房那邊,
燉各種鞭?”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打聽,駕好了馬車!”
寬闊的大道上,李歡認真訓斥過霍去病後,悠閑地靠在四輪馬車內,霍去病並沒有因為被訓斥而不開心,相反,他興奮無比的駕著這一輛怪獸一樣的四輪馬車,瘋狂的飛馳著。
劉陵的法子,嚇得那七個匠人只是花了三天的時間,就已經把四輪馬車弄了出來,在得知李歡被陳皇后禁足在院落中後,七個寺人湊在一塊兒,不斷的駕車實踐總結。
於是,這輛四輪馬車到了李歡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四世同堂。
其中一些在駕車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問題,早就已經被那七個匠人給解決。
只不過,李歡還是喜歡方向盤模樣的車子,只是這個時代,估計怎麽都沒法兒造出這樣的車子了。
“阿父,如果這樣的車子改裝成為戰車,到了戰場上,簡直就是所向無敵的存在啊!”霍去病興奮地迎風大吼,宛若猛虎出山,活脫脫的飆車狂徒。
“這樣的車子,用來運貨,價值遠在戰爭之上。”李歡很滿意這些匠人們的進度,甚至大膽地想到了自己是否可以用同樣的辦法,來解決鋼筋混凝土結構房屋鋼梁焊接的問題呢?
只是……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後,也就被摒棄了。
拉風無比的四輪馬車橫穿過廠區,隨行的護衛們,甚至都有種與有榮焉的奇怪感覺。
然而,另李歡略感失望的是,工地上運送各種材料的馬車,依舊還是兩輪的……且差不多都是驢車,只是偶爾可以看到那麽一兩輛馬拉的車。
牲畜的數量,也極大地限制著漢帝國各種產業的發展,李歡只希望河套地區成為漢帝國所有之後,這種局面能多多改善吧。
霍去病放慢了馬車的速度,這邊的水泥地面已經初具規模,但並非是光滑如鏡的水泥地面,這樣做是為了便於牲畜拉車行走。
可就算是這樣,霍去病也依舊看到有的騾子拉著重車走過的時候,腳底會偶爾暴起炫目的火星。
“阿父,我們能不能建幾個馬場?”
“建幾個馬場?”李歡笑道:“你有什麽想法?”
“不一定要培育戰馬,我總覺得拉車的牲口太少,總不能把人當作牲口用吧?”
李歡點頭道:“此事兒等上奏陛下,陛下準了,我們才能建馬場。”
戰馬在這個時代作為一種戰略物資,如同耕牛一樣,如人一樣享有戶籍的待遇。
“那好,我也上奏。”
四輪馬車的好處就在於,不太需要禦者有多麽精湛的車技,拉車的牲口,也不會太過於吃力。
唯一的不好,就是這車不好造出來。
李歡叫來了隨從,指著遠處預留出來的空地道:“去傳令,把造車廠也修建起來,這樣的馬車隻用來給人坐,就太浪費了,我讓那幾個寺人製造這樣的馬車,本意也是為了能夠投入生產。”
“君侯三思。”哪曾想,隨從竟然沒有立刻領命退去,反而是一臉惶恐的停在原地。
李歡眉頭一皺:“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