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拘留室中,落合館長雙眼微合盤膝而坐,灰白色的長須垂到了腿上。
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讓那張慈祥的面容更多了幾分溫暖。
如果不是他手上的那副銀色手銬,以及房間另一側角落裡,幾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還在抽泣著的話……倒真可以畫成一幅掛在美術館田園展廳裡的溫馨展品。
卡察!
這時,房間另一側的金屬大門忽然打開了。
落合館長緩緩睜開了雙眼。
角落裡的幾個小混混當即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往門邊挪了一挪。
與落合館長共處一室,昔日他們最害怕的警察,此時已經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落合館長……」目暮十三親自走進了拘留室中,先是皺著眉看了眼腳邊幾個瑟瑟發抖的小混混,然後才沉聲道,「你可以離開了。」
「太好了!」三個小混混滿臉驚喜地齊聲歡呼道。
但還沒等他們起身慶祝,便又迎來了落合館長的冷漠一瞥,幾人瞬間又蹲回在了地上。
落合館長收回目光,平靜道:「老夫保證不會再對他們動手了,換房間什麽的,就不必了吧?」
聞言,三個小混混面色一苦,臉上再次爬滿了沮喪。
對面這個老頭看似好欺負,實則強得可怕,剛剛如果不是警察來得及時,他們可能真的要被打死了!
尤其是動手打他們時,老頭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可怕氣勢……現在,光是想著這老頭動手時的樣子,他們心裡都有些發顫!
「目,目暮警官!我要自首!」
眼見著目暮十三皺起了眉頭,似是要放棄給落合館長換房間,為首的一個混混趕忙道:
「我除了在商店街實施過搶劫,還曾經毆打過一個流浪漢!」
另外兩個小混混微微一愣,很快也反應了過來,爭先恐後道:
「對對對,我也要自首!目暮警官,五丁目女澡堂丟失的那些內褲是我偷的!」
「還有我,還有我!帝丹小學有一個叫元太的小胖子,我看他就來氣,那天電車上偷偷踹了他一腳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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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無可救藥!」
就在三個小混混自曝的熱情愈發高漲之時,落合館長突然冷哼了一聲,拘留室內立即安靜了下來。
不敢再開口的三個小混混只能用祈求地目光看向了目暮十三,意思顯然是:警部大人快把我們帶走審問吧!
目暮十三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對著身後喊了一句,「高木,帶他們三個去做筆錄吧。」
「是!」高木涉敬了一禮,嚴肅道,「你們三個,跟我來吧。」
「好的,好的!」三個小混混趕忙竄了起來,連連道:「謝謝警官,你們真不愧是群眾的守護神啊,謝謝警官,謝謝……」
….
「哼!」落合館長看著倉皇逃走的三個渣滓,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再次閉上了眼睛。
但就在他以為一場鬧劇已經結束了的時候,目暮十三卻是不但沒有關上鐵門離開,反而還走到了他的身前,掏出了手銬的鑰匙。
感知遠超常人的落合館長立即察覺到了目暮十三解開手銬的動作,隨之詫異道,「目暮警部,你這是何意?」
還沒走遠的三個小混混也是放慢了腳步,好奇地看了過來。
目暮十三將手銬收到了口袋裡,抬了抬帽簷,神色複雜地看著落合館長道
:「我剛剛就說過了,
落合館長,你可以離開了。」「你是說……」
落合館長一怔,終於明白了目暮十三話中的意思,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多的疑惑和不解。
「為什麽?」落合館長問道。
「你……」目暮十三抿了抿嘴,避而不答道,「你的律師已經在外面等你了,多余的事情,你還是去問你的律師吧,你已經被保釋了。」
「納尼!?」三個小混混齊齊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他不是殺人犯嗎!?」
目暮十三回過頭,皺眉看著高木涉,沉聲道,「高木?」
「啊,是!」高木涉立即板起了臉,「你們幾個,快點走!」
「警,警官大人,我們能不能不自首了?剛剛……我們是開玩笑的,對,開玩笑的!」
「呵呵,開不開玩笑你們說了可不算,這裡有監控的,你們剛剛說的話都已經被錄下來了,至於你們剛剛的自首……等我們調查過後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還不快走!」
「……」
三個小混混的臉上滿是愁苦。
…
「落合館長你好,我是負責你保釋申請的律師,妃英理。」
警視廳大堂內,妃英理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小西裝,微笑著伸出了右手。
落合館長有些恍忽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目暮十三等人的確已經離開了之後,才輕輕握了下妃英理的手,猶豫道:「你好,妃律師,我能了解一下,為什麽……我是怎麽……我真的能離開了麽?」
「當然。」妃英理笑著掏出了一份文件,「這是您的保釋認同書,這是迫田警視監的蓋章。」
落合館長接過文件,反覆看了後幾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可是……我殺了人啊。」
妃英理點了點頭,「我明白您的疑惑,一般情況下,有可能會被判處十年以上重刑的犯人,的確是無法得到保釋許可的,但您的情況有些特殊。」
「我的情況……特殊?」
「沒錯,請您看看這個。」
妃英理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不是別處,正是落合館長工作了一輩子的地方,米花美術館。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落合館長最為熟悉的地方,但看到這張照片的他,卻是直接愣住了。
….
