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走?”馬天禧聞言愣了一下,“是不是太倉促了一點?咱們部隊雖然都開過來了,但是輜重軍備都還沒有運到,齊備了怎麽也要個三五天吧。”
“尤其是火藥火炮都不能經由京師,還得從南邊繞道過來,只怕三五天也未必能到。”馬天禧道。
“三五天?”蕭辰微微一笑,“那只怕段鳳年都攻下臥龍關了,若是臥龍關有失,咱們再去攻打,可也事倍功半,若是久久攻不下,陷入膠著狀態,那可就大大的糟糕了……不必等輜重,明日輕裝上陣,百裡急行軍!”
“大帥,如此是否太倉促了一些?”張恆道,“咱們都是重騎兵,若是連鎧甲都不攜帶的話,臨敵如何作戰?還有在這個天氣急行軍,馬力消耗也會極大,到了地場,還怎麽投入作戰?”
“我們之所以要急行軍,就是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抵達臥龍關,這樣就能在關中據守,從而避免野外作戰,戰馬也有休息的時間。”蕭辰道。
“那若是行軍途中遇到敵軍偷襲又該如何?”馬天禧道,“急行軍的狀態下人馬疲憊,難以應戰。”
“或是遇到風雪天氣,行軍受阻,屆時臥龍關也破了,我們也沒有盔甲輜重,屆時就也進退兩難。”張恆道。
“你們兩位這是跟本帥打官司來著?”蕭辰越聽越不對勁兒,“我只是命你們急行軍,你們就這麽多話說。”
“非是麾下抗拒軍命,只是盡職盡責提醒大帥而已。”張恆淡淡的道。
“當初咱們跟著鳳陽王爺打仗的時候,那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爺也從來不怪罪咱們。”馬天禧道。
“我也不是怪罪你們,你們說的也有道理。”蕭辰道,“只是皇上已經下旨,明兒一早大軍必須開拔。”
“皇上說的是開拔,可也並非是急行軍。”張恆道。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還要依照作戰態勢來決定進退。”馬天禧道。
“此事可容再議,你們先去請示一下宣平王爺吧,看他是如何示下。”蕭辰端茶送客。
“宣平王爺年紀輕輕,可也懂的帶兵嗎?”張恆咧嘴一笑,意甚輕蔑。
“最好是懂的,
否則三軍累死,卻也無功呢!”馬天禧道。
“麾下告退!”兩人衝著蕭辰抱拳為禮,同時轉身,頭也不回的去了。
“他們好像不服氣你耶。”躲在裡屋的歐陽雲秀聽到兩人走了,出來對蕭辰笑道,“就連那位宣平王爺都不放在眼裡呢。”
“你一個小女子,休要妄議軍情。”蕭辰道。
“我一個小女子都聽出不對了,你這位大元帥難道就沒聽出來?你不是說要給他們兩位立威嗎?怎麽都沒發威呀。”歐陽雲秀笑道。
“這兩個家夥已經不是驕橫那麽簡單的事兒了,這是要公然抗命的節奏!。”蕭辰眉頭微微揚起,“想要賴在京郊不走,欲待何為?”
“什麽意思呀?”歐陽雲秀就也不大懂了,“他們不想去打仗呀?也是的,這麽冰天雪地,誰願意出去走那麽老遠跟人家拚命呢。”
“那倒不是。”蕭辰笑道,“只是兩萬大軍駐扎在城郊可也不妥,城裡就是皇上啊,萬一他們嘩變,忽然轉頭打進京城來你說怎麽辦?”
“啊?”歐陽雲秀大吃一驚,“難道他們還敢造反嗎?”
“也未必是造反,但也不可不防。”蕭辰笑了笑道,“我得出去一下了,鳳陽王爺忽然病重,得去探望一下子,你乖乖的在家裡呆著,天這麽冷別處亂跑了昂。”
“可是靈兒和千葉她們約我出去逛街呢,咱們出門還不知道要多久,總要買些東西吧,我來的急,都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呢。”歐陽雲秀也喜歡逛街你敢信?
“也行,那你們去吧,多穿點,別著涼了。”蕭辰飛快的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哈哈一笑,手舞足蹈的跑走了,怎看也不像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帥……
飛馬趕到鳳陽王府請安,門口的衛士直接擋駕,說王爺還昏迷不醒,不能說話,請蕭大人自便。
蕭辰馬不停蹄,直奔兵部來找盧靖,盧靖見他急慌慌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麽了這一大早的?
“張恆和馬天禧兩部駐扎的太近了吧?”蕭辰都沒坐下,站著說話。
“哦,昨晚他們來的晚,城裡進不來,外面大營也沒有那麽多地方,就讓張恆駐扎校場,馬天禧駐扎皇陵旁邊空閑的軍營裡了,反正就住一個晚上,明兒就走了不是?”盧靖道。
“若是因事未能如期開拔呢?”蕭辰道。
“嗯?”盧靖驀然警覺,“蕭大人你什麽意思?”
“剛才這兩位去見我了……”蕭辰將剛才的事兒跟盧靖說了一遍。
“膽大包天,這是想要公然違抗王命!”盧靖聞言臉色瞬間漲紅。
“你去看了鳳陽王沒有?我剛去被擋駕了。”蕭辰道,“聽說他臥床不起,連話都不能說,是不是真的?”
“昨兒去了是正昏迷著呢,今兒太忙了一大早就來部裡還沒去……”盧靖眼睛瞪圓,“你小子究竟想要說什麽呀你?”
“我想說的是既然琅琊郡造反,咱們城裡城外的難免會有奸細混進混出, 應該加強九城防務,東門西門都要增兵,尤其是西門,從早到晚都開著也不行,我看就先開側門吧。”蕭辰道。
“增兵……”盧靖皺起了眉頭。
“盧大人你最好先擬定一份調令,讓城外武忠則的兵動一動,再調禁軍一萬人加強城頭防務,先發下去讓他們集結準備,咱們這就去見皇上!”蕭辰道。
“好!”盧靖略一沉吟,便即擬寫了一份兵部令,命禁軍一萬人立刻集結,武忠則的衛戍部隊集結兩萬人待命,也沒說是不是演習。
將李豐田喚來,叮囑了兩句,讓他親自去傳令。隨即便跟蕭辰兩個進宮來,李萬疆聽說他們兩個來,立刻接見。
“噢……”聽了蕭辰的稟告後,李萬疆只是微微點頭,臉色平靜,也瞧不出有什麽驚訝,“依兩位愛卿所奏,就當是讓衛戍軍和禁軍演習操練一下也好。”“那臣這就去找吳自成和武忠則去!”
盧靖這會兒額頭已經微微見汗。來的路上坐在轎子裡琢磨,越琢磨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