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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僚機王》二十三. 蘑菇教室與料理對決
  在淺間眼中,平等,是最能體現人類社會美好的一個詞。

  林肯說,所有的人生來都是平等的。

  在自由主義思潮下,拿杓子逃獄的罪犯亦有優點和良知,愛吃巧克力的智障兒童亦能成為英雄,這種平等的理念,塑造了當初人人向往的美國夢。

  淺間之前認為,英和是一個絕對平等的學院。

  老師沒有特權,對待學生方面,大多也是放養。

  班級沒有差異,並不會把某一類學生掐尖集中在一個班級裡。

  社團沒有考核,只要是學生持之以恆的興趣,就會撥款讚助成立。

  考試更顯公平,私教以千萬年薪計算的禦行院家,考不過有馬吉彥、瀧島哲也以及淺間靜水這些草根庶民。

  學生之間,也沒有因為某一項指標分出高低貴賤。

  有的學生上課出勤率拉滿,每天用功學習到深夜,學校並不會鼓勵;

  有的住校生幾乎不上課,白天待在宿舍看漫畫,夜裡上街玩到很晚才返校,學校並不會禁止;

  有的人招呼不打,突然獨自出門旅行,2個月不見人影,學校並不會取消她的學籍;

  有的人一心撲在體育上,平時啥都不乾,把教室當寢室,學校也不會叫他家長過來面談;

  有的人把校服弄成“敝衣破帽”T台風,第一眼看上去像奇行種,風紀委員不會請他喝茶;

  有的人又拿了全國冠軍、國際獎項,除了公告欄一角多出一則新聞,沒有人會拿他大肆宣傳。

  再有錢的人,在學校食堂也只能點最貴3000円的定食;

  再落魄的人,也能不花一分錢參與修學旅行,和國家貴族後裔們欣賞同一片風景。

  即使發色、校服打扮、出身、財富、興趣愛好、生活方式都不盡相同,但所有人把這不同視為當然,彼此平等,互相尊重,這便是英和的風氣。

  他們也自認為,英和的學生,都是國家的未來棟梁。

  至少淺間沒有被當面說一句“鄉下來的窮鬼”,然後被同學孤立。

  他是主動把自己孤立的。

  但是,現在看來,英和的平等,也只是一個假象。

  國王的兒子可能會在足球場上輸給窮了第三代、一無所有的街頭小子。

  街頭小子可以贏下100個冠軍,卻不可能辦得起哪怕一次足球賽事,更不可能因為球技成為下一任國王。

  遊戲的規則是平等的,但遊戲的人永遠不會平等。

  規則的平等是上位者給下位者創造的假象,本質其實是為了遊戲。

  近衛家的特權,正在破壞淺間心目中,絕對平等的英和。

  沒有人願意接受真正的平等,三六九等的階級,早就不知不覺在心裡扎根。

  正如很多人沒有勇氣質疑社會共識一樣,很少有人去對抗那些存在已久的不公。

  當一國元首親切地向街邊市民招手時,很難想象,有個頭鐵市民會伸手給元首一個大嘴巴子。

  近衛從未討好過任何一個人,她也從未尊重過某人,她連親切的假象都不願製造,卻能享受不成比例的尊敬和追捧。

  歸根結底,不過是用一張偶像般漂亮的臉裝上了【近衛】兩個字。

  大多數普通人對沙特王儲、西班牙公主、英國王子這些名號下的帥哥美女們有著天然的好感度。

  這兩件事之間並無區別。

  所以,A班的大部分人心中所想——

  現在的淺間靜水,

這個班級社交圈子的小透明,一定是在嘩眾取寵吧,一定是想讓近衛大人記住他吧...  無論多會學習的腦袋,只要套上一個媚俗的帽子,便會僵硬起來。

  “我拒絕——直接回答這個事情,近衛同學,學習小組是4個人,我只是名義上的組長,是否增加新成員,需要征得其他三個人的意見才行。”

