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小年都會在睡前做俯臥撐。

　　第四天，小年等到那三個人睡著了。便悄悄地出了宿舍。

　　之所以第四天出去，是因為前三天，他在熟悉環境，熟悉地形。還有，他發出了接頭的暗號。

　　還有就是，他要試試，有沒有人監視他。

　　第二天他就出去了，到一團轉了轉。沒有看到人監視。

　　第三天，他去了三團轉了轉，也是很安全的。

　　二團，他轉了好多次，確認沒有人跟蹤。

　　於是，小年放心了。

　　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在飯堂的轉角地方的牆上，畫了一個小鳥。小鳥靠在一棵樹上。準確的說，那不是樹，那是人。

　　這叫小鳥依人。

　　在小年畫完了牆畫後，周林路過看了。

　　還有不少的人看到了。當然，沒有人去在意。以為是無聊之作。

　　關在軍營中，不能出去，活人也會憋死。出現一些小事也是很正常的。

　　周林看了後，回來向周團長報告了。

　　周團長說:“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就盯著小年，看他同誰聯系。不用阻攔，只要記下人就行。”

　　“是！”

　　周林的宿舍斜對著小年的宿舍，他與鄭三福，分成兩班，晚上盯著小年。

　　等到今天，小年終於出來了。

　　今天正是周林值班，他沒有弄醒鄭三福，而是自已跟了上去。

　　周林現在的偵察術達到了高級，他隨時將自已的身子隱在環境中。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

　　跟了幾百米，跟到了大食堂。

　　這個時候的大食堂，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整個炮兵師，要說什麽地方安全，肯定是大食堂了。

　　公共區域，誰都能來。誰來了都沒有人懷疑。

　　大食堂，也就是找吃的地方。如果你肚子餓了，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大食堂。

　　小年是來找吃的嗎?

　　看起來很象。因為來了後，他直接去了餐窗的第三個窗口。

　　小年就坐在三號窗口，背對著窗口，面朝著食堂的大門。

　　如果有人從大門進口，他就能第一時間看到。

　　“想要吃什麽?”

　　這時，窗口內有人說話。

　　小年沒有回頭:“我想吃油炸黃泥鰍。要加重鹽。七分熟。”

　　“沒有黃的，只有黑的。鹽可以放，幾分熟沒把握。”窗口內有人回答。

　　這是暗號，他們對上了暗號。

　　小年說:“這三天很苦很累，宿舍的三個王八蛋天天欺負我。”

　　“你沒有反抗嗎?”

　　“沒有！怕反抗後影響大了。”

　　“小人之見，在其他的地方可能怕鬧出影響。但是在炮兵師，絕對沒問題。不怕你鬧，就怕你不鬧。不鬧的人在人們的眼中，就是膽小怕事的人。而鬧大的人就可以得到長官的注意並看重。”

　　小年沒想到會這樣:“真的?”

　　“我會騙伱嗎?二團新來的那個叫周雙木的人。”

　　小年一楞，我認識啊。

　　“那小子的被子被人丟了，床鋪被人佔了。他二話不說，同那人對了一拳。一拳就將那人的拳頭骨給打碎了。結果，他屁事都沒有，分配時被幾個團長搶著要。”

　　小年被震驚了。原來那家夥這麽凶！

　　這時，小年知道自已錯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對了，老顧讓我告訴你，

他給你家人匯了一筆錢。”　　“太好了！有了這筆錢，我老娘的眼睛就可以動手術了。”

　　這時，窗口內伸出了一隻手，手上有一塊熟牛肉。

　　小年聞到了牛肉味，立即搶了過來。

　　“牛肉有味，容易被人聞到。只能在這裡吃。”

　　小年象一個餓鬼一樣，飛快地吃完。

　　吃完後，小年說:“感覺到這是最好吃的牛肉。”

　　“這就是普通的牛肉。主要是你幾天沒沾葷，吃起來才特別好吃。”

　　小年向內丟了一百法幣:“以後每次見面，都給我弄些吃的。”

　　那人收了錢:“沒問題！對了，你在師裡小心。新來的人都會被政工處的人盯一段時間。”

　　小年不在乎:“原來是政工處的人。我說感覺到有人盯著。談正事吧。”

　　“好！”

　　“上面要炮兵師的布置圖與座標圖。”

　　“這很難辦！我接觸不到那方面。我只是後勤部的一員。”

　　小年問:“那你有沒有認識的參謀之類的人。”

　　“這就多了！三個團的參謀，我認識好幾個。他們貪吃，經常帶酒來，我出菜他出酒加餐。”

　　小年笑了:“那就沒問題。你可以灌醉他。”

　　“我的酒量不行！喝了半斤就說糊話了。所以，我從不喝多酒。”

　　小年表揚道:“做的很好。但是，我讓你喝，就沒有問題。”

　　“問題在我身上。 ”

　　“我有解酒藥。只要你吃一粒解酒藥，就可以喝一斤酒不醉。兩粒解酒藥，可以一斤半不醉。兩粒以上，就沒有用了。”

　　“有這好的東西?給我幾粒試試。我將他們幾個喊來，看到時誰倒誰站著。”

　　小年答應下來:“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帶來。還有，如果你請他們吃飯，一定要喊我。”

　　“你也想吃喝。”

　　小年解釋:“我來幫你。那些人醉了，不一定能問出東西來。我來後，就可以讓他們乖乖地說出他們的秘密。”

　　“好，就這麽定。”

　　小年說完後，便離開了窗口。他的手上拿著一個冷饃饃。

　　這樣子，就象那餓了的士兵。

　　那個窗口在小年走後，便關上了。一陣腳步聲遠去。

　　周林先看著小年走，又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這才從大食堂的一張餐桌的下面鑽出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周林搖了搖頭:“不知對方的人是誰。”

　　這個人能夠拿出來一塊熟牛肉，說明他就是食堂的內部人。

　　不過，周林還是感到高興。

　　有收獲了不是。

　　小年動了，終於確定了他有問題。

　　還有就是，知道了在炮兵師內有內奸。這個內奸認識顧尚。這就說明，顧尚他們盯上炮兵師很久了。而且派人打了進來。

　　當然，他們派來的人，還能打入要害部門。這是萬幸的。

　　可是，如果按小年所說，他們灌醉了參謀後，那麽參謀知道的情況，不就等於他們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