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習慣地查看周圍的情況,發現之前擰錯箱子的男人也在這節車廂。
他坐在前面。離周林隔有七個排位。
那男人不認識周林。
之前,他坐那位子的前後,沒有左顧右看。再加上周林低頭看書。所以,那人不知道周林就是在他倆後面坐的人。
周林發現了這人後,馬上移開了目光。
你死盯著人家,人家肯定感到奇怪。
不過,周林沒有正眼看他,卻是用眼角在瞅。
那男人坐在靠著過道的外邊,坐在靠窗的位置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那女人是個外相型的人,她坐在那,沒有停止過說話。不斷地同對面的人說話。
時間一長,他就與那個男人熟悉了,兩個人說笑起來。
這時候,周林看到了那個男人的動作,便肯定了他是日本人。
之所以肯定他是日本人,那是因為,那個男人在笑的時候,用手遮住了自已的嘴巴。
這個習慣性動作,中國人很少有。但日本人很普遍。
日本人在笑的時候會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少日本人認為張開嘴大笑這種行為是粗俗的表現,因此很多人會選擇遮著嘴笑,有人在吃東西的時候也遮著嘴。
在日本傳統中,不讓別人看清自己的表情被視為一種美德,因此用和服袖子遮擋臉部這種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那個男人也許被那女人的話引得很開心,所以有一點忘乎所以。
也可能是他剛來中國,那習慣一時改不過來。
但是就是這麽小的一個動作,卻讓周林給捕捉到了。
從而讓周林猜出了他的身份。
如果沒有換皮箱的事發生,周林也不會去注意那個人。
日本人在中國有很多的人。他們從事各種行業,所以,日本人不稀奇。
稀奇的是,為什麽要掩人耳目,偷偷地換皮箱?
周林分析了一下。
應該是上海火車站的檢查較嚴。如果直接擰皮箱進候車室,肯定在入口處要受檢查。
檢查出來了,那就危險了。
所以,他們采取了換箱的辦法。
先到的那個男人,有辦法不受檢查進入候車室,所以他帶了東西先到。
也許他是車站的人或者列車員。
只有這兩種人能隨時進出車站,不受檢查。
於是,後來的人,擰了一個與先來的人一模一樣的皮箱,在座位上,進行了調換。
分析結束後,周林拍了自已的大腿一下,暗中稱讚自已:“你真聰明!”
證明了對方是日本人,很有可能是見不得光的日本人。周林就想搞清楚,他想幹什麽?
要想弄清楚這件事,得打開皮箱看看才知道。
這個想法不可能實現。
火車的車廂上這多的人,就算周林想偷,也沒這大的膽子。
鬧出了外交糾紛,周林再厲害也要受影響。
報紙一登出來,周林的相片與大名就聞名天下了。
那樣的話,何談去七師,何談今後的工作?
所以,只能智取。
智取說的容易,做的難。
火車到無錫後,不少的人都睡覺了。
那個日本人也閉上眼睛在睡覺。
他的那個皮箱,沒有放到行李架上。而是立在自已的座前,在兩腿中間。
也許他的動作讓人注意了,這時,一個人來到了日本人的對面。
剛好這個位置的人去上廁所了。這個人便坐了下來。
坐下來後,這人便低著頭,就象睡著的樣子。
而他的手,伸向了皮箱。
這時,一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小偷的手。
這雙手就是那個日本人的。他沒有睡覺,小偷一坐下,他就警覺了。
在小偷動手時,他便抓住了小偷的手。
小偷一看,是個難對付的人。便說:“我只是想睡覺,不小心歪了過去。我馬上離開。”
日本人也不想找麻煩,便松開了手,放小偷離去。
小偷起身,轉身離開。隨同他離開的還有兩個人,應該是那小偷的同夥。
日本人感到自已做對了。
在這火車上,如果他執意要抓小偷。那麽乘警就會出面,就會提出打開皮箱查驗。
再說,跑這條線的小偷,肯定與乘警認識。說不定還上供過。在這種情況下,讓一步,海闊天空。何必去找麻煩。
周林看到了日本人那邊發生的事。便知道在車上不能達成願望。
索性,周林便閉上雙眼,眼不見為淨。
火車終於到了南京,在火車快到南京的時候,車上的人都行動了。
拿行李的,抱小孩的,都在準備。
周林也行動了。
他乘機會先去了後面的車門處。
日本人座位靠近後車門,那麽他肯定是從後車門下車。
周林想先下車,然後再找機會跟著那個日本人。
自已帶的東西不多,一個包而已。相比較,日本人的皮箱很沉。他出了站後,肯定會坐黃包車走。只要盯住他,跟著走一路,就能跟蹤下去。
周林下車後,發現自已猜錯了。
日本人沒有從後面的車門下車,而是從前面的車門下車。
他的速度很快,三擠兩擠地,就擠到了前車門,快速地下了車。
下了車後,日本人便快速地向車站出口奔去。
很快就出了車站出口。
剛好這時,周林也出了站。
日本人出站後,走了幾十米,便站住了。
這時,在日本人的面前,出現了三個人。
其中的一個人正是那個小偷。
那小偷攔在日本人的面前,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小刀。
“狗日的,將老子的手腕都扭斷了。”
日本人放下皮箱,“你們想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乾你了!你打了我兄弟,那我就給你放血。”左邊的一個人說。
右邊的一個人說:“同他囉唆啥?直接滅了他,拿了錢與皮箱。”
正面的小偷獰笑著:“小子哎,怪就怪你不開眼。殺!”
喊了一聲,正面的小偷揮刀衝上前去。
日本人看到小偷的動作,身子一閃,便躲過了刀鋒,日本人的右手,在小偷的右手腕上一砍,小偷的手腕受擊,疼痛起來,那刀子便掉在地上。
日本人乘機一腳踢出去,正中正面的那個小偷的下部。那小偷捂著下部攤在地上。
“哎喲!我的蛋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