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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阪離六本木很近。
但比起六本木的新貴奢糜氣息,赤阪顯得更厚重文藝一點。
東京的凡爾賽宮——赤阪離宮,作為曾經的東宮禦所,100多年來,一直是日本對外接待各國首腦的重要場合。
以美國領事館為首的各國大使館,都把駐地設置在赤阪。
漸漸的,這裡的高檔酒店、高級飯店、米其林餐廳逐漸密集,小巷弄間的特色酒吧、西餐廳、料理亭也層出不窮。赤阪也成為東京老饕們心目中,不下於南青山的美食勝地。
核心還得是美國領事館啊。
同在赤阪的日本首相官邸,周邊的餐廳檔次就遜色了不少。
在日本,聽誰的話,能讓自己吃好點,不言而喻。
淺間在三得利音樂廳的門口,看著散場的人陸續離開。
創立建築體字母和數字的平面設計大師五十嵐威暢的雕塑作品,在燈光的照射下,無人問津。
真不知道是東京人看膩了,還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雕塑背後的價值。
對面的Arkhills,每個月末都會舉行跳蚤市集,周末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活動,此刻沒有活動的廣場,顯得有些空曠寂寞。
離音樂會結束已經快40分鍾,裝著動人聲音的珠寶盒歸於寧靜,三得利音樂廳門前寥落起來。
淺間沒有做不告而別的事。
他知道,一條真澄還有話要當面和他說,他也有一些話,需要答覆她。
事實上,他有些害怕這種感覺了。
如果有100位超級喜歡他的好女孩每天都向他告白,他哪裡還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都花在說[搭嘎!口多挖路]上面去了。
明明已經不再是凡人,且不說柔道、跑步、烹飪,任意選一條職業道路都可以讓自己過得很好,更不提可以讓自己當兵王的射擊技能,還有當變態的隱身技能。
獲得系統和大明神祝福的自己,才用了一個月,就如此脫胎換骨。
長此以往,[把世界踩在腳下]或[成為世界的主宰]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必將通向偉大的淺間靜水,卻一直陷入由荷爾蒙煩惱組成的泥沼。
淺間為自己的淺薄感到遺憾。
“久等了,Hero君。”
“沒什麽。海老女士這麽看重你,真的不去慶功宴麽?”
“已經和海老老師說好了,畢竟,已經和你約好了呀。”
“別把事關人生的應酬說推就推啊。”
人生中更重要的事情,是你啊.
鋼琴少女,此刻在心裡默念著。
夜色裡的一條真澄,襯顯高挑身姿的紅色高跟鞋和紅色禮服,被盤起的栗色長發,和[赤阪]這裡很搭。
心緒起伏的她,忍不住靠近淺間,想要順勢挽住淺間的胳膊,卻被躲開。
在淺間的印象裡,和裸妝上陣的不死川不同,一條真澄下眼線處的銀色亮線、嘴唇上的酒紅色唇釉,蘋果肌附近的腮紅,給鋼琴少女帶來了增齡效果的成熟優雅。
少女的危險程度也增加了。
見動作被拒絕,鋼琴少女自嘲似的憂鬱一笑,對著眼前的眼鏡少年柔聲說道,
“方便的話,陪我走走吧。”
一條真澄軟綿綿的一句話,仿佛悶熱夏夜打開了冰箱的冷凍門,讓淺間身體裡早已散盡的音樂廳冷氣重新上線。
令人熟悉的既視感。
既然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就是要把事情說清楚的。淺間看著剛剛完成[神演]的鋼琴少女,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順著射燈把樹冠照亮的寂靜小路,穿越陽泉寺、澄泉寺等都市叢林,又一路向北,路過美國駐日大使館,朝著深夜依舊喧囂的虎之門方向走去。
虎之門之後就是霞關、日比谷公園、還有日本皇居了。
貴族家的大小姐們的散步導航路線都是一致的麽?
漫步東京赤阪-虎之門街頭,盡管挑的都是小路,來來往往的人還是很多。
東京目前對於城市更新和增加超高層建築力度最大的區域就是虎之門和麻布台了。幾年內增加了4-5棟200米以上的大樓。顯著的增加了東京天際線的氣質,也提高了區域經濟活動的活力,建造各種Hills的森集團功不可沒。
一個個看起來就是社長的成功男士,一對對像拍偶像劇的俊男美女,還有一張張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面孔,讓東京本不寬敞的道路顯得有些擁擠。
但整條街上,矚目程度最高的是淺間和一條。
也許是晚禮服少女和英和校服少年搭在一起的反差感和故事性。淺間覺得,更大的原因,在一條真澄那出類拔萃的顏值上。
與他並肩行走的少女,一直吸引著路人的目光,甚至還被人索要簽名。這裡離TBS總部大帽子樓不算遠,大概是被當成藝人了吧?
走了快1公裡,一條真澄腳下的高跟鞋在青磚路面上噔噔噔的響,淺間覺得她大概率還不習慣高跟鞋。
還是少走點路吧!
