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都忘了你小子是中過進士的人呢!”胖子高興,“那我說你寫啊,我就說個大概的意思……對了,你要記住是以蕭辰的身份回的啊,蕭辰坐關這事兒還是別告訴他們了,省的他們擔心。”
“蕭大哥坐關練武有什麽好擔心的?”陸文謙奇道,“難道他還能走火入魔不成?”
“這個就也不好說……”胖子道,“好啦,我要說了,你準備寫吧!”
幾封回信才剛寫好,陳龍虎就匆匆走了進來,神色有點凝重的樣子。
“怎的抓到奸細了?”胖子問道。
“查出來一個可疑分子。”陳龍虎道,“但卻非常嘴硬,打死也不肯承認,沒有證據也不好對他怎麽樣,所以特來請胖兄出手幫忙。”
“特麽的你們這幫人當我的迷神香不要錢的啊?”胖子道,“那玩意煉製起來可是相當困難而且成本也相當高的!再說查奸細是你小子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系?找我幹什麽?沒空,不管!”
“只要胖兄肯出手幫忙,費用不成問題。”陳龍虎道,“若是能將此人底細查清,就以一千兩白銀奉上!”
“什麽銀子不銀子的,就好像我為了這麽一點點銀子就願意攬這破事兒似的……”胖子不屑一顧的問道,“怎的就發現一個可疑的嗎?”
“按兩個算!”陳龍虎道,“兩千兩銀子!”
“反正這會兒也沒啥事兒。”胖子站起身來,“就跟你去瞧瞧吧。”
“我去幫胖哥你抄筆錄。”陸文謙也屁顛屁顛的跟著。
“你們不是說但凡發現可疑人員就都送到別的船上隔離起來嗎?怎還要繼續審問他啊?”胖子跟著陳龍虎出來,隨口問道。
“這不是隻查出這麽一個人兒嗎,找船送過去還麻煩,不如審清楚了的好,另外這人不是可疑,而是非常可疑,我們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奸細,如果送出去沒看好萬一自殺了那就也麻煩。”陳龍虎道。
一來無法查出幕後主使,二來也會擾亂軍心。
因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下,這人無論多麽可疑,都也只是嫌疑人而已,若是死了,那事情可就說不清楚了。
你說他是冥頑不化,畏罪自殺,但焉知他不是因為不甘受辱才憤然自盡以表清白的呢?
“真是搞不清楚蕭大哥你們是怎想的,為啥選在這個時候搞什麽內部清查呢,等到回去後消停的查不好麽?”陸文謙道,“再說就算有幾個天玄會的奸細臥底又能如何?真也不值當如此興師動眾,草木皆兵。”
“此非文謙所知也。”胖子道,“若是在陸地上查,消息很容易就會走漏出去,這樣就算查出奸細臥底,也很難抓住跟他們聯系的上線下線,聽到風聲肯定都跑了啊,這樣的話,清查行動就難徹底,所以我們不但要斬草,還要除根。”
“另外咱們這不是要跟羅斯開戰了嗎?戰前是必須要進行內部清查的。”陳龍虎道,“這事兒在咱們沒出來之前,老大就跟我說過了,可也並非是臨時起意。”
“哦……所以主要清查的對象其實也不是天玄會刺客臥底,而是羅斯的間諜奸細呀?”陸文謙恍然大悟。
“對了,算是打草驚蛇,也是聲東擊西。”陳龍虎道。
“可是燕雲海軍足有十幾萬人呢,咱們這船隊裡也有四五萬人,難道真的每個人都要查?”陸文謙道。
“那是不可能的,也沒有必要。”陳龍虎道,“主要是清查連領以上的軍官,只要這些人沒問題,海軍就沒問題……事關軍機,我也不跟陸公子你說太多了,但蕭字號上的所有人,都必須要嚴格調查,每一個的底細都要查清!”
讓陳龍虎他們起疑的是蕭字號醫療隊裡的一位年輕醫官,大概二十三四歲,面容白凈,衣著整潔,手指修長,看起來弱不經風的樣子,可也不大像是什麽臥底。
見到胖子進來,本來發白的臉色瞬間漲紅起來,弱弱的喊了一聲老師,低頭瞧著自己身上五花大綁的繩索,露出了一絲苦笑。
“你是魏……”胖子瞧他卻也眼熟,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來。
“學生魏山民。”那年輕醫官輕聲道,“不便起身拜見老師,老師莫怪。”
“哦哦,想起來了,你是燕雲醫學院第一批畢業的學生,還在我醫療院裡實習了一段時間,後來被海軍挑走了……陳龍虎,你搞什麽搞?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幫我學生幹什麽?難道還要給他用刑不成!”胖子怒斥陳龍虎。
“胖兄休要說笑,自己人上什麽刑啊?是這位魏山民不配合我們的調查,情緒還十分激動,哭著喊著要死要活的,我們是怕他想不開尋了短見,這才將他綁起來的。”陳龍虎說著親自將魏山民身上的繩索解開。
“山民啊,你是哪裡人?”胖子跟他聊起了家常,“聽你口音應該是燕雲本地的吧?”
“學生是順風城生人。”魏山民道。
“還沒成家吧?”胖子問道。
“沒有。”魏山民道。
“我記得你好像會說羅斯話的對不對?”胖子道。
“是,學生自小在羅斯人開辦的小學堂裡念書,所以懂得羅斯話。”魏山民道。
“成家了沒有啊?”胖子問話也毫無邏輯,想起一句問一句。
“還沒有。”魏山民道。
“有女朋友沒有?”胖子又問。
女朋友這個詞兒也是燕雲新生詞語之一,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傳出來的,但在燕雲大學堂裡就特別流行,所以胖子這麽問魏山民也毫不突兀。
“沒有。”魏山民抿了一下嘴唇道。
“這屋子裡很熱嗎?”胖子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瞧了一眼他的手心,“怎麽手心還出汗了?你上過我的祝由課吧,還記得我給是怎麽給你們講解‘移變法’和‘情勝法’的麽?”
“老師!”魏山民忽然跪倒在地,沖著胖子連連磕頭,渾身篩糠,涕淚交流!
“起來說話吧。”胖子嘆了口氣,“不過這次可不要再說謊了。”
“說出來就是個死!”魏山民爬起身來,摸了一把眼淚道,“但學生我寧死也不敢在老師面前說謊,也是怕老師的威嚴,也是知道什麽都也瞞不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