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到底是個老江湖,搶先一步解釋道:“說起來是小弟我求見心切有失穩妥,和這位朋友產生了一些誤會,放心,我一定會有補償。”
隨即轉頭對著趙銘道:“這樣吧,以後你遇著事情就報我的名號,我罩著你,現在沒什麽事你就回去吧,我叫人送你。”
說完招了招手,停在旁邊的車便開了過來。
趙銘羞愧地看了我一眼,低著頭走上了車。
看著那輛車開走,我搖了搖頭沒說什麽,他能脫身也是好事,最起碼能讓我少一些顧忌。
猛哥上下打量了一眼這棟簡陋的房子,感慨道:“我今天才算見著什麽叫‘大隱隱於市’,果然高人都是您這樣甘於平淡之人,您是不知道,當初您一看眼差點把我下傻了!
我師傅當初和您差不多,說什麽也不願意跟著我享福,一身本事卻寧願孤零零地守著兩畝地……”
如今只有我們二人獨處,猛哥這話也算是將身份挑明了,對我還特地用上了“您”這個敬稱。
我心想:什麽叫甘於平淡?
這就是單純的窮好不好?
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有錢了,信不信分分鍾墮落給你看!
我到底還是缺少閱歷,被這麽一捧更覺得不自在,本來不想搭腔的,想了想還是說了道:“你說話別這麽客氣,我聽著別扭。”
猛哥一聽立馬輕輕往自己嘴巴上抽了一下:“是是是……陸哥教訓的是,我師傅以前也經常教育我‘話出口前三過腦’,可我就是不長記性……”
“沒事,平時注意點就行,我也不是愛端架子的人。”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卻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居然有些飄了!
我這才意識到:猛哥這個人看著五大三粗,卻也是一個心思活絡的人,不過兩三句話就把我端住了。
要是換做個頭腦簡單點的人,恐怕不知不覺就會被哄的找不著北了。
我暗自腹誹:這人放在古代一定是個大佞臣……
掏出鑰匙打開卷簾門,將小電驢推進去插好電源,我留下一句:“隨便坐,我洗個澡就下來。”就順著梯子爬上了二樓。
上樓後環顧四周沒看到小黑貓,像這種天氣他是不可能出去鬼混的,此刻說不定又躲在那個犄角旮旯裡呢。
我沒去找他,這樣一個巴掌大的小煤球我就是打著燈籠一時間也很難找到,反正一到飯點他自然就會出現了。
這樣的生活說實話我都羨慕,吃飽了睡睡醒了玩,又不用讀書上課,也不用掙錢養家。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衣服,一下樓卻看到猛哥正站在那兩張黑白照片前默哀。
他低著頭一動不動,看著極為虔誠,也應該已經站了好一陣子了。
看到這一幕,哪怕此刻他是裝出來的,我照樣對他改觀不少,走過去開口道:“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咱們之間本來就不熟,就別說那麽多客套話了,我等下還有事呢。”
之所以說得這麽直白是因為覺得論心思比不過對方,太多彎彎繞繞指不定把自己繞進去了,還不如開門見山。
猛哥睜開了眼睛,臉上迅速掛上了市儈的笑容,說道:“陸哥真是爽快人,小弟我就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
既然陸哥慧眼如炬,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要不是遇著難事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會這麽突兀地上門叨擾。
不知道陸哥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字:韓振平?”
這個名字在我腦袋裡轉了一圈,
世上重名的人千千萬,如果不是特別熟,光靠一個名字很難聯想到特定的人。 但能讓猛哥這種人引起重視的,我還真想到一個!
只是對於這個人我只有一點模糊的印象,不確定道:“那個做地產的?”
猛哥一拍手掌道:“就是他!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在他的講述中我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韓振平是市裡有名的地產大佬,我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是因為前幾年九陽新城區那一片就是他建的。
據說當時鬧出過不少負面新聞,最後都不了了之了,對人家愣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後來有人在網上宣揚過錯綜複雜的陰謀論, 但這些東西很快就被刪得乾乾淨淨。
這次出事的正是韓振平的大兒子,韓君澤。
韓振平已經放出話來了,一是想辦法保住大兒子的命,二是追查幕後的黑手。
既然猛哥都找到我頭上來了,這件事當然不可能這麽簡單,不過他對此也是諱莫如深,只是簡單透露道:
“韓大公子的整張臉都被人撕了!”
“我最近沒什麽空……你還是找別人吧……”我一聽這句話立馬就打起了退堂鼓。
廢話,我自己這點斤兩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根本就不是猛哥認為的那種“大隱隱於市”的高人,如果不是運氣好,上次為了救吳天宇就已經把命給搭上了,結果最後還沒救到!
再遇到這種邪門事,我怎麽敢貿然往上衝?
見我拒絕得如此決絕,猛哥依舊沒有死心,一臉真誠道:
“陸哥,小弟絕對不敢有半點強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幫我這個忙。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隨我去市裡看一眼,如果到時候願意出手,韓總的獎勵小弟分文不取,還多贈送一件寶貝。
要是嫌麻煩不願出手,這一趟也算是給小弟面子了,十萬的辛苦費你也別嫌棄。”
走一趟就有十萬塊!
我承認我心動了,我不認為自己有解決事情的能力,但如果打打醬油就能白賺一筆,何樂而不為呢?
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原因其實還是唐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