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還！我閻王還能欠你們小鬼兒的帳？”刁五尺被人家債主拿住，也無話好說，只是軟語商量道，“只是現在手頭有些緊，先還一部分得了……陳大嫂的都還！”

“蒹葭你別聽他胡說，他有銀子！”李探花道，“至少有五千兩，剛才他親口說的，還拿這筆銀子要跟我對賭來著，大家夥都聽見了吧？你看大家夥都聽見了。”

“李探花，你這個死禿驢，為何偏要跟老子作對！”刁五尺敢罵李探花是禿驢，但被人家陳大嫂拉扯卻也不敢掙扎，可見陳大嫂的虎威，還在李探花之上。

“你有銀子就趕緊還給人家！”老爺子道，“這說話就要為官的人了，欠錢不還成什麽樣子？如果你手頭緊的話從我這裡拿。”

“爹爹，你可千萬不要借銀子給他，他借錢從來都不還的！”劉湘琴道。

“別胡說，五尺可不是那種人！”老爺子道，“這只是跟你們開玩笑鬧著玩的……”

“偏心眼子！”蕭辰小聲嘀咕。

“你說老夫偏心？今天老夫還就偏心了！”陳繼勝年紀大，耳朵可也不聾，“你小子剛才不是說要替李探花給五尺那筆賭注的？趕緊給人家！不管怎麽說也是你們輸了，可不能賴帳啊！”

蕭辰說什麽也不肯支付賭帳，刁五尺無奈隻得拿出自己的銀子將欠陳大嫂，瀟湘樓還有蘇蒹葭的欠帳還了。

心情相當鬱悶，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生悶氣，賭氣連中飯也不吃，小燕子跑來給他送了十個大肉包子才讓他心情多少好了一點。

所以說就這個小妹子對我好，他們統統都不是好人！

但小妹子也趕著要跟姐姐們去逛街，丟下他一個人跑了。

正準備要補一覺，蕭辰卻施施然溜達進來，假裝關心的問五哥中午為何沒跟大家夥去吃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特麽的誰沒了幾千兩銀子身體會舒服啊？主要是心裡不舒服，好沒來由的那種。

“五哥，心裡空？”蕭辰道。

“心裡也空，口袋也空……嗯？你小子要說什麽？”刁五尺驀然警覺。

“五哥，你都這個歲數了，可也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沒有？”蕭辰問道。

“就也沒有……又好像有。”刁五尺皺起了眉頭，“好像有過，但又沒有了。”

“你想不起來是誰了？”蕭辰道。

“特麽的一定是歐陽翠給我用了忘憂針法，讓我忘了那個女人了對不對！”刁五尺一聽蕭辰這話，瞬間就明白過來。

“對。”蕭辰點頭，“但這是你讓她幫忙這麽做的。”

“嗯……看來我是非常非常在意這個女人，所以才會想要忘了她，若不忘了她，此生再也無心做其他事了。”刁五尺沉吟半晌忽然道，“這個女人，就是翠兒吧？”

“五哥你怎麽還記得？”蕭辰吃了一驚。

“不記得了。”刁五尺黯然搖頭，輕聲道，“但我隻一聽到她的名字，心就還會疼。”

蕭辰默默無語。

“但也疼的不是那麽厲害了。”刁五尺道，“絲絲拉拉，若有若無的。”

“五哥，忘記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滋味？”蕭辰道。

“我也說不清楚，但如果你想要忘了一個女人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忘了她。”刁五尺道。

“五哥，你見過那些夜叉了吧？”蕭辰岔開了話題。

“見過了，這些家夥身上都有神印吧？”刁五尺道，“若不解去，只怕都活不了多久了。”

“五哥有什麽法子沒有？”蕭辰道，“我求教過翠姑姑了，她說什麽‘求人不如求己’我也搞不清楚是什麽意思？”

“你搞不清楚我怎麽能搞清楚？再說這是你的事兒跟我有個屁關系？”刁五尺又換上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面孔。

“幫幫忙嘛，誰讓你是我哥哥呢。”蕭辰笑道。

“哎呀，你現在當我是哥哥了？”刁五尺大聲道，“剛才你是怎說的？”

“怎說你也是我親哥哥！”蕭辰笑道，“就算咱們不論哥們兒，那你做了燕雲欽天監監正，可也是我手下哪不要忘了。”

“嗚呀，你敢威脅我？”刁五尺道。

“不是威脅，是命令。”蕭辰道。

“然則並非五尺不奉命，是也力有不逮啊。”刁五尺道。

“移山，倒海，偷天，換日，摘星，封川，誅仙……”蕭辰道，“別的我不問，就問五哥你什麽叫做‘偷天’？”

“呵呵，我吹牛的話你小子也信？”刁五尺道。

“我信。”蕭辰道。

“大家夥都不信偏就你信？”刁五尺道。

“信人不如信己。”蕭辰道。

“蕭辰，你小子究竟有什麽了不起的？”刁五尺忽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五龍靈聚之身，乾端坤倪之體，英武俊秀，才貌雙全……”蕭辰屈指而數，侃侃而談，表示對於自己的優秀，那也是有著深刻理解的。

“得了得了，這話可也不是問你的，是問我那兩位哥哥的！”刁五尺打斷了蕭辰的自吹自擂，“我就始終搞不清楚我二哥三哥為何如此器重你？還非要我在你這兒做什麽鳥監正……你先告訴我你一年給我多少銀子啊？我聽說在你們燕雲做官薪水不高昂。”

“但憑五哥吩咐！”蕭辰大方的說。

“哥哥我這一年下來，總也能騙……賺個萬把兩銀子，咱也不問你多要，就一年一萬兩湊個整數得了。”

“不是五哥我就奇了怪了，你說單身一人，要那麽銀子幹啥啊？花的完嗎？”蕭辰道。

“你管得著嗎？我就愛摟著銀子睡，沒有銀子我晚上睡不踏實！”刁五尺道。

“那一萬兩也太多了啊，老爺子一年的薪水都不到一千兩。”蕭辰道，“要不然這樣，我和老爺子就給你開個先例，每年一千兩怎麽樣！”

“那這個鳥監正就也做不成！”刁五尺閉上了眼睛，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五哥啊，你看這麽聰明的人怎還糊塗了呢？”蕭辰笑道，“欽天監就是個閑衙門，平時也根本沒啥屁事兒，你也不用每天都上班點卯，只要到時候領薪水就行了，其他時間你愛做什麽就做什麽，難道還有誰能管你不成？”

“嗯？”刁五尺立刻睜開了眼睛，回嗔作喜，“若是這麽說的話，這活兒還就乾的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