  同學們看熱鬧不嫌事大,迅速把二見月海、禦行院聖、深澤雪推上前來。

  配角的核心特征是無關緊要、融入群眾、跟隨大流。

  這兩天給到“配角淺間靜水”的關注度足以致死,如果沒有回答好,厭惡和忽略之間的平衡點就會被破壞。

  近衛從一開始就不想讓自己隱藏起來。

  那麽,哪怕是拒絕,也一定不能是“淺間靜水”的意見。

  瞄了一眼學習小組的三人,淺間說道:

  “在這之前,我想請衛宮同學能說明一下想加入我們組的理由嗎?是因為禦行院同學嗎?”

  頭上綁著繃帶笑的依舊好看的衛宮白,輕輕捂著嘴:

  “實際上,是淺間同學你哦!老師說淺間同學是全年級數學第二名,剛好數學是我的薄弱項,所以...”

  “第一名的有馬,不是比我更厲害嗎?”

  “組裡已經有6個人的有馬同學,已經投入太多精力了,再加入進去,恐怕對有馬同學不太公平吧。”

  禦行院聖非常沒有眼力勁地直接站出來表態:“衛宮同學的加入我沒意見。既然櫻木老師說衛宮你的學力優秀,那麽對小組學習也是有裨益的。”

  發現漂亮女仆衛宮一直盯著淺間,自覺沒什麽威脅的深澤雪也夫唱婦隨地擺出茶味十足的笑容:“我沒意見哦。或者說,如果我們能夠幫上轉學而來的衛宮同學就太好了。”

  二見望向了自己。

  “我聽淺間組長的。”

  在公眾場合,二見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

  看著二見的眼神,又環顧已經對自己露出不滿的同學們,淺間笑了起來:

  “那麽全票通過,歡迎衛宮白同學加入一年A班第5學習小組。”

  甚至有氣氛組開始歡呼起來。

  近衛明顯是有備而來,但具體目的是什麽,只能初步判定是想破壞自己在學院的主要馬甲。

  這個衛宮白說不定會在學習會上搞事情。

  但沒事,反正只是一個就兩天解散的組織。

  淺間寬慰自己。

  忍受了衛宮白連續兩節課的踢技騷擾,在第三節家政課,可以自由組隊的淺間終於得以解脫。

  淺間、二見、間島三人料理小組迎來了第一次合作。

  冰雪系美女二見和神秘系美女間島,像兩塊冰雪鑿成的放大鏡,將全班男生的目光匯聚成一個點,射得淺間太陽穴發痛。

  為了降低關注度,淺間拉上了三輪和堀北作為男生們的炎上新目標。

  三輪大輔看了兩眼二見和間島,接著欽佩地盯著自己的臉,淺間覺得自己好像無形中又被侮辱了一遍。

  而堀北則感動得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好感度拉滿一般,勾著淺間的肩膀說到:“淺間,這個月還沒拆封的DVD,第一次品鑒權都交給你怎麽樣!”

  “你自己用就好。”

