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是有了,但實施起來還是挺不容易,另外還有一個問題,他到底要不要這麽做?
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
肯定不值得啊,自己跟段玉只有一面之交,雖然年紀相近,遭遇雷同,聊的也非常投機,但僅憑這個就冒著生命危險救他出來的話,與情與理與自己,好像都說不過去。
換句話說,他是誠心想要救段玉,但卻沒想過要以身犯險。
再打個也許並不恰當但情理相同的比方,就好像是他路過一口水井,見到裡面有個落水的孩子,那他當然是想要將之救上來的。
但如果要讓他順著一根兒並不結實的繩子下去,冒著自己隨時也會掉進井裡的風險去救那個孩子的話,他就肯定會猶豫起來。
因為這樣可能不但救不了那個孩子,自己也會掉到井裡出不來,或者是將那個孩子救出去了,自己卻在井裡淹死了……
但卻又想起剛才蕭辰說的話,‘這世上的事情,有可為的,就有不可為的,還有一些是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的,有時候做事要止於理,有時候則要發乎情,這就要看你覺得這件事是否非要為不可了?’
所以是否要做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得要自己來決定……
他決定還是先見見段玉再說。
才剛到了李秋的屋中,李秋就衝他連連招手,“子般你來的正好,段鳳年那個小兒子段玉正在鬧絕食呢,給他喂東西還把人家的手給咬破了,這是想要畏罪自殺啊,你跟他不是認識的?要不然你去勸勸他得了。”
林麒是姓林名麒字子般,李秋現在跟他也熟悉了,因為他一向的表現對他也深為欣賞,所以偶爾也會喚他的字,以示親熱。
“王爺啊,他這是自知必死才絕食的,我怎勸他啊,勸他先別死,等到回去鳳陽挨刀?”林麒笑道。
“你小子這是跟本王說話呢?”李秋笑道,“我命你辦個差事,你好幾句話等著我呢!”
“學生說的都是實話啊。”林麒笑道,“若是學生我跟他易地而處,早就一頭撞死了。”
“嗯,這倒也是的。”李秋道,“但你還是去跟他聊聊吧,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多活幾天是幾天,我對他們算是不薄了,每天大酒大肉伺候著,簡直比咱們將士們吃的都好,還要我怎麽樣啊?”
“王爺是賢王,仁德大量,當然不會虐待他們,呵呵,若是我們落在段鳳年的手裡,只怕就不是這個待遇了。”林麒道。
“那倒也未必,勝者王侯敗者寇。”李秋道,“段鳳年就這句話說的明白。”
“段鳳年沒有鬧騰吧?”林麒問道。
“他老小子還真就豁出去了,能吃能喝的,光是認罪書,伏辯狀就寫了好幾萬字兒,通篇廢話,都是胡說八道!”李秋道。
“我也瞧他是有點失心瘋了。”林麒道,“王爺啊,若是他到了鳳陽,皇上要見他,他也是這般瘋顛顛的亂說話,只怕會冒犯皇上啊。”
“呵呵,鳳陽王兄給我來信,也是這麽說,真是奇怪了,段鳳年被我單獨關押,閑人都不許見的,李豐王兄在千裡之外卻就知道他的狀況呢。”李秋笑的意味深長。
這話就沒法接了,林麒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這事兒子般你怎麽看?”卻不料李秋竟然主動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