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回京城第二天,楊豐也回到京城,而此時他與藍玉比武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很明顯是朱元璋故意在推波助瀾……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當然,他應該知道藍玉打不過楊豐。
畢竟藍玉只是個猛將。
猛將也是人。
但楊豐是不是真不好說啊!
「藍玉為人驕橫跋扈,但絕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你輸給他,他會得寸進尺,你贏了他,他也會對你懷恨在心,無論怎樣以後都是敵人,而且不會再和好,以後他會想方設法暗中對付你」
周德興說道。
他也回京城了。
現在和倭國的戰爭基本上算是結束了。
因為還沒等到張輔等人回去,足利義滿就撐不住了。
他的第二批使者已經到達,除了送交天皇一族,其他全答應,至於天皇的問題上,他希望皇帝陛下能夠恩準讓天皇出家。不是送到大明,而是在倭國出家為僧,至於天皇這個位置肯定不會保留,未來只是個僧人,他的借口是天皇本來也就是虛號,只是百姓尊崇的宗教象征。至於真實目的當然就是曲線救國,先把天皇留在倭國,至於出家不值一提,天皇出家本來就是常規操作,更何況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
當然,依照大明法律肯定不行。
但是……
不是和尚不就行了?
他是神道教,他出家直接去伊勢神社就行了。
雖然神社,尤其是伊勢神社不是寺廟,但想來朱元璋也不會懂,畢竟倭國神社寺廟亂糟糟,外人的確很難分辨。
然後代代相傳。
也就成了類似某某的存在。
這個算盤打得很精明,看起來天皇是出家了,不再有了,但實際上還是一樣,只不過原本名義上的國家最高統治者,變成了純粹精神領袖,足利義滿獲得倭國國王封號,成為世俗的統治者。
他得到了想要的。
但倭國的凝聚力不變。
不過朱元璋對此似乎真準備接受了,雖然楊豐已經告訴他,天皇的出家就是糊弄人,過去的天皇就經常出家,但朱元璋似乎不想再繼續逼迫倭國。畢竟他不準備繼續戰爭,雖然朱棣始終保持勝利,但後勤消耗始終巨大,如果倭國就是不送天皇,朱棣的後勤也支撐不了繼續進攻。
他這是跨海作戰。
而且不是短距離跨海作戰,整個運輸線數千裡,也就是因為楊豐提供的航運知識所以難度比過去銳減。
否則以過去的海運能力,是支撐不了這種戰爭的。
而且這時候已經開春,接下來海上將進入台風期,這種距離的海運更難。
他的第一原則還是國力。
透支國力的戰爭,他是不會打下去的。
至於倭國的事好辦,他不是要出家嗎?那大明皇帝給他修寺廟,給他封號,就讓他在這個指定的寺廟裡出家,但依照大明的僧侶制度禁止娶妻生子。至於已經生了的兒子,這個送到大明,要不然就一起出家,但其他宗族必須送大明,總之要讓你們斷了根。….