  如果說要證明古猿人和現代人之間有什麽關系,把堀北交出去就夠了。

  家政課老師給的主題是蘑菇料理,在講解完食物特性和禁忌之後,A班進入了DIY時間。

  不少廚藝不錯的同學,都想在英和女王面前好好表現。

  在得知三輪作為卷王,從未在料理課下過功夫,而堀北自豪的料理只有水煮雞蛋後,淺間三人決定讓他們兩個當試吃官就行了。

  幾個人的料理台在料理教室靠窗角落,外面的陽光很足,照在金屬餐具上明晃晃的。

  間島麻衣頭上包著白色小巾,圍著圍裙,拿著薄刃蔬菜刀,按淺間的要求處理完迷迭香、百裡香、小蔥,又開始照著淺間的示范,練習將洋蔥切成米粒大小的洋蔥碎。

  二見在淺間身邊認真清洗蘑菇,去除上面的泥土殘余,並用廚房紙迅速將每一隻蘑菇上面的水分擦乾。

  淺間接過二見遞過來的蘑菇,將一半白色小口蘑切成2毫米的薄片,另一半拔下蘑菇柄,在其中一部分蘑菇的內側擠上蝦滑和豬油。

  “淺間熟練的像一個正式的餐廳廚師啊!”三輪幫忙清理廚余垃圾,對淺間讚歎道。

  “二見桑和間島桑穿圍裙的樣子實在太讚了。”拿著手機偷拍美少女的堀北,則進入了沉迷狀態。

  淺間將小番茄、車達奶酪、生菜處理成迷你小片後,開始指導二見和間島熱鍋下黃油,二見負責炒蘑菇片,間島負責煎蘑菇蝦滑。

  淺間檢查了一下火候,鼻子忽然聞到了一股屬於化妝品的香味。

  間島把臉湊近,對他悄悄地說:“淺間,我可以加入你們的學習小組嗎?”

  聽到這話,淺間也把聲音壓低了,

  “怎麽了,在有馬組待得不開心嗎?”

  “不是。近衛同學和我們組聊了她想進組的事情,有馬同學以我們組已經有6個人的原因沒有答應。然後...”

  讓二見把火關小一點,淺間將一整碗洋蔥碎倒進鍋裡,二見開始繼續翻炒。

  淺間將手虛握放在嘴前,做了一個考慮的姿勢,繼續低聲問道:

  “然後近衛對你們使用了鈔能力?”

  “嗯,她在私下表示,和她交換位置的人會得到報酬,雖然我們說櫻木提出各組組員不得隨意更換,但近衛說她可以搞定。”

  在鍋裡被熱油煎炸的白色口蘑邊緣已經變得金黃,淺間提醒間島將口蘑翻面。

  “你很需要這個報酬?”

  間島輕輕搖頭。

  “不需要,報酬可以都給你。我就是覺得,和朋友們在一起學習,應該會更快樂些。所以才想順水推舟,答應近衛。”

  “我倒是沒問題。但還是得問問其他人意見。

  二見,間島加入我們學習小組,你覺得怎麽樣?”

  豎起耳朵聽淺間和間島說悄悄話的二見,看見淺間忽然轉頭問她,嚇了一跳。

  “啊,蘑菇...蘑菇可以了嗎?”

  淺間檢查了蘑菇片的焦熟程度後,對二見比了一個大拇指。

  二見松了口氣,笑著對間島說:“間島同學加入進來當然沒問題,但是我覺得,既然大家對學習小組換人的事都沒意見,還是不要近衛同學的報酬比較好。”

  淺間在去釉鍋裡加入紅酒、檸檬汁,讓二見重新把火開大,並說道:

  “如果對方提出交易,還是收下的好,太客氣也不是什麽禮貌的事。等下問禦行院、深澤他們的意見。報酬的話,讓間島同學來決定怎麽使用吧。”

  間島想了想,“當我和二見料理教室的學費怎麽樣?”

  “本來學費就是全免的,就當食材費用吧,周末我們吃頓好的。”

  二見和間島都笑了起來,異口同聲道:“沒問題。”

  三輪看著眼前三人一邊做料理一邊悄悄交流著什麽,不禁感慨道:

  “感覺我們兩個很多余啊。”

  “虧我剛剛那麽信任淺間,原來這家夥讓我過來,是想我體驗夫目前犯的痛苦!”

  一節料理課,堀北的眼睛濕了兩次,

  “欠錢的都是大爺嗎?為什麽,為什麽我昨天找二見和間島借錢都被拒絕了呢?”

  那種理由你也信?那可是大老師啊!