路過一家星巴克咖啡,這個時間點,連星巴克都關門了,更不提那些營業時間隻到下午6點,周末還會雙休的小咖啡館。酒吧也不方便進,兩人一直走到虎之門HILLS才找到適合休息的地方。
虎之門HILLS這座地標附近的商城開業了,夜晚的燈光亮化做得很足,戴著貓耳朵的哆啦A夢的裝置藝術也很可愛。
淺間他們休息的地方,直面中庭庭院和庭院中由字母符號組成的大型鏤空裝置雕塑。
庭院地面的草坪上,一盞盞星星燈上下飄舞,仿佛夏夜螢火蟲。
星星燈們規律的躍動,不知道是風的緣故,還是智能電控。
淺間和一條坐在戶外椅上,捧著路過自動販賣機時買到的葡萄味芬達,看著虎之門的夜空。
沒有星星,地面的燈光實在太耀眼。
日比谷線的列車,從虎之門建築群中駛過,喧囂聲並沒有蓋過都市公園裡的蟲鳴。
虎之門HILLS的生態設計做的還不錯。日本的大部分建築就是這樣,效果圖或許看著一般,甚至有些無聊,但實際體驗,卻比世界上大部分地方的城市地標要好很多。
“Hero君,不說點什麽嗎?”
一條真澄被草地上的星星燈海的氛圍感染了,她偏頭看著淺間的側臉,期待著他與她,在這片星海中對視。
“I桑,不覺得草坪上的這些星星燈,會讓人產生[有幾百條鮟鱇魚藏在草坪下]的錯覺麽?”
“.”
浪漫的氛圍瞬間被淺間打破。
淺間看一條用看病人的關切目光看著自己,又補充道,
“美麗和溫暖,很可能是陷阱。”
一條這時才明白,淺間在回復自己的告白。
“這是拒絕麽?”
“關於拒絕方面,I桑你比我更懂一些吧。”
畢竟一條真澄在[回絕告白]這件事上,已經身經百戰了。
“Hero君,你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才會顯得溫柔一點。”
“或許你應該認為,淺間靜水這個人一點也不溫柔。”
“不,你比我見過的所有溫柔的人加起來都要溫柔。”
明明拒絕了,可少女眼中的情意,沒有半分消減。
淺間看著虎之門大樓上[門]字形的LOGO,歎口氣道,
“我討厭溫柔的家夥。特別是喜歡裝傻、裝遲鈍的那種。”
少女笑了,
“我也是,但你除外。”
淺間喝了一口葡萄味芬達,轉移話題道,
“對了,I桑,我看海老女士今年在歐洲有很多場巡演,你會跟著一起去麽?”
少女點了點頭,沉默半晌,又抬頭望向遠處草坪上仿佛要被風吹跑的星星燈。
她覺得她已經是被風吹跑的星星了。
“Hero君,我下周就要離開了。”
“你家裡人知道麽?”
“嗯,父親他說尊重我的選擇或許沒有他的同意,海老老師也不會收我做徒弟”
少女眼簾微垂,遮住了眼中的光,可是幾秒後,更亮的光出現在她的眼裡。
“不用灰心,如果海老女士不是滿級演技的演員,那麽從音樂會裡她對你的欣賞目光中可以看出,她更愛你的天賦才華,而不止是你背後的名利。”
少女的嘴角終於掛上了笑。
“還說你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你父親挺溫柔的。”
“呵,因為我和近衛還有不死川不一樣,我是有親弟弟的。”
本想轉移話題的淺間,沒有再接話。
“或許要很久之後才能見面了.除了巡演,我可能還要在德國至少待2年,海老老師已經為我準備推薦信了。”
至少兩年,看樣子除了應對肖賽,海老女士對一條真澄還有更多期待。
“是去哪個音樂學院?”
“柏林藝術大學。”
“德語學的怎麽樣?”
“Ichliebedich.DubistderGrund,ürchtenichts.Nichts,alsdieGrenzendeinerLiebe.
(我愛你,你是我白日的夢,是我晚上失眠的原因。沒有什麽值得我畏懼,除了你的愛到了盡頭。)”
“看來是沒問題了”
“Hero君都聽懂了?”
“聽不懂。你的發音有日本口音。”
少女笑得仿佛蒲公英隨風飄散,既破碎,又燦爛。
“不虧是Hero君,比我強大太多了。”
“不要妄自菲薄。”
“至少,在面對告白方面,像你這樣,被告白還能若無其事的和對方聊天,我是做不到的。”
“.就把它當做是一種保持雙方體面的拒絕吧。”
“我也會拒絕你的拒絕。”
小學生嗎?
淺間將已經不怎麽冰,也沒什麽汽的汽水喝完。
一條伸手與他乾杯,並一遍笑著注視他,一邊將罐中液體飲盡。
“對了,I桑,有件事想要向你道歉。”
“???”
