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該說不說的,雅間真也雅靜整潔,而且還溫暖如春,服務也相當周到。
三人才剛落座,立刻就有幾個小廝進來伺候。
一壺清茶先沏上,還沒有沏開,就聞到一股清香宜人,的確是好茶。
茶壺茶杯全都是景德鎮的青花,精美絕倫,賞心悅目。
知道他們肯定是要猜謎的,先將臨街的窗子打開,從這裡居高臨下的看去,半個燈謎巷都能盡收眼底。
“幾位爺待會射中了大老虎,就吩咐小的一聲就行,小的幫您傳過去!”窗口邊兒上立著的兩個小廝就是專門乾這個的。
“菜已經給您備著了,馬上就得,這些點心幾位爺先墊補墊補。”一個小廝又端上了幾盤精致的糕點。
“這是咱們小姐們的花名冊,請幾位爺過目。”又有小廝遞過一本裝裱極為精美的花名冊來。
每一頁只有一個姑娘的花名,還有素描的肖像,下面則是對她的詳細介紹。
籍貫何地,年齡大小,身高多少,體態或輕盈,或豐滿,或修長;樣貌或嬌豔,或清秀,或嫵媚;性格或熱烈,或溫柔,或健談。
技藝也都各有特點,有的擅長吹拉,有的擅長彈唱,有的擅長酒令,有的擅長吟詩作對,有的擅長琴棋書畫……
總之無論你喜歡什麽的女子,都能找到對應的合適人選。
“萬春,看見了沒有?這就叫專業!”蕭辰心說今天這一百多兩銀子可真沒白花昂,開了眼界了!
“歎為觀止,歎為觀止!”傅炎表示絕望的豔羨,並且承認這家怡紅院的老板絕對是特麽的人才!
他們是來喝酒賞月猜謎,可也不是來泡妞兒,但既然來了,肯定也不能光是吃菜喝酒,總要點幾個姑娘的。
就好像你進了人家烤鴨店不吃烤鴨,卻要了一碗牛肉面像話嗎?
大家禮請老大先點,蕭辰笑著擺擺手,你們隨便吧。
傅炎喜歡琵琶曲,點了一個善彈琵琶的女孩兒,鐵昆侖喜歡聽小調,點了一個會唱小曲兒藝名清月的。
問百裡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兒,百裡笑而不語。
但傅炎知道百裡喜歡吹……笛子,所以就給他找了一個會吹笛子的老大不點,那就給他找一個能喝的算了,還從來沒見老大醉過,今天說什麽也要讓他大醉一場,盡興而歸!
蕭辰說你別鬧了,還是找一位會彈古琴的姑娘吧,這裡的酒太貴,咱們還是少喝為妙。
四個女孩兒很快就閃亮登場,雖然是青樓女子,打扮的卻甚為素雅,氣質不能說多麽出眾吧,但卻也個個不俗。
“先生要聽什麽曲子?”彈琵琶的女孩兒叫暮雨,抱著琵琶翩然坐下,調了幾下弦子,一笑露出雪白貝齒。
“今日中元,天上月圓,就煩姑娘彈一曲《月兒高》吧。”傅炎道。
“先生真雅人也,只是小女子技藝淺薄,恐怕有辱清聽呢。”暮雨又是一笑,伸出修長的玉指,輕輕撥動琴弦,聲調方起,幾人瞬間便感到了一陣清冷之意。
現在尚是黃昏時分,月亮還沒有升起,但傾聽曲調,似乎就能見到一輪蟾光炯炯,正自從海面上冉冉升起,漸上雲霄。
“此乃舞曲,不可不舞,秋月獻醜啦!”那個吹笛女孩兒主動要求獻舞。
她藝名秋月,瀟灑大方,直接將手裡的竹笛插在腰間玉帶,隨著樂曲便就翩翩起舞。
秋月面容清麗,身材柔美,姿態曼妙,長袖舒展之極,宛若天魔之舞,很快就吸引了四人的目光,就連百裡青雲都瞧的入神。
一曲罷了,四人連連喝彩。
“真好!”傅炎撫掌大讚,“我是俗人,也只知道一聲好,老大,你作詩一首贈給這位暮雨姑娘可好?”
“嗯?我就不獻醜了吧?”蕭辰照例還是要謙虛一下的。
“爺若是會作詩,就請賜小女一首吧,我這裡先行謝過啦。”暮雨對著蕭辰盈盈一拜。
“會做詩倒也談不上,胡亂拚湊幾句姑娘休要見笑。”蕭辰笑道。
“暮雨洗耳恭聽。”暮雨笑道。
幾個女孩兒心說這家夥真能裝模做樣,一看就是個附庸風雅的紈絝子弟。
像他這樣的人姑娘我們見多了,別說作詩,只怕連字兒都不認得幾個!
且聽他要胡說些什麽?
“碧玉琵琶暮雨風,半入江峰半入雲,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蕭辰隨口就是一首千古絕句。
四個女孩兒聞聽全都大驚失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哇塞的這詩做的也未免太好了一點吧?
尤其是那一句‘此曲隻應天上有’真是令人拍案叫絕!
這是只有神仙才能寫出來的詩句啊。
見幾個女孩兒一起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蕭辰展顏一笑,“我就說不會作詩,這人兒非要難為我!卻嚇到幾位姑娘了,我罰酒一杯吧。”
“先生!”暮雨給蕭辰斟滿一杯酒,雙手奉上,“這可不是罰酒,是敬酒!暮雨能得先生賜詩,真是三生有幸!
“一首詩而已,暮雨姑娘言重了,你的曲子才真好,我也敬你一杯。”蕭辰笑道。
“先生,也請賜秋月一首吧?”那個吹笛女孩走過來對著蕭辰翩翩下拜,一雙宛若秋月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期盼。
“好!”蕭辰欣然允諾,出口成詩,“紅樓有佳人,輕盈綠腰舞,翩如蘭苕翠,宛如遊龍舉,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凌亂雪廩風,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 清影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呀,真好!
四個女孩兒一起拍手叫絕,再看向蕭辰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深深的崇拜……
“這位爺,你快也點一首我的唱,等我唱完了也要他賜詩給我!”唱曲兒的女孩兒叫朝雲,性格爽朗,甚為活潑,衝上來拉著鐵昆侖的胳膊一頓搖晃。
“那你要唱的好聽才行哦。”鐵昆侖笑道,“男怕《夜奔》,女怕《思凡》,那你就唱一首《思凡》可好?”
“那我就清唱吧。”朝雲收斂了面容,壓低了聲調,宛若竊竊私語,“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了頭髮,每日裡在佛殿燒香換水,見幾個子弟遊戲在山門下……”
“他把眼兒瞧著咱,咱把眼兒覷著他,他與咱,咱共他,兩下裡多少牽掛,冤家,怎能夠成就了姻緣……”語調婉轉,脈脈含情。
情深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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