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綜合醫院,正門。
貝爾摩德提著一個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果籃,眉頭緊鎖地凝視著堵在醫院門前的警車。
“是搜查一課的車,醫院裡發生命桉了?”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在門口已經等了足足一個小時了後,貝爾摩德終於不耐煩地邁動了腳步。
‘魏玫寺’這個身份畢竟是組織在冊的中層成員,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應該盡量避免與警方的人發生接觸的,但搜查一課的人要是一直不走,她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在門口站著。
所以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她還是決定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然而,就在貝爾摩德剛剛邁步走上門廳的台階時,滿臉疲憊的目暮十三便帶著搜查一課的眾人,‘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
貝爾摩德微微一愣,很快便流暢而自然地表現出了一副被嚇到的樣子,驚慌地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目暮十三見狀,趕忙向身後做了個手勢,表情凶狠的刑警們當即露出了‘和善’的獰笑,排成兩列行進,為貝爾摩德讓開大門一半的位置。
“十分抱歉,但請不必擔心,我們都是搜查一課的刑警。”目暮十三抬了抬帽簷,在路過貝爾摩德身邊時,微笑著解釋了一句。
貝爾摩德稍一思量,裝作神情怯怯地點了點頭,立即借機問了一句,“請問,是醫院裡……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略微加重的語氣,凸顯了‘事件’兩字背後的含義。
搜查一課處理的都是命桉,普通人會為此而感到擔憂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越來越有名後,目暮十三時常會被人叫住這樣詢問,倒是並沒有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遵從著自己老好人的本心,開口解釋道,“啊,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只是個誤會罷了,您請放心。”
“那,那就好……謝謝您!警部先生。”貝爾摩德微微低頭感謝了一句,轉而表現出了‘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快步走進了醫院內。
目暮十三收回目光,轉頭對下屬道:“今晚大家辛苦了,既然用不著搜捕凶手了,除了……嗯,高木,你留下值夜班,其余人可以休息了。”
“……”高木涉滿臉愁苦。
左藤美和子忽然上前一步,“目暮警官,剛剛那位皮膚好得讓人羨慕的可愛女士,似乎有些奇怪?”
“啊?”目暮十三一愣,“皮膚好……確實,啊不,我是說……哪裡奇怪?”
“以警部您當前在東京的知名度,認識您的大多會稱呼您‘目暮警官’不認識你您的……怎麽會知道您是警部呢?”
“嗯?美和子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她可能是在刻意隱瞞著什麽!”
“呃……”
目暮十三低頭思索了片刻,神色漸漸有些凝重了起來。
左藤美和子說的,的確有道理。
搜查一課的刑警並不會像普通巡查那樣天天穿著製服,他更是常年穿著這件橘大衣,那位皮膚很好的女士……嗯,總之,確實有點不對勁。
但那又如何呢?
“啊哈哈,安啦安啦……美和子,咱們是警察,又不是招人喜愛的偶像藝人,人們會對咱們抱有戒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太過在意。”
“嗯……”左藤美和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的,我明白了,不過……今晚我也值夜班吧。”
“誒?”目暮十三詫異一愣。
高木涉猛然抬起頭,眼含星光,面露期待。
左藤美和子認真道:“我總覺得……今晚還會有事情發生。”
“嗯……那好吧。
”目暮十三略微思索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由於有米花町這個金牌業績區,警視廳的人手向來十分緊張,下屬主動申請加班這種事情,他真的沒有理由拒絕。
而在見到目暮十三點頭後,高木涉臉上的疲憊則是瞬間一掃而空,他甚至忍不住攥拳低呼了一聲——“nice!”
“嗯?”眾刑警充滿殺氣的目光瞬間匯聚在了高木涉的身上。
高木涉:“呃……”
…
…
綜合醫院內,貝爾摩德向前台的護士小姐詢問了一下骨科病房的位置後,很快便來到了毛利小五郎病房所在的樓層。
剛一走出電梯間,她一眼便看見了正在交談的牧遠和毛利蘭,隨之眼前一亮。
男孩兒高大帥氣,女孩兒美麗溫柔,兩人嘴角含笑,你一句我一句的樣子,美得像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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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繼續聊,不要停!