“之前聊天時,我說聖地亞哥夢裡的金色沙灘上的獅子,隻存在於夢裡。但是,在納米比亞骷髏海岸上,確實有著漫步金色沙灘,捕食海獅、海鳥的金獅子。
所以,放下包袱,好好追夢吧。沒有什麽夢想,是不能實現的。”
是啊,夢從來都不是不切實際的,夢是基於實際,才會誕生的東西。
夢想照進實現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也一再發生。
那麽,關於你會愛上我的這種夢,也能實現嗎?
今天一直勇氣滿值的鋼琴少女,卻無法像彈奏琴鍵釋放旋律那樣,將這句話說出口。
東京林立的寫字樓上的燈光,像倒計時一樣慢慢熄滅。
淺間又一次,在沒有書的陪伴下,呆到了轉鍾。
“Hero君,你能再給我寫一張當初你送給我的小卡片麽?”
【粼粼琴音,讓每個夏日午後,都成了一件禮物。】
他的一字一句,也讓每個夜晚,成為了禮物。
一條還能回想起,當初那張紙給自己帶來的悸動,可惜被她撕碎了。
“不行。”
“.”
“但是重新寫一張卡片,寫上更適合你的祝福,沒有問題。恭喜你,I桑,恭喜你演出成功,通過考驗,恭喜你的嶄新人生又向前了一步。在新的天地裡,好好重塑人設和人際關系吧。”
“.謝謝你。Hero君。”
[自己將要遠行,兩人將要分別很久]這件事,似乎對淺間而言,就像聽了一條天氣預報一樣。
意料之中的反應,卻讓一條真澄失落了好久。
明明,只要和他在一起,遇上任何問題她都不會退縮害怕的。
可是,自己對他欣賞的目光沒有抵抗力。
她也想成為他口中的那個,擁有無比勇氣,開辟個人世界的女孩。
和昨日的不死川一樣,一條真澄被淺間送到了家門口,一棟靠近四谷車站的高級公寓。
一條真澄說她還有不少存款,看來是真的。
臨別時分,
感慨時光飛逝的一條真澄,眼中除了不舍,更醞釀著莫名的情緒。
“到家了”
已經超過48小時沒睡的淺間靜水,心裡期盼著解脫,
“那麽,I桑,早點休息吧。”
一條真澄忽然捉住淺間的手臂,
“那個.Hero君,下周一晚上有空麽?”
下周二,一條真澄就要和海老女士去奧地利了。
“準備和大家道別麽?”
一條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將難以啟齒的話說了出來。
“下周一,我會和父親道別,但他說想要見你一面。”
“.不去會影響你嗎?”
“.抱歉。”
“.那就見一面吧。”
此刻淺間靜水才感受到,一條家家主對自家女兒的父愛。
澀谷,FUGLEN咖啡店。
東京早上8點半的周末,晴空萬裡。
“所以說,為什麽學習會的時間,比上課的時間還要早啊。”
淺間、深澤、堀北、羽生四人,一大早集合在店內,開展著複習大業。
“昨天淺間發群裡的試卷都還沒做完呢!不會又給我們幾張卷子吧!”
羽生也附和道,
“不要太高估我們的耐力和智商啊。”
深澤點了點前天堀北和羽生的錯題集,皺眉道,
“喪氣話留到月測之後再說。因為等下淺間君和我都有事,但不能放下你們不管。”
深澤看了看手表,她和淺間9點前就要離開了。
“你們等下該不會要拋下我們去約會了吧?”
說完這話的堀北,立刻嘗到了堪比葉問寸拳一樣的打擊。
“啊啦?堀北同學?怎麽趴在桌子上了?是睡眠不足嗎?”
羽生在旁邊幸災樂禍,
“深澤桑,你的打擊部位錯了。如果打到他的腦子,把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擠出來,是不是能提高記憶知識點的空間呢?”
淺間喝了一口咖啡,覺得堀北的腦漿說不定是黃色的。
等堀北恢復清醒後,第六學習小組進入了簡單地一對一輔導時間,深澤對堀北,淺間對羽生。
淺間用費曼學習法,讓羽生試著分解梳理了日本史、世界史還有古典文的知識點後,羽生搖頭感慨了一句:“抱歉,堀北,這世界上只剩你一個笨蛋了。”
聽到羽生的話,堀北一秒鍾都沒忍,直接和羽生糾纏起來。
“關系也太好了。”
淺間感慨著。
“笨蛋一樣。”
深澤也捂住了額頭。
淺間和深澤和笨蛋二人組道別。
走到車站附近,深澤對著淺間問道,
“淺間君,等會是和月海一起約會嗎?”
“嗯,還要加上不死川、間島、一條和一條狗。”
“???戀愛谘詢部部門活動啊?”
“被大輝邀請參與他們無限制自由搏擊俱樂部的活動。”
深澤雪知道這個部門和大輝和平,看來學校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淺間靜水和一年級乃至全校的不良頭子大輝和平相交甚篤。
“深澤等下坐哪條線?”
“晚點聖君會接我,他和朋友們約了一場高爾夫,讓我也和他們見一面。”
“那麽,多交點朋友吧,禦行院太太。”
“哪哪裡是禦行院太太了!”
淺間背身揮了揮手,坐上了去往足立區的山手線內環電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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