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園子做起事來沒頭沒腦的樣子,效率卻出奇的高。
一通電話,三兩句閑聊之後,她就和她的叔叔——鈴木次郎吉,敲定了下午一起帶牧遠去劫……
帶牧遠去給即將被安樂死的拉布拉多犬——次郎,做法事。
當然,做法事只是個借口,幾人的真正目的還是劫法場。
據鈴木園子說,次郎是由一位出色的訓犬師,培養出來的傑出護衛犬,對主人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忠誠,即便是面對獅子和老虎,只要主人有難,它也敢悍不畏死地衝上前去。
但最近,它的狀態有些奇怪,至於是怎麽個奇怪法……
按照園子的話說——只有親眼看了才知道。
…
這事,牧遠答應了。
不光是為了賣鈴木園子這位完美心圓者一個面子,還因為……
鈴木次郎吉給出了二泉寺主持平常外出念一次經十倍的價格——一千萬円。
為了能養活阿笠博士,牧遠點了點頭。
…
午飯是毛利蘭帶著帝丹高中女子空手道部的部員們做的,是牛肉咖喱飯加味噌湯。
無心之人不挑食,牧遠就也跟著吃了一些。
味道出人意料的十分不錯,鈴木園子一個人就吃了小半桶。
…
吃完飯,牧遠便帶著鈴木園子走後山的緩坡離開了。
兩人一直走到了後山林地的出口處,又等了好一陣,鈴木次郎吉派來的加長禮車才終於開了過來。
司機十分抱歉地對鈴木園子解釋說:禮車有點長,山路太難開了,如果是走二泉寺正門的話,他應該早就到了。
聞言,牧遠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鈴木園子,鈴木園子羞得滿臉通紅,匆忙坐上了車
——她吃得太撐了,根本走不了正面山門的步道。
…
路上,司機先生很快就發覺自家的二小姐有些不太正常。
在鈴木財團這樣的高門大戶中當司機,弄清楚家族主要成員的性格愛好,可以說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所以他僅僅隻開了不到五分鍾,就發現,鈴木園子今天實在是太安靜了。
是生氣了嗎?
不,二小姐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是沒有休息好嗎?
不,二小姐面色紅潤氣血充足,顯然是休息得太好了。
那難道是……
司機先生的目光悄悄移動到了牧遠的身上,隻停頓了一秒,心中便有了答案
【這可是關系到鈴木財團繼承權的大事件,必須盡快向夫人匯報一下。】
…
牧遠大概隻用了兩眼,就大致猜出了司機先生的想法。
但他並沒有要阻止的打算,因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見到過的,類似的猜測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全都開口解釋和糾正的話,那他一天也就做不了什麽別的事情了。
所以,他習慣性地保持了沉默。
另一邊,有著大心臟的鈴木園子倒是漸漸放下了心中的羞愧……
飯飽所帶來的困意,瞬間湧上大腦!
“哼嗯嗯,咻——”
可愛的鼾聲響起,鈴木園子大大咧咧地靠在牧遠的身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司機先生狠狠地點了點頭!
…
…
一覺醒來,鈴木園子便已經來到了一棟豪華的莊園別墅外。
在司機先生的提醒下,鈴木園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走下了禮車,習慣性地隨手關上了車門。 砰!
“哎呀!”
鈴木園子一聲尖叫,眼前的地面開始飛速放大。
她忘記了自己穿得是牧遠修行用的僧袍,比她平時的衣服寬大得多,這一關車門,就被車門夾住了一角。
“二小姐!”
司機先生也是一聲尖叫,他感覺自己的工作可能就要不保了。
此時,牧遠已經走出了好幾步遠。
而鈴木園子倒下的方向,剛好是道路旁的一灘積水。
司機先生的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處。
他以前不是開禮車的,禮車的車身實在太長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那攤積水會在鈴木園子面前,更沒有想到,鈴木園子竟然會一下車就來了個平地摔。
這一下,他的工作是肯定保不住了。
但就在可憐的司機先生,還在為自己第一天晉升為禮車司機就下崗而感到默哀時,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了鈴木園子背後的僧袍,直接將她提溜了起來。
【他……怎麽可能這麽快?】
這是司機先生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
牧遠不在乎司機先生想了些什麽,但為了防止鈴木園子胡思亂想,他還是認真地解釋了一句:
“這件僧袍料子一般,但是定做的,挺貴的。”
“?”
正要開口感謝的鈴木園子卡住了。
什麽意思?
原來是害怕她賠不起!?
這種男人一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
另一邊,司機先生暗暗在心裡記了一句:【二姑爺是個傲嬌,憑這條消息,下個月獎金翻倍不是問題。】
…
“園子!你們……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就在園子整理身上的僧袍時,一道洪亮的男聲忽然從別墅門口傳來。
“次郎吉叔叔!”鈴木園子開心地招了招手,但很快又彎腰緊起了僧袍的腰帶,訕笑道:“發生了些意外。”
穿著皮夾克的鈴木次郎吉點了點頭,並沒有再糾結於園子的衣服,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牧遠。
牧遠感受著老者炯炯有神的目光,心中一片平靜,但心臟跳動得快了幾分——又是一位完美心圓擁有者!
“啊哈哈哈!”鈴木次郎吉忽然大笑著走了過來,拍了拍牧遠的肩膀道:“很有氣勢的年輕人,在老夫的注視下竟然還能如此鎮定,老夫對你很滿意,如果你成為我們鈴木家的二姑爺的話,老夫同意了!”
“次郎吉叔叔!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鈴木園子惱了,她是真的惱:“誰會嫁給這種……哼!”
也許是想到那條名叫次郎的狗狗還要靠牧遠來救, 鈴木園子終究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一旁,鈴木次郎大笑著,一臉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轉而認真道:“不過,牧遠啊,你真的有把握能讓‘次郎’恢復正常嗎?”
“正常?”牧遠偏了偏頭,看著鈴木次郎吉身後跟著的那隻,帶著護目鏡和飛行員帽子,耳朵長得過分的土狗,想了想,認真道:“這恐怕很難了,您應該去找醫生。”
“……”鈴木次郎吉沉聲道:“它是我的好夥計魯邦!另外,它正常得很!”
“這樣麽……”牧遠挑了挑眉,淡定道:“您說正常就正常吧。”
鈴木次郎吉:“……”
魯邦:“汪汪!汪!”
…
最終還是鈴木園子是在看不下去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峙。
“好啦!次郎吉叔叔!您還是快點給牧遠介紹下現在的情況吧,不然以那位……的性格,恐怕就要來不及了!”
“哼!”鈴木次郎吉冷哼了一聲,但還是開口道:“小子,伱聽好了,一會兒要是沒把握的話,就乖乖把經念完了走人,不然要是得罪了藤原議員,就算你是二泉寺的主持,也討不到好的。”
“藤原議員?”牧遠平靜地重複著。
“是一位很……厲害的國會議員啦,就算是我們家也不想得罪的。”鈴木園子解釋道:“次郎就是他的愛犬……嗯,曾經的愛犬。”
“這樣啊……”牧遠琢磨了片刻,“國會議員,應該付得起每周一次的法事費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