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鳳海和雲飛龍兩個人中肯定有一個要去燕雲關,我瞧多半就是胡鳳海,那雲飛龍要去哪裡?去臥龍關嗎?”李秋皺著眉頭道。
“瑯琊有雁蕩王和林東陽在,不說是鐵板一塊,也不會再發生什麽變故了,所以臥龍關也不需要大將去鎮守了。”蕭辰道。
“那會去……哎呀,難道是要去落馬坡取代慕容恆?”李秋道。
“這怎麽可能呢?”蕭辰道,“就算是取代慕容恆,那也得是李萬雲或者李巖去。”
“再說若要雲飛龍去,那皇上肯定要先召慕容恆進京的!”馮軾道。
慕容恆的兵權,是隨便誰去都能取代得了的嗎?
別說什麽雲飛龍了,就算是朱嘯川都不行。
“嗚呀!”李秋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如此啊!”
皇上是要讓雲飛龍接管海寧灣的防務!
大概可能也許說不定就是如此,蕭辰和馮軾兩人一起點頭。
那你們為啥不早點說呢?
“你自己應該想到的。”蕭辰道,“再說若是早跟你說了,你情緒一上來先撂挑子不乾,那就不好看了。”
“所以我忙乎了一溜十三遭的,都是為人作嫁衣了唄?”李秋感覺自己這半年多來耗費的所有心血,全都付之東流。
“你為的那個人是皇上。”馮軾道,“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怎麽你們兩位都以為本王的氣度很大嗎?”李秋感覺渾身無力,透心的涼。
“你連這麽點氣度都沒有,還怎麽做王?”蕭辰道。
“你有氣可以,但就不能沒有度。”馮軾道,“再說事情也許未必就如你我所想的那樣,也許皇上只是讓雲飛龍做海寧將軍,節製陸軍兵馬,水師還是你的,也許會任命他做你的副將,你還是做你的大都督。”
“也許皇上就是顧及你的情緒,所以才遲遲沒有下這個決斷。”蕭辰道,“但咱們皇上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他想要做的事情,一般就也不會改變。”
“其實小王爺你也真不該有什麽情緒。”馮軾道,“你來的時候本就兩手空空,現在空空兩手,其實也沒有失去什麽。”
“但你得到的可就多了。”蕭辰道。
“我能得到什麽呢請問?”李秋已經在強自壓抑心中的怒火,盡量不爆發出來,否則可能會說出什麽對父皇也十分大不敬的話來。
“人心。”蕭辰道,“公道自在人心。”
“呼……”李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公道在人心,可人心並不公道啊。”
“其實小王爺你感覺失落也是好事兒。”馮軾道,“說明你在海寧水師上,的確是傾注了很多心血,這至少說明你辦事得力,皇上看在眼裡,定會記在心中。”
“但你這個失落也只能藏在心中,不該表現出來,否則你就又犯了一個之前犯過的錯誤。”蕭辰道。
“操之過急?”李秋倒是一點即通。
“對嘍!”蕭辰和馮軾兩人一起撫掌而笑,彼此對視一眼,都頗為欣慰的樣子。
不是你們兩位還能笑出來?我都要哭了我!
蕭辰說如果你心裡實在堵得慌,想哭就哭吧,但是哭完了,擦幹了眼淚,就還得老老實實的去給皇上盡忠,給父皇盡孝。
“蕭辰,要不然我去你燕雲郡,做燕雲王得了?”李秋忽發奇想。
“恁麽地倒也使得。”馮軾摸著胡子呵呵笑。
“小王爺啊,你不能因為皇上摘了你的桃子,你就要摘我的桃子吧?”蕭辰先是一愣,隨即便苦笑起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李秋道。
“我答應有什麽用?”蕭辰道,“你去問問皇上,看他答不答應?”
不是說不讓你去摘我燕雲的桃子,事實上我甚至可以雙手奉送給你,但我燕雲郡的桃子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我送給你,你也吞不下去。別說你了,你老子李萬疆都不行!
特麽的你小子也不怕撐死?
“我還真就去問他也不怎麽!”李秋來了強脾氣。
“那你現在就去,我就在這裡等你。”蕭辰道,“只要皇上準了你,我也不去西域了,就跟你回燕雲郡去。”
“你以為我不敢?”李秋站起身來。
“你小王爺有什麽不敢的?”蕭辰端茶喝水,“去吧,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那我真去了昂!”李秋說走就走,走到門口才回頭。
去吧去吧,蕭辰和馮軾兩人卻湊在一起聊起了別的事情,都沒有抬頭瞧他一眼。
“好,你們等著!”李秋跺了跺腳,直接出門而去。
卻也沒有進宮,而是信馬由韁,溜達到了兵部,心裡鬱悶,想要找林麒聊聊。
可林麒卻也不在,說是剛被皇上召進宮去了……
林麒不知道皇上忽然召他進宮有什麽事兒?一路上心中盤算,將所有皇上可能要垂詢的事情全都過了一遍。
卻不料皇上竟然要他作詩?
“蕭辰不日就要去西域給朕辦差去,朕欲待作詩或者填詞一首給他壯壯行色,叵耐一時心裡想不出什麽好字句來,就想讓愛卿幫著代筆一下子,愛卿你可也願意嗎?”李萬疆笑的特別親切。
“臣遵旨!”林麒忙道。
“那你就填詞一首吧。”李萬疆大喜,“咱們來個雄壯點的……就是破陣子你可也能填?”
“臣勉力為之。”林麒道,“只怕才疏學淺,字句粗鄙,貽笑君王。”
“胡說胡說。”李萬疆笑道,“你可是朕親點的狀元郎,怎麽能才疏學淺?”
“哎呀,臣失言,臣有罪!”林麒主要是心裡一直想著其他事情,根本沒想到李萬疆急慌慌的找他竟然是這種小屁事兒,心中兀自疑惑中,所以才會對答失誤,但這也算是正常的,畢竟他一個年輕官員,見到皇上就該惶恐些。
太冷靜了倒也不好。
“起來起來,坐下坐下。”李萬疆不但親自讓座,還親手給他磨墨……
皇上啊,這可萬萬不敢當啊!
“咱們君臣如父子,難道你見到東陽也是這般戰戰兢兢的?朕給你磨墨,你慢慢的想詞即可。”李萬疆對自己喜歡的臣子,向來也不吝親熱。
“回皇上話,臣見到臣父時,比見皇上還要緊張呢。”林麒這會兒倒也不緊張了。
還順口跟皇上開了一個無傷大雅,但卻透著親近的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