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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僚機王》二百三十三. 人生的北極星 與 文化祭的補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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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訪者並不是什麽新客戶,而是老客戶黑田龍太郎。

他和阿部以及武田的距離並沒有像他保證的那樣,與她們之間清晰地劃出一道楚河漢界。

這段日子,他在尋找自己精進之道的同時,清晨晚上和武田一起鍛煉,周末和阿部一起逛街,可以說把渣男角色扮演得惟妙惟肖。

他正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護,

“大老師,你放心,這是我參考您而為她們訂製的療愈計劃。表面上看,她們和我之間的距離仿佛很近了,可是,這只是朋友身份的正常相處。我在自己配得上戀愛之前,是不會越雷池一步的。”

三位少女齊齊回頭看向淺間,但淺間裝做沒有發現她們的眼神。

“黑田,你的讀書筆記已經欠了很久了吧?”

“呃那個,大老師,我覺得我沒有讀書的天賦,鍛煉身體倒是能夠堅持。這也算揚長避短吧?你不是常常拿尼采【認識你自己】的話提醒我麽?”

蘇格拉底和神廟箴言裡才是【認識你自己】,尼采一般是說【成為你自己】。

而關於他【認識你自己】的話,大概是他的那首詩——【人生是一面鏡子,我們夢寐以求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中辨認出自己】。

淺間並沒有和黑田討論[笨蛋的腦內存到底多少kb]的功夫,而是給黑田倒了一杯茶,進一步問起了他的自我定位。

“那麽你說說,你對自己的認知,以及你的短期目標和長期目標是什麽?”

黑田看了看淺間身邊的三位美少女,又趕緊將目光收回。

“我原以為自己除了大老師你說的坦誠之外,再無其他優點,但是我現在發現,其實我還是挺善良的,我沒有佔她們的便宜,也沒有傷害她們的自尊。另外,想做的事情,如果發現有成就感,還是能堅持做下去。缺點太多了就不一一細數吧.”

淺間點點頭,

“單純的赤誠善良等於愚蠢。如果坦誠換不來真誠,及時關上門;如果善良得不到尊重,就讓它長出刺。什麽地方關門,什麽時候長刺,需要大量的,自己獨立的思考,所以,就算不喜歡讀書,也要多找問題,想方法。

善良的人也分很多種,你要搞清楚,做什麽事,才是適合自己的性格和定位的。如果你是守序善良,那麽就做規則認為是對的事,可以嘗試學習法律,並推進規則的完善;如果你是中立善良,那麽適合做道德認為是對的事情,可以了解教育、投身公益;如果你是混亂善良,那麽就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保持獨立性,不要被其他人利用了你的善良。如果你要絕對的真誠,那麽你的善良就只能是混亂善良,因為規則和道德中,免不了謊言。譬如蘇格拉底曾經.(此後省略400字)”

淺間止住了說教,皺眉道,

“黑田,你是覺得你現在都記得住這些東西嗎?”

二見適時給黑田遞過了紙和筆。

“哦哦,我馬上記錄下來!麻煩大老師再說一遍。”

“.比起抄寫,我更希望你用問題來回應我剛剛的那段話。”

“呃大老師可以再說一遍嗎?”

“.”

淺間錘了錘自己的腦門。

“我待會把你的自我定位的建議和問題梳理給你。那麽接下來,你說一下自己的短期目標吧?”

“有多短?大老師不是說做任何事要以長期主義的前提來進行嗎?”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任何長期目標都可以分解成足夠細密的短期目標。”

“也就是說,短期目標必須是被長期目標包含的東西嗎?”

“不是。也可以完全不同,可以平行,但不能衝突。比如你的長期目標是有一個好身體,但短期目標卻是通宵暴食瘋狂獎勵自己,這肯定是不行的。說答案吧。”

“我的短期目標確實是讓自己壯一點,同時陪武田減肥減到55kg。長期目標是能在大老師您的指導下,成為不同於也不輸於大輝先生和駒場先生的東京帥哥!”

黑田龍太郎情緒高漲起來,用毫不掩飾的興奮目光看向淺間。

“成為東京帥哥麽?

黑田,你要知道,長期目標和短期目標不一樣。

長期目標,是那種讓你一想到就憧憬,每靠近一點都讓你感受到自己越來越強大和自信,逐漸上手或者開始樂於挑戰,最後能懷著喜悅不斷進入下一次的指引性的東西。長期目標的作用,從來不是到達,而是如北極星一樣指引你的人生。東京帥哥是這種東西嗎?”

“呃人生北極星?應該是吧。”

“說直白點,就像復仇。如果人生目標是復仇,在復仇之後,帶來的不是喜悅而是空虛,你沒有新的復仇對象,你又沒有選擇立刻結束自己生命,那麽這個復仇就不是你人生的北極星。

尼爾·波茲曼說過,毀掉我們的不是我們所憎恨的東西,而恰恰是我們所熱愛的東西。

因此,無論短期目標還是長期目標,都要警惕那些短時間就能讓你感覺很爽很有成就感,但很快又會讓你感到空虛的事情。

我不是在否認你想成為東京帥哥的這個長期目標,我希望,你能賦予這個名詞幾個常態的動詞,去補充我剛剛說的,追逐人生北極星的狀態。”

“意思是,東京帥哥,可能只是我的短期目標,或者說中期目標?”