貝爾摩德嘴角微翹,瞬間打消了立即走上前去探望親家的打算。
她轉了個彎,直接向著另一側的護士站走了過去。
憑借著頂級臥底的滿級社交技巧,僅僅只是送出了幾張高檔按摩店的免費體驗卡,她便成功從兩個護士小姐姐那打探到了目暮十三他們到來的原因。
“毛利小五郎因為剛剛醒來,意識不太清醒所以報了假警?”
貝爾摩德皺了皺眉,略帶擔憂地轉身走向了廁所的方向,同時摸向包包內的手機給牧遠盲發出了一條短信。
…
“牧遠君,這麽說,我爸爸他其實並沒有說謊?”
另一邊,毛利蘭在聽完了牧遠想要留下來陪床的具體原因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嗯……”牧遠看了一眼頭上頂著個大包還能安然入睡的柯南,平靜道,“毛利叔叔的確沒有說謊,但他究竟看到了什麽,就得再調查一番了,所以,小蘭小姐你就帶著柯南回去吧,看他的樣子,今天似乎累得不輕。”
毛利蘭扭頭看了一眼仰躺在走廊長椅上的柯南,忽然感覺到有些心疼,但很快就被那股一直壓抑著的怒火給燒沒了。
“哼!他……不聽話的孩子,得好好教育才行!”
“……”
牧遠眨了眨眼睛,摸出正在震動的手機瞧了一眼。
先是看到了灰原哀發來的短信:
「魏玫寺女士去醫院找你了!」
「我好像惹她生氣了……」
牧遠想了想,隨手回了一條:
「不會的,魏玫寺女士人很好,她只是看上去總是不太高興,只要你沒誇讚她年輕就不會有問題。」
嗡嗡……手機很快便震動了兩下,收到了一條全新的短信。
「……」
「?」
……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灰原哀的回信,牧遠隻得搖了搖頭,點開了魏玫寺女士發來的短信。
看清了短信中的內容,牧遠跟毛利蘭打了個招呼後,便轉頭往廁所走去了。
…
“你是說……這件事是毛利先生現在的主治醫生,那個名叫白井光雄的人搞得鬼?”
廁所外的樓梯間內,貝爾摩德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本是想打聽一下毛利小五郎的精神狀況,以防在兩方家長第一次見面這麽重要的場景中,出現一些不可挽回的意外。
卻沒想到,牧遠竟然告訴她,毛利小五郎的主治醫生有問題?
作為牧遠這一世的養母,早就習慣了牧遠那種神奇直覺的她,毫不懷疑地相信了牧遠的判斷,隨即冷起了臉。
竟然還有人敢設計她貝……魏玫寺的親家!?
“好,我知道了。”貝爾摩德將手中的果籃遞給牧遠,“你替我送給毛利先生,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毛利先生?”出人意料的客氣稱位讓牧遠愣了一下,“您是要……”
“記住,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好好和小蘭聊天!知道了嗎?”
“……嗯?”
…
…
另一邊,去往羽田機場的高速路上,安室透單手扶著方向盤,嘴角微翹地瞄了副駕駛上的赤井秀一一眼,神情中透露著難以掩飾的得意。
不但在火鍋聚餐上,讓對方吃了滿滿一肚子豆腐香孤,還成功申請到了以虛假身份違規入境的驅離認同書,安室透此時的心情真的很不錯。
不過,他其實也明白,這種驅離認同書對身旁這個男人的影響,基本等同於無。
考慮到赤井秀一這次的確什麽好處都沒撈到,為了以防萬一,安室透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真的想好要離開了?”
赤井秀一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道路,冷酷道:“現在的組織就如同一隻正在舔舐傷口的猛虎,雖然看上去安靜了許多,但只要它養好了傷……便會是一場更加猛烈的腥風血雨。”
聞言,安室透臉上的喜色漸漸收斂了起來,“什麽時候回來?”
