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幾天就要啟程了。”蕭辰道，“對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皇后也要回落馬坡省親去者……”

“知道了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還特麽的不是一樣！皇后省親跟我有什麽關系？”李秋大發脾氣，“父皇不甩我，你也不鳥我，大家夥都不理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休要管我的死活！”

“咦？小王爺緣何如此消沉？”蕭辰笑道。

“你還笑……”李秋氣的鼻子都歪了。

“蕭侯爺是笑王爺你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馮軾從後面走了出來，也是面帶微笑。

難怪李秋如此生氣，人家都被父皇耍成啥樣了？你們一個是我大哥，一個是我老師，屬於是本王我最親近的人了，可是你們不但不替本王我擔憂，卻都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像話嗎！

還什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是也沒有禍，但肯定也沒有福！

“先生有何高見？”蕭辰問道。

“那也不敢……怎麽皇后要去省親？這事兒應該宣告天下的吧？”馮軾道，“既然臨行之前還秘而不宣，那大概也不宣告了。”

“是秘密成行。”蕭辰道，“先生你可別告訴別人哦。”

“那你蕭侯爺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馮軾道。

“皇上已經決定要讓雲飛龍去海寧水師代替小王爺大都督一職，將段奇雲和鐵摩勒兩人調到臥龍關去做主將和副將，還要他們在那兒設一個馬場，又問我要了三千匹戰馬……”蕭辰道。

“嗯……皇上這事兒做的徹啊。”馮軾瞇起了眼睛。

“其實我還得感謝父皇，他好歹還給我留下張恆了。”李秋陰陽怪氣的說。

“既然是雲飛龍去，張恆也不能留。”蕭辰道，“一山不容二虎啊，更何況一頭白虎，一頭黑虎。”

“好啊，那就乾凈啦！”李秋大聲道。

“這個時候皇上怎麽會忽然恩準皇后回家省親呢？又要在臥龍關開設馬場……”馮軾皺起了眉頭，“難不成皇上他是有意用兵西域？”

“哎呀，你老先生真是深謀遠慮，見微知著哪！”蕭辰心說這老頭兒真特麽的精明。

“果然是這樣嗎？”馮軾其實只是根據這兩個跡象做出了一個假設而已，聽蕭辰這麽說，看來是猜中了？

“皇上可也沒有明示，我只能說是咱們爺倆兒想到一塊去了。”蕭辰道。

李萬疆同意慕容丹秋回西域去省親，當然就是跟慕容恆示好之意，表示朕我對你，是一點疑心都沒有的，也並沒有將你唯一女兒當成人質的意思。

朕做事如此敞亮，你慕容恆好意思起什麽異心嗎？

若是之前你也許會有異心，但現在朕已經徹底清剿了天玄會，前朝余孽蕭星漢也已經跑路，從此之後，再也難成氣候。

還有李巖和林東陽到了瑯琊郡後，大刀闊斧，隻用了數月時間就將李昌殘部也都清剿的乾乾凈凈。

至於說那個傳說中的前朝太子朱元啟，只怕就是天玄會人杜撰出來了，早就死了也說不定，就算是活著，也根本無法對朕的江山造成任何威脅。

這其實也就斷了你老公爺的一切念想……當然你老公爺也許根本沒有這個念想。

但無論如何，慕容恆還是通曉大義的，他也許會造反，卻絕對不會跟西域人勾結，這一點李萬疆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李萬疆若打算將來用兵西域的話，必須要好好的撫慰這位老臣之心。

還有就是在臥龍關設立馬場，豢養戰馬的用意也肯定是針對西域，難不成還能針對燕雲郡？若是那樣的話，就也不會告知蕭辰，還問他要戰馬了……

瑯琊郡的西北部跟西域接壤，而段奇雲和鐵摩勒兩個又都是瑯琊人，對瑯琊郡的地理人情都非常熟悉，將來若是用兵西域的話，他們兩個就也堪足任用。

而這兩位都是李秋的人，所以將來若是打起來的話，也許就會……

“這麽說……”李秋聽了蕭辰和馮軾的一番分析之後，心情也就漸漸豁然開朗起來。

“這也只是我們兩個這麽說說而已。”馮軾道，“皇上究竟是個什麽章程，那誰也不知道。”

“但我還是那句話，真金不怕火煉，百煉才能成鋼。”蕭辰道，“也許皇上就是拿你小王爺當成仙丹來煉呢？你可不能被煉廢了昂。”

“小王爺你征討瑯琊一戰，證明你是會帶兵的，參加會試名中一甲，說明你是會讀書的，查辦程友文，說明你是會辦案的，籌建海寧水師，說明你是有建才的，這些事兒大家夥都瞧在眼裡，皇上想必也都記在心上。”馮軾道。

“但你還是太年輕了，遇到事情還總是想不開，你之所以想不開無非是兩個原因，第一是操之過急，第二則是不顧大局。”蕭辰道，“海寧水師固然是你心血鑄成，但你不能只是疼你這個水師啊，難道天下其他兵馬，你就都不疼了？”

“你是做王的人，不是做將帥的人。”馮軾道，“你要胸懷天下，兼顧四海，可也不能只是在乎海寧這麽區區一隅，水師這麽區區一軍，正所謂一人向隅，滿座不樂！我且問你，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

“不若與人。”李秋道。

“與少樂樂，與眾樂樂，孰樂？”蕭辰問道。

“不如與眾。”李秋道。

“你既然懂的這個道理，那就是孺子可教了。”馮軾笑道。

“皇上也必然甚是欣慰。”蕭辰道。

“餓了昂！”李秋起身沖著外面嚷嚷，“有什麽吃的趕緊弄一點來，再搞一點酒，今兒我先替蕭大……蕭大侯爺踐個行！”

既然李秋想開了，那就該商量接下來的事情了，首先說張恆必須得辭職，他留在海寧水師肯定不妥。

但林子瑞和劉海山兩人官職低微，又是水師將領，就也不必辭職，雲飛龍去了，也必然會重用兩人。

張恆辭職後，乾脆也讓他去臥龍關算了，或者做個沙洲關將軍也行，官職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將來做好準備。

至於小王爺你，也別在家裡閑著了，去跟皇上討個差事做。

我瞧你去臥龍關跟段奇雲和鐵摩勒養馬就也挺合適的，這也不是什麽低賤的差事，說是太子也得洗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