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李鶴和楊思鹿又起了一個大早,原因無他,還是武鬥大會。
從今天開始,武鬥大會就正式開始了,到處都能聽到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熱鬧景象。
紅旗招展,人山人海,武鬥大會絕對是無極帝國當之無愧的武林盛事。
李鶴坐在觀眾席上,神識不斷向外擴張,偷偷打量著每一個參賽選手,竟在裡面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有先前在葬南山遇到,後在白虹城分別的潘龍、雙刀陳等人,還有昨日在小攤前得罪的關小蝶和陳陶笠,甚至,李鶴還看到了刀一揮、克烈他們,沒想到他們也參加了武鬥大會。
李鶴很想上去打招呼,但現在的他已經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雖然心頭可惜,卻也隻好作罷。
不知過去了多久,第一場比賽終於在“竹竿子”的報幕聲中開始了。
當李鶴看到擂台上的比賽選手時,眸子頓時一亮。
擂台上的二人他都認識。
獨臂許拄著長長的無極橫刀,左邊的空衣袖隨風飄揚,白色的胡渣像是風霜蓋住了他的下巴,眼神銳利的看著自己的第一個對手。
他的對手是一個頭戴草帽的劍客,嘴邊叼著狗尾巴草,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
然而獨臂許卻不敢小瞧面前的年輕人,只因他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與自己相同的宗師氣質。
“劍道宗師對戰刀道宗師,這第一局就那麽帶勁?”李鶴喃喃自語。
很明顯,武鬥大會的主辦方是想把第一場比賽打的漂亮,打的精彩,所以刻意安排了這場戰鬥。
這麽想來,所謂的公平,似乎也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李鶴感歎著,而旁邊的楊思鹿已經挪不開眼睛了。
擂台上,獨臂許率先發難,幽藍色的橫刀劃過天際,斬出無數道耀眼的刀芒。
刀芒出現瞬間,擂台上的防護結界開啟,而劍客的身影已然消失。
獨臂許先是一愣,
隨即立馬反應過來,腰間的橫刀綻放出淡藍色的光芒,與忽然出現在身後的長劍擊打在了一起。
“吭哧!”
短兵相接,迸發出一蓬耀眼的火花,二人皆是覺得手臂一麻,退後數步,而後再次蓄勢,消失在原地。
李鶴的眼睛已經挪不開了,身心徹底浸入戰鬥。
“李公子實力如此強絕,為什麽不參加比賽?”身旁冷不丁傳來一道詢問聲。
李鶴下意識回答道:“浪費時間。”
而後,他立馬反應過來,猛地轉過頭去,恰好對上了東方糜那雙幽怨的眸子。
與先前在葬南山時不同,東方糜身上穿的不再是瀟灑飄逸、簡樸白素的煉氣袍,而是一身淡藍色的勁裝,看起來與普通人家的少年別無二致。
李鶴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東方糜,而且看對方表情,似乎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了。
他摸著後腦杓,表情迷茫,“你哪位,找我李道玄有何貴乾?”
東方糜聞言,表情更幽怨了:“李公子這是又換名字了?”
李鶴知道這下是瞞不過去了,同時,他心裡升起一絲疑惑,東方糜是怎麽找到他的,並且找到他是想做什麽。
他可不覺得二人是恰巧遇到了,對方明顯是專程來找自己的。
面對李鶴的疑惑,東方糜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家師想請您,去武當山上一坐。”
“家師?”
李鶴呆了呆,馬上反應過來這個所謂“家師”,指的應該就是武當山上,那個傳說中能與草原大巫昂沁,月輪國祭祀長實力比肩的老神仙。
這樣的大人物找自己做什麽?
李鶴更疑惑了,不過他嘴上還是答應道:
“行吧,其實我也一直想去見識一下武當山,不過這兩天我約了人,可能得過幾天。”
“那我這幾日就跟在李公子身邊了。”
李鶴頓了頓,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不信任了。
其實這也不怪東方糜,若不是有師父的指點,他壓根就想不到自己遇到的季公子,居然就是無極帝國的頭號通緝犯,李鶴。
虧他還那麽信任對方,把他當成了真的季家人。
他現在能如此精準地從人群中找出李鶴,也是受到了老神仙的指點,李鶴若是再換一張樣貌,他就只能摸瞎了。
擂台上的比賽還在繼續,李鶴和東方糜一邊觀賞著比賽,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李公子覺得,參加武鬥大會是在浪費時間?”
“是呀。”
李鶴回想起前世看的一些玄幻小說裡,那些個一說起擂台賽就要寫個千八百章的作者,心裡便覺得無語,導致他也很膩歪這種“流水線”式的擂台比鬥。
“可我聽那些武者說,戰鬥是檢驗自身實力的唯一標準,與其他高手切磋更是如此,李公子就不想參加比賽,以此磨練自己的武道嗎?”
面對東方糜的疑問,李鶴沒好氣道:
“你別光說我呀,你們武當山閉山那麽久,就沒想過下山與其他煉氣士、武者切磋一番,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術法嗎?”
東方糜瞬間啞巴了,許久後才模糊不清的道:“那不一樣,我們比較特殊,你看龍虎山也不出山呀。”
“那他們是誰?”
李鶴指著坐在貴賓席上,穿著玄色道袍的眾多煉氣士,表情古怪。
來白虹城參加武鬥大會的煉氣士不少,但對方道袍上繡著的三山同川、龍虎相鬥的圖案,十分高調的昭示了他們的身份。
東方糜亦是看到了圍坐在一圈的龍虎山煉氣士,他嘴唇輕張,看起來十分不可思議。
“怎麽會……”
龍虎山和武當山向來是不參加這些江湖活動的,但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龍虎山不封山了?”李鶴看向東方糜。
同為主修陰陽二氣的煉氣士,還是十大江湖勢力唯二的兩大山頭,李鶴覺得東方糜肯定知道些什麽,但看對方表情,似乎也是一臉懵逼。
“我不知道…我們與龍虎山從未有過交流……”東方糜輕輕搖頭。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呀。”李鶴忽然有點嫌棄他了。
東方糜十分慚愧地低下小腦袋,不敢反駁。
擂台上的打鬥更加激烈了,拚刀聲不絕於耳,最後的最後,獨臂許以半招之差,贏下劍客。
但即便如此,獨臂許依舊沒有感到半分喜悅,因為劍客沒有展現獨屬於自己的劍意,這表明對方沒有使出全力。
“他是想藏著打復活賽嗎?”東方糜問。
在來這裡之前他做足了功課,所以知道武鬥大會有復活賽的機制,即在初次比賽輸掉後,依然可以更換賽道,與敗者組爭奪名次,獲勝的人可以繼續比賽。
很明顯,劍客是在藏拙,想通過復活賽的形式隱藏自己的底牌。
李鶴自己很喜歡這種藏著掖著的打法,但這不代表他喜歡別人這麽用。
又是沒見識到他人劍意的一天。
時間飛速流逝,一轉眼就來到了傍晚。
像劍客那樣劍走偏鋒,一心想著打復活賽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面對比賽還是選擇了全力以赴,今日的幾人也算大飽眼福了。
日落西山,晚意來襲。
李鶴抬頭望了一眼泛黃的天際,起身道:“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