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支棱著眼睛,看了看李歡,然後抿著嘴,眼睛也眯了眯:“是陛下。”
李歡眼裡流露出恐懼:“我不想做第二個韓嫣,我可以為陛下貢獻其他更多、更有價值和意義的東西……”
霍去病一臉便秘之色:“我真不知道,你昔年跟著你的恩師,究竟有沒有認真學藝。”
“摸摸你腰間掛著的鋼刀,再問我這個問題。”李歡一臉無所謂。
霍去病咬咬牙:“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麽?”
李歡臉上流露出賤兮兮的笑容:“自然是做愛做的事情了咯……我有點懷疑你說的什麽出大事了,完全就是扯淡,現在這能出什麽大事兒?”
霍去病左右看了看,忽而盯著高台下的一個屋子,愕然道:“你讓韓嫣住在這裡邊?”
李歡看了一眼,發現打開的窗戶下,有非常昂貴的胭脂水粉,頓時樂呵起來:“他喜歡窺聽,所以我昨晚和翠花喝了好多虎鞭酒……”
霍去病聽完這個,臉上的表情也是相當複雜:“不止虎鞭酒,伱還寫了很多詩作吧?”
“詩作?”李歡想了一會兒,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兒,但很多?不對啊,沒有很多啊?難道自己昨天晚上真的喝多了?
霍去病看著李歡臉上的模樣,很是無奈:“現在什麽時辰了?”
李歡看了一眼高台上斜角邊上的日晷,尷尬地笑了笑:“申時。”
霍去病很無奈的揉著額頭:“你從昨天晚上和翠花睡到申時才起,你還沒覺得自己喝多了,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老天在上,我真沒說過什麽謀逆的話啊,你看我現在這日子過的,多安逸?別人睡到日上三竿,我能睡到日下西天。
反過來,要是誰敢反對陛下,我肯定會拚命弄死這個王八蛋的。”
“算了,你既然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那我就直說了吧。”霍去病越發覺得眼前的安陽侯,並不是什麽聰明的人呢。
“你昨天晚上喝醉之後,創作了許多叫人聽起來就肉麻臉紅的情詩,結果全部讓韓嫣那狗東西給記下來,送到了陛下面前去。”
“啊?”李歡整個人都要傻掉了。
霍去病無奈道:“這都不是問題,可陛下這會兒心裡正在想著陳皇后……你想問我怎麽知道的?我自然有我知道的辦法,我姨母看到陛下衣袖中無意掉落的紙張後,什麽都明白,便只能以退為進,說自己確認安陽侯精通岐黃之術,尤其善於為婦人診斷,或許可治愈陳皇后不孕之症。”
“開什麽玩笑啊?”李歡這會兒恨不得把李廣、李敢父子的嘴巴撕爛,自己就這樣成為了婦科聖手?
“這不是開玩笑。”霍去病眼神認真:“陛下已經連續多天晚上,夢中呼喊陳皇后的乳名,我姨母只有以退為進。”
“那……那陛下同意了?”李歡感覺這他麽夢幻啊,怎這樣的事情,都能讓自己給遇上了?
“同意了。”霍去病說完這話後,也沉默了許久。
李歡想笑,可笑聲笑到一半,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你自己想辦法吧,恐不出多時,大長秋就會來宣你。”
霍去病遲疑著,忽然道:“你小心些,陳皇后是個很可怕的人。”
“你不陪我去?”李歡頭皮發麻。
霍去病咬咬牙,很鬼火:“你覺得我陪你去合適嗎?還有,如果你能戒酒的話,還是戒了吧,你都不知道你今天說了多少胡話。
” 醉酒之人不自知。
李歡揉了揉額頭,感覺自己沒說錯什麽啊?
“君侯!李敢來了!”一個騎士飛馬衝到了高台下邊,大聲怒吼道。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甲士們,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一樣,瞬間就站滿了高台下的空地。
“還要我多說什麽?”李歡扶著欄杆,咬牙怒斥道:“把他給我的腿打斷了!”
只是,他說完這番話後,下邊的甲士、騎士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動作,所有的人都仰頭看著高台上的安陽侯。
霍去病咬咬牙:“歡哥,活祖宗,你就在高台上吹吹風,醒醒酒吧,是他麽把我給他的腿打斷,不是把他給我的腿打斷了!”
李歡很奇怪,這霍去病怎了?難道真以為自己是故意要寫情詩刺激皇帝思念初戀的嗎?
真沒這回事兒啊!
“白芷!看好了君侯!”
霍去病大吼著跳上馬背,領著軍卒們如龍似虎,殺氣衝天的奔走而去。
李歡喝著白芷遞過來的茶水,心中還是覺得奇怪,自己沒錯啊,哪裡錯了?
“君侯,妾身給你按揉一下額頭,莫要理會霍將軍說的。”
帶著香氣的柔嫩小手輕輕揉動之下,舒爽的感覺一陣又一陣襲來,李歡無比享受,竟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白芷見此一幕,似乎有所預料一樣,輕巧的取來了一張毯子,蓋在了李歡身上,自己則安靜的坐著,無聲地守候著李歡。
“李敢在哪裡!讓他滾出來!”
霍去病舌綻春雷,怒龍在天。
然而,前方的車隊裡,卻緩緩走出來一個容貌絕美,風韻成熟誘人,體態婀娜美麗的絕色少婦。
絕色少婦貝齒輕啟:“霍將軍,怎麽這麽凶惡,小女子又不是犯了國法?”
“你找死!”霍去病猛然抬手,身後的的兩百騎兵,立刻舉起手中的安陽連弩,只要他的手放下,對面車隊的二十余人,瞬間就要變成刺蝟。
“霍將軍住手,要殺便殺我李敢一人就是!”
車隊後,一個頭髮髒亂,滿臉泥垢的人,騎著馬,狼狽不堪的走了出來。
“李敢!”
霍去病咬牙切齒,飛馬如龍似虎,衝殺上前去,手中的長槍,裹挾著厲嘯的破空聲,直取李敢咽喉而去。
李敢見此一幕,毫不閃避,竟然一副任命模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死。
“霍將軍要殺英雄?李敢剛剛一人放火,焚了李廣的府邸!”
那絕色少婦大聲喊話,聲音裡透著文雅的同時,又有那麽一絲若有若無的嫵媚。
“嗆!”
長槍驟然在李敢面門前頭定住,但裹挾的勁風,依舊吹得他滿臉刺痛。
“你說什麽?”霍去病提槍,對住了那絕色少婦。
絕色少婦嫣然一笑,毫無懼色地挺起高昂的胸膛,頗有一種傲視天下無敵手的姿態,但卻也有這樣強大的資本。
“我說,安陽侯給李敢的一百人回到軍營後,他自己吃了很多苦頭,無法言說,反而還被人利用。
就在剛剛,他一個人,一把火,把李廣的府邸給燒了!”
霍去病雙眼鋒芒如槍尖,審視著那絕色少婦:“卓文君,你可知道欺騙我,會是什麽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