「這是……」落合館長指著美術館前,一張幾乎將整個美術館大門都遮住了的橫幅,疑惑道。
妃英理微微一笑,又從包中拿出了另一張照片,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簽名道:「這是米花町居民們的簽名,他們都很喜歡您的美術館,都希望美術館能夠繼續運營下去,也都願意為您擔保,相信您不會在保釋期間做出讓警方為難的事情來。」
「竟然有這麽多人……」落合館長有些顫抖地接過照片,「他們都喜歡美術館……都相信我……」
「是的,有了他們的支持,您的保釋許可就並非完全不可能申請下來了。」
「即便如此,那也是殺人犯的保釋許可啊……妃律師,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律師啊。」
妃英理笑了笑,坦然接受了落合館長的誇獎,再次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您與我的委托合同,麻煩您在這裡簽字,之後我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落合館長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並承諾道:「您的律師費,無論多少錢,我都會想辦法償還給您的。」
「啊,費用方面還請您不必擔心,有關您被捕後的一切法律支援費用,藤原家都已經支付過了。」
「藤原家?那個政治世家?他們為什麽要……」
「聲
援您,保下米花美術館,可是能讓每一位米花居民都銘記於心的事情呢,雖然暫時還不會帶來什麽實際的好處,但如果這次聲援行動的領頭人將來從政的話……您明白了吧?」
「原來是這樣……」落合館長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畢竟,獲得了保釋後,他就有時間幫美術館找到一位合格的新館長了,「那麽,庭審時的辯護工作,也是由您來負責的嗎?」
「雖然我也很想幫您辯護,但有關您的庭審……」妃英理忍不住露出了些許鄙夷的表情,「他們請的是瀨戶律師。」
「瀨戶律師?難道他比您還……」
「我的勝率是百分之百!」妃英理的眼中猛然抬起頭,嚴肅道,「他的勝率是百分之零。」
「啊?」落合館長一愣,隨即恍然道,「果然,他們還是覺得與一位殺人犯扯上關系會有些……」
「不,您誤會了。」妃英理歎了口氣,「瀨戶律師雖然從未打贏過官司,但他卻有著一個其他律師無法企及的特長。」
「其他律師都沒有的特長?」
「是的,瀨戶律師……他很擅長拖延庭審結果的出現時間,由他經手的官司,最少也要兩年以上才會有結果。」
「……」落合館長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那也就是說……」
「那也就是說,在庭審結果出來之前,獲得了保釋的您,還可以繼續擔任米花美術館的館長。」
「這……」落合館長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不過只是一個美術館的館長,藤原家為什麽會如此不遺余力的……」
….
