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二泉山上人頭湧動。
臨時搭建的照明燈光穿入山道兩旁的樹林裡,給粉樹上粉色的櫻花和樹下幽綠的灌木都罩上了一層光暈。
賓客們沿著山路拾級而上,聞著夜風吹來的淡淡清香,如臨幻境一般。
藤原家的傭人們身著黑色西服,每隔十米就站上一個,臉上並沒有像普通服務人員那樣掛著職業化的笑容,但他們舉手投足間顯露出的恭敬,卻是更讓客人們感到一種別樣的心安
——尊重,卻不諂媚。
…
“魚塚先生,請。”
將手上的請柬交給侍者,終於擺脫了那位冰川般凜冽的黑衣大哥後,黑羽快鬥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順著人流一路向山頂攀登著,目光一直徘徊在道路兩旁的照明燈上。
“這些燈光的電力,似乎全都是來自同一根電線,只要切斷了這根電線,就能讓整條山道陷入黑暗之中,然後……假裝從山頂跳下去,其實偷偷從這裡離開……逃跑的路線有了。”
“展區應該就沒這麽簡單了,為了這場展覽,藤原家的人一定準備了許多備用電源……呵,明亮的燈光反而會讓人們更容易放松警惕。”
“只不過,那位牧遠主持,竟然真的沒有報警啊,他到底是有什麽依仗呢?”
“嗯……還是先去試探一下為好。”
心中有了主意,假扮成伏特加的黑羽快鬥便不再猶豫,他快步穿過了滿是正裝和禮服的人流,一路來到了佛殿前的展區。
放慢腳步後,他本以為還要花點時間,找個機會才能和牧遠搭上話,卻沒想到……
他的身影才剛一出現在佛殿前的平台上,身披孔雀大明王袈裟的牧遠便看了過來,然後徑直向他走來了。
…
…
山頂,主持居所,庭院內。
毛利蘭有些別扭地整了整身上的晚禮服,看著身旁一臉從容的好閨蜜,小聲道:
“喂,園子,咱們真的不用去參加展覽嗎,會不會不太禮貌呢?”
鈴木園子雙手叉腰,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泉水,頭也不回道:“不用擔心啦,沒有人會說什麽的,而且,展覽有什麽好看的,基德大人可是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啊!”
“可是,園子,萬一基德沒有出現在這裡……”
“不會的,基德大人的預告函,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
“嗯……”
…
“放心吧小蘭,”工藤新一滿臉自信地走了過來,“我已經調查過這家夥以往的作風了,這位怪盜,可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呢,所以,只要那張預告函是真的,他就是一定會出現在這裡!”
“那張預告函當然是真的!”鈴木園子轉過頭瞪了工藤新一一眼,“本小姐可是出了三倍的高價收藏了五張基德大人發出的預告函,那上面的簽名我看過,是絕對不會錯的!”
“……”
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心裡暗暗吐槽著,鈴木家的二小姐,竟然是一個小偷的無腦粉,簡直是沒救了。
“不過,牧遠那個家夥,竟然真的什麽都沒有準備呢。”
回過頭,工藤新一看了看庭院中的情況,皺眉道:
“還有這次展會的主辦方,他們也沒有采取任何的應對措施呢,難道說……”
“這你還不明白嗎?”鈴木園子篤定道:“當然是因為,唯一能夠阻止基德大人取走夢幻之心的方法,
就只有用真誠感動基德大人,讓他主動放棄這次的行動了啊。” “……你是覺得,沒有人能阻止得了那個小偷嘍?”
“當然!無論是牧遠那個武癡,還是你這個推理白癡,都不是基德大人的對手!你們,是絕對抓不住基德大人的!”
“不是基德的對手……”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他悄悄看了看一旁,在露背晚禮服的襯托下,變得更加明媚動人了的毛利蘭,忽然挺了挺胸,認真道:
“那麽,就由我這個高中生名偵探來證明給你看,就算是從未失手過的世界級怪盜,也不過只是個手段卑劣的可笑小偷罷了!”
“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在這裡,親手抓住那個叫什麽……哦,基德的家夥!”
“伱!不可能!”
“嘛嘛……好了啦,你們兩個。”
毛利蘭站在一旁,看著劍拔弩張的工藤新一和園子,滿臉無奈地擺著手。
…
…
另一邊,通往僧舍的小路上,帶著「魚塚二郎」一路前行的牧遠,忽然被一位藤原家的傭人攔了下來。
“牧遠主持,藤原老師讓我來跟您說一下,老師想在展覽開始前,借用一下佛殿後方的靜室,見幾個老朋友。”
牧遠盯著傭人的頭頂上方觀察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傭人立刻行了一禮,倒退著離開了。
【藤原萬國……好像是在躲著我?】
牧遠凝視著傭人退去的方向,心中回憶著今晚與藤原家所有的溝通過程,然後邊驚訝地發現,今晚,藤原萬國竟是從來沒有直接在他面前出現過!
這個老頭剛一來到二泉寺,就一頭鑽入了藤原家臨時搭建的帳篷中,將所有與展覽有關的溝通內容,全都交給了傭人來與他交接。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藤原萬國,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還是還說,他已經發現了什麽……
…
“牧遠主持,牧遠主持?”
就在牧遠沉思時,粗獷的男聲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魚塚二郎」一臉凶狠地呲著牙道:“您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非要把我叫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砰!”
一記迅捷的左勾拳。
「魚塚二郎」隻感覺下巴一歪,整個世界便天旋地轉了起來。
“嘎——!”
牧遠稍稍觀察了一下,在確認「魚塚二郎」已經昏迷之後,便拎起了對方的一條腿,向著無人使用的僧舍拖了過去。
…
“嗡——”
無比惱人的耳鳴聲中,黑羽快鬥緩緩清醒了過來。
他定了定神,映入眼簾的,除了明亮的燈光,便是那位偷襲他的帥和尚,還有被其攥在手中端詳的……「魚塚二郎」的臉。
“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了一句。
黑羽快鬥愣了一下,剛想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已經被人捆在了凳子上,他皺眉道:
“你想幹什麽?”
牧遠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忽然伸手在黑羽快鬥的臉上掐了一把。
“嘶——!”黑羽快鬥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臉絕對不是第一次被掐了,因為……已經腫了!
“竟然,真不是什麽特殊的超能力啊……”牧遠松開手,有些遲疑地緩緩道:“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存在著這樣的技術……”
“如果單從外觀來看,就連我……也分不出早川巡查你,和加桑之間的區別呢。”
…
“……早,早川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