赤井秀一轉頭看了安室透一眼,忽然道,“保護好明美,如果找到了志保,不要和牧遠發生衝突。”
車內迎來了片刻的沉默……
“你以為你是誰?”
安室透猛地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轉子引擎的轟鳴聲中,道路兩旁的景色飛速倒退著。
“你以為你是站在誰的國家和誰說話!?”
嗖!嗖!伴隨著安室透的質問,一輛又一輛的路人私家車被超過,反彈回了一陣又一陣的氣浪聲。
差之毫厘的精彩超車,每一次都好似與死神擦肩而過般驚險刺激。
赤井秀一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安室透身前已然越過了170的時速指針,沉默著沒有說話。
安室透見狀直接松開了一隻手,轉身拍在了赤井秀一的肩膀上,隻用余光觀察著前方的道路,再次完成一個完美的小幅度超車後,冷聲道:
“你最好別忘了,咱們兩個之間的帳還沒算完呢,該死的fb1!記住!滾了,就別再回來了!”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肩膀,面對安室透的挑釁,仍舊保持著沉默。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了許久,直到羽田機場的路牌已經出現在了路旁時,安室透才緩緩轉過了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子,漸漸放緩了車速。
總算是鎮住這個家夥一次了呢!
安室透的心中微微有些得意,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他深知,只有表現得越澹定,他這次贏得才越多。
不過,這種暗暗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太久。
…
砰!
關上車門,赤井秀一隻提了一個小巧的旅行包走向了機場大門。
安室透看著如敗犬般默默離去的赤井秀一,終於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而,就在這時,赤井秀一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車內。
安室透瞬間板起了臉,輕輕挑了挑眉毛,表示詢問。
赤井秀一邁著長腿又走了回來,探頭看向駕駛座,平靜道:
“想了想,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剛剛你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頻率和車身震動的頻率明顯不一樣,應該是短信,這個時間點……你最好盡快回一下。另外,你車技很好,比我好,但你車子的引擎有種微弱的雜音,應該是長時間暴力駕駛所造成的磨損,雖然還不太嚴重,但你最好去檢修一下,關鍵時刻可能會要命。”
聞言,安室透沉默著,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
“那麽,再見了。”赤井秀一利落地轉身,擺了擺手,“小心琴酒,他最近可能不會安分,還有……別死了。”
“……”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看著赤井秀一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
他並沒有按照認同書上的要求, 親自押送赤井秀一登上飛機。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不想走,押不押送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機場的乘客那麽多,他們總不能在機場裡乾一架。
但剛剛赤井秀一那瀟灑離去的樣子……實在是太氣人了!
“該死的fb1,別讓我再……”
滴——!滴——!
“前面的fd,走不走啊,別擋在路邊啊,有沒有公德心啊!?”
“……”
…
回米花町的路上,安室透看著貝爾摩德發來的短信,疑惑的皺了皺眉。
“剛剛才要走了毛利小五郎的資料,現在又要一個名叫白井光雄的外科醫生的資料?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麽……”
安室透有心想詢問一下貝爾摩德索要這兩人資料的原因,但考慮到兩人當前更加穩固了的合作關系,以及組織內部風雲湧動的亂局,最終還是忍住了衝動,撥通了風見裕也的電話。
“喂,風見,是我,抱歉這麽晚打擾你……我需要白井光雄的資料,他是米花綜合醫院的外科醫生,今年40歲。”
…
…
“哦?為了當上外科院長,而向上司行賄了大筆現金……那麽,同樣身為外科院長候選人的是,江藤勝利,40歲,剛好也是今晚值夜班麽……”
貝爾摩德收起手機,嘴角微翹。
“我記得,毛利先生好像是一位偵探,但名聲還僅僅只是小有名氣而已,那麽,這位白井醫生要是……呵呵。”
有了全新結識親家的方案,魏玫寺女士腳下的步點輕快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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