「哦,關於這點,可能是因為,藤原家的現任家主,藤原千花小姐,也是牧遠君的好朋友。」
「牧遠大人……」
…
「太好了,美術館可以繼續經營下去了呢!」
放學的路上,吉田步美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對著身邊幾人說道:「光彥元太,柯南,還有灰原同學,咱們一起去美術館玩吧!」
柯南正低頭看著手上的報紙。
光彥和元太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灰原哀則是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抱歉,我還要回去給阿笠博士做飯,監督他鍛煉身體。」
「啊,怎麽這樣……」步美有些失望地都了都嘴,轉而看向柯南,「江戶川同學,你一定會跟我們一起去吧?」
「啊?你們要去米花美術館?」柯南抬起頭,疑惑道,「你們不害怕麽?那裡可是剛剛才……」
「有什麽可怕的?」步美叉著腰,認真道,「柯南,你可不能對天罰騎士先生抱有偏見哦,騎士大人可是為了幫大家保護住米花町僅剩不多的文化設施呢,他只會懲罰那些壞人,絕對不會傷害我們的!」
「沒錯!天罰騎士和假面超人一樣,是我們的好夥伴!」光彥和元太齊聲道。
「……」
柯南嘴角微抽地翻了個白眼,心中開始佩服起政治世家傳播謠言的可怕速度了。
【原來,組織在美術館行動的目的就是這個麽,幫助藤原家……可是,真中老板的死,真的能被設計和利用嗎?】
「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話,未免也太可怕了……」
「柯南!你怎麽能這麽說天罰騎士大人?」
「呃……抱,抱歉。」看著怒視向自己的三小,柯南訕笑著撓了撓頭,「我,我當然也是相信天……罰騎士大人的啦!」
「這還差不多,那你也會跟我們一起去吧?」
「好,好吧……」柯南轉過頭,好似真的很勉強似的,對著灰原哀道,「那,灰
原,能麻煩你幫我給小蘭姐姐打個電話嗎?」
「呵呵……」灰原哀冷冷一笑,靠近柯南小聲道,「你覺得我會傻到成為你欺騙小蘭的幫凶嗎?」
「……」
…
日落時分,二泉山山間步道,阿笠博士身上的運動服已經被汗水徹底浸透了。
每一口呼吸都能感受到濃重的鐵鏽味,每一次抬腿都好像要支撐起全世界的重量,呼哧……呼哧……
「好了,阿笠博士,可以休息五分鍾了。」
終於,灰原哀那既像天使又像惡魔的呼喊聲響起了。
「哎幼……」再也支撐不住的阿笠博士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好,好想吃芝士漢堡啊……」
「都——!」灰原哀翻著半月眼,吹響了哨子,「博士, 站起來,不要立即坐下!」
「可,可是,小哀……我真的已經站不起來了啊。」阿笠博士可憐兮兮地看了過來。
….
灰原哀怒其不爭地上前了一步,忍不住道,「博士!你忘了幾個月後……」
「呀!阿……你們需要幫助嗎?」
灰原哀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充滿擔憂的女聲便從下方傳來了。
兩人齊齊看了過去,灰原哀驚訝道:「芙莎繪女士!」
「芙莎繪女士?」阿笠博士愣了一下,盯著來人的面龐,忽然發起了呆。
感受到阿笠博士的目光,芙莎繪臉色微紅,壓了壓頭上的帽簷,再次問道:「你,你們還好吧?」
「啊,您不用擔心,我只是在鍛煉身體而已。」察覺到了自己的不禮貌,阿笠博士趕忙收回了目光,同時讓開了上山的道路,「您請便吧。」
芙莎繪一愣,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皺——他,沒認出來我來……
「那我就先告辭了……」芙莎繪又將帽簷壓得更低了一些,言語間似是有些失落。
阿笠博士一臉奇怪地看著轉身離去的好看女士,忍不住道,「您……不是要上山嗎?」
「我……」
「阿笠博士!你的休息時間到了,該繼續爬山了!」灰原哀果斷將表上還有四分多鍾的時間清零,急聲道:「難道11月24號的時候,你想帶著你的大肚腩去約會嗎?」
芙莎繪心中一顫,看著阿笠博士身上幾近濕透的運動服,再次羞紅了臉
——他是為了見我才……
孑瓜不弓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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