想解決有的是辦法。
更何況現在該安南了。
所以原本巡視沿海的周德興,也被朱元璋召回京城,雖然侯爵的爵位沒恢復,但已經升到左都督,也算是重新回到明軍核心,主要是對外顯示皇帝陛下的念舊。
老朱最近有點不安。
楊豐搞得他心煩意亂,擔心自己死後出事。
所以對老將們格外友好,不但對傅友德和馮勝安撫有加,還給原本沒有封爵的周興,宋晟,袁洪等次一級的老將封伯爵。袁洪的女
兒還被選了兒媳婦,他是李文忠當年親信,目前也是左都督,周興目前鎮守開平,算是鎮壓漠南草原的。宋晟依然在甘肅鎮守,隨著此前明朝在關西開拓,這個方向全靠他鎮壓,他原本永樂年間封侯。
現在朱元璋提前封了。
不過現在的周德興已經失去繼續給他當牛做馬的興趣。
年紀也大了。
該喝酒就喝酒,該養義女就繼續養義女。
「所以我應該乾脆打死他?」
楊豐笑著說道。
「老朽可沒說,再說你們是比武又不是拚命,當然不能死人。
據說皇太孫準備親自主持。
陛下也下旨,要藍玉好好跟你打上一場,別讓大夏國小看大明。」
周德興說道。
楊豐微微一笑。
所以朱元璋是希望他打死藍玉,故意讓周德興來教唆。
就是教唆。
打贏了以後是仇人,打輸了以後也是仇人,左右都是仇人,為什麽不乾脆打死了呢,這樣就一了百了,然後楊豐成了常遇春系將領們公敵,甚至皇太孫也會疏遠他。畢竟皇太孫是常遇春系的共主,作為頭號大將的藍玉被楊豐打死,他再和楊豐保持友好就很難讓常遇春系將領信服,至少也得疏遠一下。
皇帝陛下可以開心了。
一則不用自己動手,就把藍玉弄死了,藍玉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對藍玉是真不放心的,其他人哪怕馮勝這些,最多也只是擔心他們會幫他們背後的藩王,但藍玉是真有可能做楊堅的。
二則成功隔離他孫子和楊豐。
避免他孫子繼續學壞。
三則讓楊豐成了被仇恨的,藍玉豢養的那些死士,就可以時不時出來為主報仇,反正與皇帝無關。
這是私仇。
然後楊豐就可以天天花式體驗各種遇刺方式。
失敗了也沒事。
反正肯定不是皇帝陛下指使。
「你爹太陰險了。」
回去的馬車上,楊豐感慨著。
小公主懷抱著皮卡丘坐在旁邊快樂的哼著歌。
答應了她的當然要做到。
其實也不難,無非一個玩偶,也就是毛茸茸不好辦,但好在可以用天鵝絨糊弄一下,這時候已經有天鵝絨了,雖然名字不叫天鵝絨,南京這種織造重地,這種小事而已,唯一的問題是顏色……
黃色啊!
雖然朱元璋的龍袍的確不是我大清的明黃。….
實際上他以穿紅為主。
大明尚火德,以紅為尊,但黃色也是禁用的,所以織造肯定不敢接這種活,不是不能造,而是不敢,所以小公主這個是楊豐的雇員造的。
也正因為如此,目前隻造了一個。
至於他承諾的皮卡丘軍團……
那個得慢慢來。
「會不會你想多了,我爹哪有那麽陰險,說的就好像他很壞一樣。」
小公主說道。
「哈,你爹能打下江山,靠的可不是仁義無雙,能從亂世群雄裡面笑到最後的,哪個都是夠狠,夠狡猾,當然,氣運也必不可少,另外還有一條得活得夠長。總之你不能用道德去衡量一個帝王,好壞這個詞本來就不能用在他這種人身上,帝王無道德,帝王術的根本就是無道德,萬民萬物皆螻蟻。
道德?
那是要求別人的。」
楊豐說道。
「我看你就夠狡猾,也就是還不夠狠。」
小公主眨著眼睛很單純的說。
「你想什麽,事成化家為國,豈
不強於一小縣公主?」
楊豐說道。
「不懂!」
小公主繼續純潔地說道。
「好好的賣你的萌,別胡思亂想,我對你們朱家江山真沒興趣,這個世界很大,好地方有的是,我還不至於搶你們朱家的。我只是想改造這個國家,讓他更像我們的時代,雖然真正做到是不可能,但至少也要盡可能做到。
我估計是回不去了。
所以總得有點追求才行,這就是我的追求。」
楊豐說道。
這時候已經接近天黑,雖然還沒敲鼓,但外面全是行色匆匆的,他們的馬車就這樣向前,很快到了一座橋上,旁邊一個挎著籃子的經過,手卻伸在籃子裡。楊豐毫不猶豫地把小公主按在自己腿上,緊接著那人抽出的手中一個東西飛出,正好從窗口飛了進來,楊豐隨手接住,直接向另一邊窗口拋出。
那人愣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撲向橋下。
而在另一邊的水面爆炸響起。
在周圍混亂的驚叫中,楊豐坐在車裡看著外面。
「公主!」
張纓驚叫著探頭進來。
楊豐拎著小公主的腦袋抬起,後者驚魂未定的看著他。
這時候楊豐從她的腰間拔出手槍拉開套筒,而那刺客已經從水裡爬出並且爬上岸,然後狂奔而逃,楊豐很乾脆的接連兩槍,雙腿中彈的刺客緊接著倒下……
「看來我猜錯了,畢竟你爹不可能連你一起炸死。」
他說道。
驚魂未定的小公主趕緊點頭,然後趕緊又趴下了。
「瑪的,用我的手榴彈炸我,以後不再提供手榴彈擔保了。」
楊豐緊接著說道。
其實也不需要了。
現在隨著銀行分號越來越多,它的好處也越來越顯現,說到底這本來就是好的,只不過以前大家不放心所以才需要手榴彈擔保,但現在知道了它的好處,手榴彈不手榴彈的,已經沒什麽意義。….