淺間欣慰地點點頭,

“真誠而善良的東京帥哥,應該做哪些事情,哪些是緊急必要的事情,自己多想想。”

上課預備鈴響起,淺間勉勵了黑田兩句,目送他離開戀愛谘詢部部。

“黑田同學變了一些呢”

間島坐在淺間的一邊感慨道,剛剛黑田看向她們的目光帶著尊敬禮貌,並非常自覺地全程盯著淺間說話,和她第一次來戀愛谘詢部見到的黑田龍太郎判若兩人。

淺間像一個老師,不迎合學生(客戶),不討好權貴,不刻意扮演[你給我怎麽做]的導師,而是循循善誘地和其他人討論問題。

淺間像一個老師,總是能給人成長的希望。他就是那顆耀眼的北極星,能洞穿雲雨的北極星,那顆在她在泥濘森林裡丟失了人生地圖,卻仍懷著繼續走下去的希望的北極星。

是的,她也在變,只不過,變得太慢了。她擔心這顆北極星化作流星,在她這棵雜草開花之前,消失於天際。

“都是靜水君的功勞哦~~~畢竟,幾次靜水君都沒有放棄黑田同學。”

二見帶著笑意,用陶醉的目光注視著淺間。

人生北極星麽?她二見月海的人生北極星早就找到了。

要在人生目標的名詞上,加幾個常態的動詞麽。

少女的臉紅了起來。

能加的動詞太多太多了

如果靜水君沒那麽警覺就更好了。

不死川意外地沒有出聲。

她剛剛完完整整地聽完了、記完了淺間靜水的話。

這些話,用來和福利院那些陷入煩惱的小丫頭們聊也很不錯。

他就是這樣的人,對弱者相救,是醫者的仁心;對學生訓斥,是學者的嚴厲;而身居幕後,掌握全局,則是對階級和權威的挑戰。

所以,自己才會如此,如此迷戀他的成熟、他的善良、他的所有所有。

什麽時候,能有資格更靠近他一點呢?

繪畫之路、音樂之路、公益之路,是他為自己指明了合而為一的方向,但是,她此刻更想與他踏上同一條路。

周末的音樂現場,能讓他感受到自己的魅力嗎?

淺間吐了一口氣。

淺間並沒有想到,他要求黑田獨立思考人生,卻在不自覺地加重了,他那三位美少女部員對於他的[盲信]。

他這個時候還處於羞愧自省的狀態。

自己有些大言不慚了。

【影之實力者】這種長期目標,比黑田的【東京帥哥】抽象得多。而且,自己也沒有想清楚,怎樣抵達。

明顯,他已經誤入歧途了,卻厚顏無恥地拿著其他人的觀點去影響另外一群人。

這也是他這次又沒有拿黑田信封的原因。

這樣說來,除去系統的獎勵,戀愛谘詢部已經好久沒有進帳了吧?

難道要坐吃山空了嗎?

看了看手機APP裡的預約,還是一堆離譜的谘詢,有些還帶著可疑的曖昧暗示。

照道理,既然自己已經通過近衛千代、有馬吉彥、不死川理世、二條玲奈和瀧島哲也、大輝和平等等人的襯托,成為英和一年級金字塔尖級的人物,戀愛谘詢部的生意應該越來越好做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出現了劣幣效應?

良幣反而被心智正常的人敬而遠之?

淺間帶著這些疑惑,與三位少女一同回到教室。

翻開筆記本,讓全校一年級學生苦不堪言的檜木,開始了他如念天書一樣的數學月測試卷講解。

櫻木的現代文課也是講試卷,但隻講他根據錯題率梳理出來的幾道重難點題。

認識到學生們文化祭工作繁重的櫻木,提前15分鍾結束了課堂,並加入了布置教室的籌備工作,還以學生的姿態,虛心向同學們請教黑執事這部動畫到底講的什麽故事。

這種深入人心的體貼,在英和的教師團體裡,仿佛一群烏鴉裡的天鵝。

放學鈴聲一響,一直站在教室門口的近衛家SP,聽著近衛的指揮,將試卷發下來。

衛宮臉色落寞地和幾個女生,與櫻木一起製作著教室裝飾畫。

本來想添一把火的淺間又冷靜下來,說不定是苦肉計?

算了,看著近衛千代、禦行院聖、深澤雪三人跟著有馬走出教室。

校園之內,近衛敗局已定,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近衛的《合格執事的服務需知100條》考試對於淺間而言沒有什麽難度。

淺間和有馬他們一樣,只花了10分鍾就做完了題目。

無聊的淺間打開了菜單欄——

特色套餐A——哥倫比亞·瑰夏/埃塞俄比亞·耶加雪菲/印度尼西亞·曼特寧,手衝咖啡任選其一;提拉米蘇/巴斯克/舒芙蕾,甜品任選其一;執事吻手禮+3分鍾撲克遊戲。

特色套餐B——前略;執事貼臉禮+3分鍾共舞。

特色套餐C——前略;給執事戴上狗耳朵,聽狗叫+3分鍾狗狗互動。

特色套餐D——前略;執事萌萌能量注入。

萌萌能量注入是什麽鬼!!!

