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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以左》五十七.紫金洞簫
“你是何人?”龍女問。

 “一介旅客。”男人回答。

 “旅客?來自哪裡,去向何處?”

 “無歸處,無去處。”男人一笑。

 “那就是你沒爹沒娘?”龍女直白道。

 “至親已歸黃土。”男人看上去並不生氣,只是搖頭。

 沉思片刻,龍女繼續道:“賣藝為生?”

 “賣藝為生。”男人點頭。

 龍女大笑,手臂一揮,幾粒金砂送入男人掌心,她盯著男人俊朗的臉,“每日午夜,來到此處吹簫。”

 男人拱手稱謝,也不問其他。

 龍女卻越發覺得稀奇,一般凡民,見到她早已失了分寸,不是俯首跪拜尊位上神,便是大呼妖孽喊打喊殺。

 她停留片刻,見男人保持拱手的姿勢一動不動,覺得無趣,掀起一陣波濤打濕男人全身,在男人還沒抬起頭時怪笑著潛入海中了。

 打今日起,每日午夜,明月高懸,雲與浪花一同翻滾,為月光讓開一條道路。

 修長聖潔的身影端坐在月亮下,聽著簫曲。

 男人大多數時候看不見龍女,但仍然遵守約定。

 龍女給的金子,足夠他吹奏十載。

 十年如一日,龍女與男人熟絡起來,她對這個十年以來從未離開的人產生了興趣。

 男人不曾和她提起過去,對此龍女表示理解,畢竟家裡沒有人了,提起來也只有傷心事。龍女並非不諧世事,認識之處如此直白不過是不將男人看在眼裡,但相處久了,龍女覺得不該這樣,心中有愧,便在一次龍女感覺曲調有些蒼涼時拍拍胸脯向男人說道:“萬萬別怪我當初說你沒爹沒娘,歸根結底是我們的族群中沒有所謂父母血親,沒這概念,能理解吧?”

 似乎是為了讓男人覺得自己在共情,龍女又道:“我也沒爹沒娘,這樣下來,咱們算是……嗯……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同是天涯淪落人?”男人及時補充。

 龍女一拍手,“對,就是這個,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收起洞簫,男人起身。

 “說起來,我得離開了,直至今日,剛好十載。”

 龍女一愣,一雙碧藍眼睛瞪得渾圓,“啥意思?”

 “就是得離開了。”男人答道,就如當初一般,語氣平靜,只是在陳述事實。

 “有人欺負你了?”龍女當即大怒,擼起袖子,咧嘴露出兩隻小虎牙。

 “自然沒有。”男人說。

 “他們威脅你是吧,和我講講是誰?不對,我管他是誰,反正就是打!小子,我跟你說過,這塊地,包括你眼前這片海都是我的地盤,在這塊地盤上,沒人是我的對手!”龍女眼中凶光畢露。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接連點頭表示認可龍姑娘的實力。

 “畢竟姑娘是威光避塵南海熙華龍君嘛。”

 龍女聽罷一喜,道:“看來你早已聽過我的威名,那還有什麽可顧及的,誰人都趕不走你!”

 男人面露難色,“回稟威光避塵南海熙華龍君陛下,這其中的確沒有難言之隱。”

 “那是為何?”

 “單純是當初給的錢剛好在今日傍晚買了一壺酒,花光了最後一顆銅板,沒錢了自然得走。”

 龍女面色慍怒,“你小子怕不是來玩姑奶奶我的?沒錢了你不會說啊?長著一張嘴隻用來吃飯和氣姑奶奶我是麽?”

 話音未落,龍女手掌一翻,一枚嬰兒拳頭大的寶玉盛放在男人面前。

 龍女拍拍手,哼地一聲,“夠你一輩子過活了,加你子孫後代三代榮華富貴。”

 誰知男人將寶玉重新塞回了龍女手中。

 “一個人,錢只能給一次。”他這樣說道。

 “姑奶奶我是龍啊,龍也算?都十類了不能高貴點給兩次?”龍女惡狠狠地說,同時心道要是再給她一次,她得把龍宮搬過來,把這小子下輩子投的胎,下下輩子投的胎都給買了。

 男人笑了笑,“威光避塵……”

 “不能能叫名字麽?你不嫌那堆人取得名號麻煩我還嫌棄呢。”

 “好吧,熙華姑娘。”男人轉過身去,他背對著月光,陰影延伸過來,恰好遮住了龍女,這時龍女才驚訝地發覺男人的身形竟然這般高大挺拔。

 “你曾問的,一介旅客,旅途在何方。去向哪裡,最後又歸向哪裡。”

 龍女呆滯地點頭,她隻感覺腦子要轉不過來了。

 她橫豎想不明白為什麽有人只收一次錢。

 隨後,她抬起頭,對上了男人沉澱著紫金清光的眼睛,頭一次,她在和一個生靈的對視中退縮了。

 縮回了視線。

 “去向道之盡頭。”

 龍女聽不太懂,只是本能地跟著問:“那歸往何方呢?”

 “這我還不知道,誰知道呢,連指引我的那位長輩都不清楚。”男人回答。

 “但我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這條路上的同行者雖然都不清楚歸處,但卻都知曉結局。”

 龍女皺眉,這哪跟哪?

 啥叫不清楚歸處,卻知曉結局?

 似乎是預料到了龍女的不解,男人解釋說:“歸處是自己選的,結局卻不是,不是我們走向結局,是那個既定的終點向著我們走來。”

 “聽上去不太好。”

 “的確不太好。”男人爽朗一笑,“所以小公主,回去吧,你的龍宮裡有你喜愛的一切不是麽,何苦糾結一個狹路相逢的賣藝人呢?”

 然後男人聽見龍女的嘀咕,“賣藝的一般是賣不動了,找個徒弟教,你不會找不到自己徒弟吧?”

 “算是吧,我們可能沒有後繼之人了。”難得的,男人的笑容中透露出些許苦澀來。

 他擺手,將手中的洞簫輕輕擱在岸邊的石頭上,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就這樣逐漸走遠了,男人在沙灘上留下長長的腳印,這長長的腳印又被漲幅的海潮淹沒,了無痕跡。

 …………

 饗食眾仙相,樹梢邊緣一枚玉牌中。

 這一枚玉牌中布置著別樣的器具,黑暗蔓延下,依稀可以看見皮質沙發,茶幾,還有一雙隨意擺放的人字拖。沙發上還有沒有回歸平常的凹陷,顯然有人不久前才躺下,離開的時間並未多長。

 在房間更深處,楊憐月眉頭緊皺,額間不停冒汗,早已浸濕了鬢角。

 她不安地顫抖,仿佛正做著一場噩夢。

 夢中是血色的,那是一場大戰。

 過去的終局似乎被改寫,被調換,有人披著金色的長衣踏上戰場,眉宇卻不是那個無可撼動,而是一名威嚴神聖的女龍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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