本來楊豐離開的時間,尤其是他死訊傳來,小公主就已經不給手榴彈了。
而且有些儲戶主動不要。
畢竟這是火器,雖然皇帝陛下的確準許,但對於那些就是本分的想理財的儲戶來說,弄個這東西在手終究讓人不放心。
就像這次。
手榴彈是誰那裡流出的?
皇帝肯定要調查,否則哪天別人給他扔就麻煩了。
很麻煩。
既然銀行信譽已經值得放心,又沒有需要手榴彈的必要,那何必弄這麽個東西在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招來麻煩。
所以現在正好結束。
「藍玉?」
張纓看著正在被趕來的士兵按住的刺客。
後者雙腿被打斷,當然跑不了。
「他是要壓倒我,又不是要弄死我,我和他可都是皇太孫一夥,他要的是在皇太孫這一夥裡,確立他才是老大的身份,他是武將,當然要用武將的方式。更何況這場比武已經搞得聲勢這麽大,他這種好面子的人,怎麽可能提前用暗殺把我弄死,那樣豈不是讓那些武將們恥笑?
不是藍玉。
而是那些想讓我和藍玉死一個的人。
最大嫌疑是皇帝陛下,但皇帝陛下不可能讓他女兒給我陪葬,所以現在真不好猜是誰,畢竟想殺我的人排隊已經很長了。」
楊豐說道。
當然,這話是安慰小公主。
事實上朱元璋並非沒有可能的……
女兒而已!
對於帝王來說犧牲一個女兒真不是什麽大
不了的。
只是這話可不能跟小公主說。
她現在只是青春期叛逆,就想著氣她爹,發泄在她爹陰影下那十二年乖寶寶鬱積的惡氣,但對她爹的親情還是不變的,就像現代這個年齡的少女們叛逆力上頭一樣。
「不過我現在倒是很好奇,現在絕大多數人都應該知道,我是個殺不死的怪物,皇帝陛下一船火藥,都沒能把我炸死,難道他們真相信一枚手榴彈能做到?這東西就算真炸了,除了把你們倆炸死之外,基本上不會有別的結果,他們為什麽還要這麽做,炸死你倒沒什麽,可炸死她,那是肯定要面對她爹的。上次齊王一事,就已經讓那麽多人頭落地,這次真要是她出事,那恐怕人頭落地的更多,冒這麽大的險,為一個可能性不大的結果值得嗎?」
楊豐摸著小公主的狗頭說道。
後者還在趴著,儼然一隻受驚了的貓。
原本應該很可愛。
但是配上她那快一米七的個頭和發育迅猛的身材就完全變了味。
「可既然是為了殺你,那失敗了也不會受懲罰,畢竟皇帝陛下同樣想殺了你,只是怕你狗急跳牆,所以不敢動手。
現在有人代勞,那皇帝當然開心了。
失敗也值得獎勵啊!」
張纓說道。
楊豐突然笑了。
「你倒是聰明了一回,的確,他們就算失敗了不會受懲罰,反而會得到鼓勵,那麽趁著這種機會,似乎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一些原本不敢做的。
一些原本皇帝陛下不準做的。
然後在這個過程中,完成一些他們之前沒法做到布局。
這是在玩寇,而我就是那個寇。
殺我的確沒什麽希望,可借著殺我做些原本沒法做的卻很有希望。
不過……」
他說道。
緊接著他將張纓一把拽進車裡,後者猝不及防,驚叫著壓在小公主身上,下一刻楊豐的魔爪落下……
「說我是狗,你這得受懲罰才行!」
在她羞憤的驚叫中,楊豐說道。
木允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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