  三輪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堀北,覺得學校有必要在保健老師崗位中增加一個心理醫生。

  間島在蘑菇蝦滑上蓋上了一層奶酪、番茄、生菜,擠上番茄醬和蛋黃醬,用沒填入蝦滑的蘑菇蓋上,一根牙簽插進去固定,一份蘑菇蝦滑漢堡完成了。

  二見則是將鹽和胡椒撒入四周有些焦香的蘑菇片中快速翻炒幾下,盛進靛藍邊緣的白色磁盤中,最後用迷迭香、百裡香、小蔥作為點綴,黃油香炒蘑菇片也完成了。

  首先是兩位試吃官的試吃環節。

  “厲害啊!頂級水平!”

  三輪完全沒有想到,在學校料理教室,還能吃到這種程度的料理。

  而堀北,則是再試吃完兩人料理後,閉上眼睛流下了真摯的淚水。

  “果然,像二見她們這麽耀眼的美人,做的也一定是會發光的料理。如果我會爆衣就好了,我要讓我的身體告訴大家,這到底有多好吃!”

  身邊三人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堀北表演。

  淺間卻對堀北敬佩起來。

  他那充滿誤解、鄙夷、厭惡的配角之路,淺間根本走不來,只能說堀北是一個大心臟選手。

  不少同學選擇的是烤蘑菇,雖然事情不多,但是等待的時間卻很長。

  而淺間組選擇的料理都是比較快的那種,以至於旁邊無聊等待的同學都被二見間島兩人的菜品吸引過來。

  淺間也趁機將間島的事情和禦行院還有深澤說明了,得到了OK的回復。

  只是深澤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淺間很不自在。

  反正,5票贏得4票,間島入組的事大局已定,衛宮那邊就走個流程吧。

  【叮...】

  【技能升級:戀愛烹飪 lv.2

  技能說明:為戀人烹飪,效率提高75%,複刻世界名菜成功率200%,融合菜式風味值提高75%;品嘗新料理時,食用者將小幅度提高對技能使用者好感度】

  也就是說,切個菜指導下也能漲技能經驗值嗎?

  這個經驗值也漲的太快了吧,我的人生是僚機之路,不是廚神之路啊!

  【叮...】

  【獲得成就:戀愛的酸臭味

  獲得稱號:學園現充

  獲得特性:與高好感度異性相處融洽時,小幅度降低周邊單身人群好感度;對火抗性降低25%】

  好吧, 居然獲得了一個負面特性,這就是踏上僚機之路,卻招惹到女孩子的懲罰嗎...

  還沒去找衛宮,她自己主動走過來,淺間把間島的事情和衛宮說明了下。

  衛宮果然說不同意。

  淺間聳了聳肩,“可是已經有4人讚成了。”

  暗示她的意見已經不重要。

  手上綁的繃帶像是裝飾一樣,衛宮緊緊捏住了雙拳,壓抑著被消遣的怒意,忽然朗聲說到:

  “淺間同學,聽說你的中華料理做得不錯,有興趣和我來一場一對一的比賽嗎?”

  看樂子是人類的天性,衛宮的提議瞬間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讚成。

  連料理老師也湊過來說,只要不涉及到賭博,料理對決來多少次都可以哦!

  “上啊淺間,讓她們知道,料理的巔峰沒有女性能踏足!”

  說這話的男生很快被拖出去毒打了,畢竟A班男女比例已經是3:5。

  “我們班的劉昴星,終於要接受黑暗料理界的挑戰了嗎?”

  “明明是食戟之戰!”

  “我想吃分子料理~~~龍吟蘑菇冰淇淋!巧克力最好用白巧克力~”

  喂!這裡是料理教室,不是讓你點菜的餐廳!

  與衛宮對視幾秒,發現這女仆鬥志已經拉滿,淺間點了點頭。

  “可以。”

  【戀愛烹飪】剛剛升級,不妨一試。

  畢竟,“配角淺間靜水”很想體驗這麽一句話:

  “被幾乎所有人認可的你,到底是有多平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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