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頭不齊你就給人家剁下去？十指連心，你自己就不疼了？”蕭辰明明贊同陳自成的話，卻還是恁地說。

“長痛不如短痛！”陳自成道，“若不將參差部分全都削齊整了，那咱們就也無法攥緊拳頭！這事兒之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但現在卻不但能想，也能做了，若現在不想不做的話，以後只怕永遠都做不到！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噢？你小子還真是敢想敢做，敢作敢當啊……你再具體說說。”蕭辰道。

“天時地利人和這還用說嗎？”陳自成道，“天時地利就不說了，就說人和！現在誰不知道完顏萍邱是老大你的兄弟，烏洛蘭是你的相好……妹子，呼延雷溫桓是你的小弟，換句話說，他們全都唯你老大馬首是瞻！”

“北疆雖然有幾十個部落，但最大的就是這麽四個，只要他們四個都願意歸順你老大，其他部落的人誰敢炸翅膀？就算有那麽一兩個膽敢不服的，都不用咱們出兵，烏洛蘭她們北境衛就能解決，也正好殺雞給猴子看看……”

“但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老大你跟完顏王爺他們能好一輩子，但能保下輩子還這麽好嗎？能保你們的子孫也相處的這麽好嗎？不能吧？所以屬下認為乾脆趁熱打鐵，將這事兒徹底解決了，也省的給子孫們留下隱患。”

“主要是民心所向啊，屬下在北境衛那一年裡，跟著完顏王爺將整個北疆全都走遍了，他們部落底層民眾還是窮啊，還有很多人穿不暖吃不飽……其實他們北疆部落為啥一再南下侵擾，說到底不還是為了有一口飯吃？”

“現在大家夥基本上都不餓肚子了，身上的棉衣也厚了，家裡的牛羊也多了，誰還願意打仗？當初就是因為跟大漢大周打仗，損失了多少人口，多少牛羊？那時候李昌，伏樓，慕容恆，關雲飛他們可也沒少禍禍人家……”

“呵呵，跟北疆兄弟混久了，聽他們說多了，屬下我有時候也挺恨他們幾個的，他們這些人總是選冬春之際發起進攻，那時候正是北疆部落接羔的時候，他們一來，北疆人就得遷移，這一年的羊羔子就全都沒了，連帶母羊也死了大半！”

“為啥烏洛蘭小王子那麽恨雲飛將軍？也不止是因為雲飛將軍殺了很多鮮孛人，主要還是因為雲飛將軍當時派出各路輕騎兵襲擊了鮮孛很多水草豐美之地，屠殺了無數的牛羊，導致戰後的鮮孛餓死了成千上萬的人……”

“屬下是也同情北疆部落，但也並非就憎恨咱們華夏將士，畢竟千百年來積攢下來的恩怨，雙方手上都沾滿了對方身上的血，誰對誰錯誰是誰非誰先打誰的早已經說不清楚了，那也都不必說了，但這恩恩怨怨難道要永遠延續下去不成？”

“自成此言，深得我心。”蕭辰聽的連連點頭，“就是這麽個道理。”

“其實不止我這麽想，很多北疆同袍兄弟也都是這麽個想法，烏木河老大你認識吧？他當初多恨咱們華夏人啊，但現在他的觀念也有了很大的轉變，還不止一次跟我說希望有那麽一天，北疆和燕雲終於成為一家人，再也不會爭鬥流血！”

“嗯，那自成你以為將來誰做北疆王最為合適？”蕭辰對陳自成也有點刮目相看了，之前只知道這小子是一員猛將，卻不料竟然有如此胸懷見識。

“屬下以為，非烏洛蘭莫屬！”陳自成毫不猶豫的說。

“噢？為什麽是她？”蕭辰還以為陳自成會說是完顏萍邱呢。

“烏洛蘭是女中豪傑呀，在北疆各部也有極大的威信，還有咱們老爺子對她都甚為倚重的，聽說但凡她去常山要求的事情，老爺子都從來不會駁她，反倒是完顏王爺去了總是挨罵，十件事都不準三五件的……”

“那是因為老爺子一向重女輕男！”蕭辰道，“不過老爺子對完顏可也是更為倚重的，完顏在北疆的威信也很高，只怕比烏洛蘭還要高些，為何你不選他？”

“呵呵，以屬下之見，完顏王爺可也未必有意於此啊。”陳自成道，“之前我知道他是想要做北境王，但後來他卻甘願離開北疆，做了高居麗王……那時候大家夥也問過他什麽時候回去，老大你猜王爺他說什麽？”

“完顏說什麽了？”蕭辰也很好奇。

“王爺他說草原上奔馳的駿馬，從來都不會回頭吃草，要奔馳就馳向遠方，要吃草就要吃前面草原上的草……我們問他這是什麽意思？他卻也不回答，只是拔出劍來！”陳自成道。

當時完顏萍邱拔出劍來，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圈，說你們這幫家夥能看到的，全都是這個圈裡的。

接著又畫了一個更大的圈圈，說這是本王能看到的，然後指著大小兩個圈圈之外說，這是蕭辰能看到的……

“完顏這小子就會裝模做樣，胡說八道！”蕭辰心裡高興，嘴上埋怨。

“老大，你跟王爺還有諸葛元帥他們都是雄圖大略的人。”陳自成道，“你們目光所及，遠非屬下等所能知道，但以屬下等的鼠目寸光，卻也只看到了眼前這麽個形勢，不管老大和王爺你們所圖者何？請以北疆為始！”

“自成啊，並非是我有意隱瞞，委實此事事關重大……回頭你跟溫桓聊吧，他會給你解釋清楚的。”蕭辰道，“但我也可以先讓你心裡托個底兒，我跟烏洛蘭，完顏，溫桓，都已經談過北疆的事情了……”

“那屬下就也不操這個心了！”陳自成聞言大喜，“就操心怎麽攻打羅斯得了！”

“不是誰跟你說要攻打羅斯了？”蕭辰心說這幫家夥一個個都特麽的是鬼精靈啊，要不然就是諸葛小生曾經暗示過他們……小生暗示的也太特麽的明顯了！

“沒說沒說，屬下也只是胡思亂想的，那什麽，老大你忙著，屬下我就先告退了屬下。”說罷直接溜了。

這天到了於吉境內，阿古塔帶著一幫部落士兵等候已久，見到眾人來，都皆大歡喜，沖過來跟大家夥一一擁抱！

委實於吉部落平時也不見幾個生人，更何況這些都是熟人，見到自然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