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別的話,要我帶給大頭領的嗎?”那人直起身來,都已經準備走了,卻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忙轉身問道。
這渾身怪異文身的人斟酌了片刻,搖頭道:“沒有了,但是你可以告訴我哥哥,我會找機會接近那個漢人的戰神,如果有好時機,我就會出手砍下他的頭!”
這人聽聞這話,臉上流露出片刻震驚的表情後,方才點頭道:“頭領放心,我一定會把這話轉告給大頭領,可是大頭領要是問起來你如何脫身……”
“南越是我們百越人的地方,百越人如何在叢林中隱藏自身,這個問題,不應該從你的口中問出。”
“是……”那人臉上流露出些許惶恐之色,似乎想到眼前這個人,曾經是多麽殘暴的一個頭領。
“去吧!”不過,這人卻只是揮了一下手,並沒有像是眼前那人預想之中的為難他。
那人像是松了一大口氣,“啪”的一聲抱拳,匆匆轉身離去。
“安排一下,召集我們在豫章的人,準備動手刺殺這個所謂的大漢戰神……”
這一刻,屋子內剩下的人聽到這番話後,都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的。
李歡雖然不知道什麽人在什麽地點密謀刺殺自己,但是秦帝國曾經南征百越的主將屠睢,就是在同樣的戰鬥之中被人刺殺而死。
所以,他推測百越人一定會乾類似的事情。
於是,他現在吃飯都隻吃劉陵做的飯;不僅如此,甲金和已水兩人每次都要親自嘗過飯菜,李歡才吃。
甚至於,在甲金和已水的強烈要求下,李歡上廁所都得帶著這兩人,劉陵知道後,足足笑了快半個時辰……
一直等待著機會刺殺大漢戰神的百越頭領卻沒有得到任何機會,但是卻真的帶著人混入到了造船廠內……
只不過,正在他暗中刺探消息,想要找機會摸清楚大漢戰神的作息時間,每天會去什麽地方視察雲雲這類事情的時候。
某一天的凌晨,三千大軍就已經跟隨著李歡乘坐戰船,悄無聲息的開出了船塢。
湖漢水上,潮平兩岸闊。
李歡身披重凱,手提凋弓,身邊都是一群神射手,公孫敖手提大弓,腰間挎著短矛,他身邊的霍去病也是同樣的打扮。
湖漢水上有南越軍的暗哨,這是必然的,只不過大軍碾壓而過的時候,他們很難南下去報信。
一是,湖漢水周邊,全是各種橫生的山林樹木,陸路怎麽都沒有水路快。
二是,小船跑得沒有大船快;誰都沒想到漢軍竟然先發布告示說沒戰船,然後就忽然摸黑發兵南下。
三是,南越軍還沒有能力沿河修建烽火台。豫章的漢軍雖然不怎麽行,但是卻也不是白給的,沒辦法南下救援的同時,他們卻也派出大量的兵丁,暗中破壞南越軍可能修建的烽火台。
於是,方才走了不到一百裡水路,漢軍就已經活捉到了八個百越人的斥候。
這些人非常驃勇,被捆綁到了李歡面前的時候,竟然還能一直叫罵不停。
公孫賀想把這些人砍了祭旗,這一直都是他最喜歡乾的事情,但李歡卻揮了揮手,把這些人沉水了。
並且表示就這麽幾顆人頭祭旗,實在是沒什麽意思,應該讓南越人的鮮血把整個湖漢水變成一條血河,才是自己這次南征主要做的事情。
湖漢水,南越軍大營內,一個人正在向著大軍將領,也同樣是南越人大頭領的人稟報著什麽。
“漢軍沒有戰船,就不敢前來救援,我們現在只要全力進攻,先把囚山打下來,然後就可以進攻躲在後邊山林中的那些漢軍。”
一個武將拱手說道,這人看起來像是漢人,身上沒有任何文身。
另外一個臉上滿是花紋的百越人頭領、也是將軍的人物站起身來:“大頭領,囚山上的漢軍依據地形死守,我們完全沒辦法攻破囚山寨門,可為什麽不在這個時候,發兵去攻打豫章?”
“發兵攻打豫章?”聽到這個人的提議之後,整個大營之內,都傳出一陣喧鬧嘈雜的聲音來。
“臨戰分兵,乃是兵家大忌,還請大頭領三思!”又一個漢人模樣的將領站起身來,“更況且,被困在這裡的漢軍已經快一兩個月,但是卻依舊沒有出現糧草告急的情況,這一點很不尋常,還請大頭領上報丞相和大王,增派兵馬強攻囚山,一鼓作氣攻滅漢軍,方才是上策。”
“可笑,這囚山之後,水澤遍地,抓魚吃都吃不光,更不用說那些野菜、野果、野獸了;漢軍士兵圍獵野生的大象,也足夠他們吃許久,非要困死漢軍,再堵上一年,也不可能餓死他們,他們有吃的,又有地形優勢作為防禦,不肯下山和我們開戰,我們怎麽打?”
一個頭上帶著白骨骷髏面具的越人首領站起身來,此人的地位似乎不低,手中還拿著一個古怪的手杖,頂端之上,赫然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色寶石,看起來極為不凡。
大帳中其他漢人模樣的將軍臉上立刻閃過不悅之色,但卻沒有人站出來和此人爭辯什麽。
“圍困沒有辦法圍困, 進攻也沒有辦法進攻,現在出兵攻打豫章,乃是出其不意的妙策,聽之則勝,弗聽則敗,還請大統領三思!”
此人說話頗有氣勢,就是那一直跪坐在主座上的大統領聽完後,也微微欠身表示敬意。
“呂丞相沒有辦法發兵援助我們,漢軍已經從西越和東越兩端發兵,朝堂上已經分派兵馬前去迎敵,丞相在書信中說的很明確,我們現在是三線作戰,此戰我們應當步步求穩,步步為營。”
大頭領說完這話,見那些請求主動出戰的部落將領們並沒有再說什麽,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氣,提高了聲音,繼續說道:“現在與我們交戰的人,是漢軍的戰神安陽侯李歡,此人曾憑借數千兵馬,和他的小舅子衛青一左一右,攻取了匈奴人的河南地。”
“後來匈奴人想要搶奪回來河南地,但是十余萬大軍,卻在高闕這個地方,被這個李歡給阻擋住,戰死了大量人馬之後,才不得不離去的。”
大頭領的目光緩緩地看過所有在場的頭領和將軍們:“而現在,這個人親自坐鎮豫章,甚至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在湖漢水上和我們面對面開戰,我認為我們所有的人,都應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備戰!”
“得令!”
所有的人都紛紛起身,拱手抱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渾身都被露水浸透了的士兵衝了進來,大聲稟報道:“不好了,我軍前沿的水寨被一支來歷不明的漢軍擊破,那漢軍戰艦現在直奔我軍中軍大營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