可以給點這個套餐的客人過肩摔嗎?

“啊啊啊!!!剛剛才搞完月測,而且還幫忙戀愛谘詢部拍電影,100條執事守則怎麽可能記得住啊!!!”

堀北發出了敗犬般的吼叫聲。

話說,你這個周末根本沒有幫上什麽忙吧!!!

羽生勾住堀北的脖子笑道,

“艾博,你戴狗耳朵狗叫的樣子挺讓人期待的喲!說不定會幫我們班營業額拉升一大節哦!”

不,沒有人會期待看外星章魚臉戴狗耳朵的。

龍崎隼人走了過來,臉色凝重道,

“未來的英和學生會,你準備怎樣主持工作?”

“你問我這個連學生會成員都不是的人,是不是問錯人了?我建議你問一問桂恭平。”

“當一個管理服務機構完全背離了人們的信任,它製訂的規則不但無用武之地,反而成為枷鎖,讓壞人為所欲為。淺間,你到底是想摧毀英和學生會的領導班子,還是想摧毀英和學生會本身?”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麽,這個是你安排的嗎?”

龍崎拿出手機,給淺間看論壇裡的一個帖子。

《文化祭補丁——實力至上的班級經營額大賽!2000萬獎金池!冠軍獎品將是1000萬円以及【大老師】戀愛心得筆記本!》

發帖人聲稱已經能保證客觀統計文化祭的營業額,比起學生會毫無激勵的政策,他將代表學校對優秀班級進行獎勵。

1000萬円是這次文化祭班級活動經費上限,而文化祭所有收入都會歸進學校公益基金而不是班級自己。

這個補丁相當於給班級班費一次性回滿血。

這個帖子裡,也夾帶了大量攻擊學生會近期制度的觀點,特別是要求學生會文化祭財務公開,以及公益基金池公開。

回復數已經有驚人的700多條。

“不是,我沒有這麽無聊。”

淺間發了一條短信給有馬,問學生會文化祭財務公益基金池能否公開公示,很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龍崎深深看了淺間一眼。

還說有馬吉彥不是你的傀儡?

“姑且相信你,但是你的戀愛心得是什麽回事?”

淺間對著龍崎聳聳肩,

我並沒有什麽戀愛心得.只有戀愛理論摘抄。

“有可能是fake吧,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

淺間找上了正在幫忙製作門貼的三輪大輔。

“三輪,你的筆記本,最近沒有丟失,或者給其他人看到吧?”

“啊?誰這麽無聊,會看我的筆記?我這次也隻考了110名.讓你失望了,大老師”

為什麽常年120的你,這回可以進步10名啊!

龍崎給三輪看了一下論壇帖子,三輪恍然道,

“說的是求道筆記本啊!沒有哦!這個屠龍術,哪是能隨便示人的?”

“和近衛一起參加學習小組活動時,你有帶這個筆記本嗎?”

“沒有哦,這可是我壓箱底的秘笈,好好放在家裡,每天睡前讀一下呢。”

“.”

龍崎想了一下,

“我倒是有一個懷疑目標了。”

“誰?”

“哼,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讓他付出裝神弄鬼的代價。”

年級排名第二次拿到19名的英和蝙蝠俠,冷冷地走到了教室角落,開始了編織花環的工作。

“鏘鏘~~~羅伯特君,你看我畫得怎麽樣???”

一幅A3海報大小, 執事服的白發金木研手繪作品,被不死川拿了出來。

上面寫著:coser——淺間靜水。

你什麽時候畫的?

“有淺間大人1/4的帥氣了呢~”

羽生比劃了一下,說道。

喂!你是在比劃大小吧?

42厘米的4倍只有168厘米啊!你這個矮子是在嫉妒吧?

“剛剛靜水君在和大家聊什麽呢?”

二見和間島也圍了過來。

她們的進度很快,已經把今天分配給她們的籌備工作處理完了。

班級話劇排練大概是5點30開始,目前正處於無所事事狀態。

淺間將帖子給她們看了一下,看到她們也露出的不安的表情。

很多回復都是「萬歲!淺間SAMA~~~」

到底是誰在假借淺間的名義,和學生會作對呢?

2000萬円哪怕是英和的少爺小姐們,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一口氣拿出來的小數目。

淺間雖然好奇這個動作的意圖,但是卻並不擔心假借之說。

他快速地整理了所謂的戀愛心得,反正之前部門考試有整理過,然後編輯成帖子,實名發送在了學校的論壇裡。

不死川看到這裡,對著淺間笑了,

“知識應該像貨幣一樣流通和分享,不,它甚至比貨幣的流通更加自由。對嗎?羅伯特君?”

F桑.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而這個時候,論壇裡忽然有一個帖子爆了。

相應的,一年A班至D班的整層樓也騷動起來。

“聽說沒?近衛千代大人她主動退出學生會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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