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將說:“他一個少將司令，去陷害一個上尉中隊長，可能嗎?”

　　周林:“當然可能。因為這個中隊長向上舉報了原司令貪汙受賄的罪行。”

　　上將又問:“他怎麽知道司令貪汙?”

　　周林解釋:“要塞有十八個大炮台，還有幾十個小炮位。每年南京調撥下來的錢，就是讓要塞修護炮台與炮位。二中隊的炮位下撥費用是一萬元，結果，修護的人隻來刷了一次白灰。這樣看來，是煥然一新。但是，其實什麽都沒修。花費的不夠五十元。”

　　上將明白了:“所以，要塞的每年一百多萬修護費，就這樣被貪沒了。”

　　周林點頭:“據石先剛交待，五年來，他們貪了一千五百多萬。石先剛拿了十九萬法幣。”

　　上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馬上去審訊！這種人，多活一天，就是我們的過錯！”

　　晚上，戴栗將周林找來。

　　兩個坐在客房中，喬紹文送來了可口的酒菜。

　　戴栗說:“審訊出來了。”

　　周林問:“結果如何?”

　　“有石先剛的撿舉在前，他們又能堅持多久?最後，都撂了。”

　　周林問:“那錢能追回多少?”

　　“一半。也就不到七百八十萬。”

　　周林楞住了，每天山珍海味也吃不了那多錢。

　　“原司令與參謀長在上海買了房屋。現在那裡成了日佔區。拿不回了。幸好他們存錢的銀行是中國銀行。我們通知了後，銀行便凍結了他們的帳號。將那些錢轉到國庫中。”

　　周林問:“如何處理石先剛?”

　　“這事爭了很久。有的人要嚴辦。我提出他是汙點證人，才保住他的命。判肯定會判，不會死刑。就是判也就幾年。到時他家中活動一下，坐幾年就出來了。”

　　周林明白為什麽有人提出嚴懲。

　　你一個下級軍官，最後出賣了你的上司。這種人沒有誰希望他活著。

　　但是這一回的案子，主要是石先剛的交待才引申出來的。他有大功。所以，這才沒有往死裡整他。何況又有周林與戴栗的面子。

　　說完了貪汙案子的事後，戴粟又問:“內奸的事查的怎樣了?”

　　“一直都在查。就是石先剛的事也沒影響到內奸案子的調查。”

　　“有好消息沒有?”

　　“有！”

　　“說出來聽聽。”

　　周林敬了戴栗一杯酒，這才說:“我在全要塞的軍人中，查找那個與我接頭的時間段不在要塞的人。”

　　戴栗笑了:“我猜到你會這樣查的！結果如何?”

　　“經過層層排除，最後只剩下三個人。下一步，我們就會調查這三個人。”

　　“行！明天去要塞，宣布要塞新的頭目的任命。你隨我們一起進去。”

　　“是！”

　　第二天，上將在警備司令帶的一千多警衛的保護下，來到了要塞司令部。

　　要塞的全體軍人，都集中在操場上站立，等待訓話。

　　上午十點，上將等人來到了主席台就坐。

　　要塞的一位副司令主持了這個會。

　　這個人新調來才三個月，所以身子是乾淨的。這回留下來，繼續當副司令。

　　輪到上將講話。

　　上將走到了話筒前面，說:“我剛才去看了你們的炮台炮位。”

　　台下的人都看向他。

　　“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表面那一層石灰得漂亮。可是，將那層石灰去除。

露出來的就是破舊的炮台。你們說，這是為什麽?”　　下面的人沒人敢說話。

　　“我們對伱們要塞已經夠好的了。你要錢，我們給錢！你們要物資，我們給物資。但是，你們回報的是什麽?”

　　上將抬高聲音:“小日本正在上海打我們。上海危急。也許南京也危急。我問你們，憑你們這破舊的炮台，能夠迎接日本軍隊的炮擊嗎?能經住日軍飛機的轟炸嗎?”

　　眾人都低下了頭。

　　上將說:“委座命令！”

　　台下台上的所有人全體立正。

　　“委座有令，嚴查江陰要塞貪汙受賄的事件。凡牽涉到的人，全部軍法處置！”

　　全場大喊:“是！”

　　上將繼續說:“為此，國防部委任了新的江陰要塞的司令及各總隊長的任命。”

　　隨後，一位中將上前，宣布了江陰要塞的新任高層名單。

　　除了那個保留的副司令外，還新增了一個副司令。就是原來的政工處長。副司令兼政工處長。

　　這一回，跟著周林的身邊跑前跑後，他也立了功。

　　司令部的人換了一大半。總隊長換了兩個。

　　新任命的人都是從南京帶來上任的。

　　原來有問題的七個人，有兩個總隊長，還有司令部的人。

　　剩下的一個總隊長，長期住院，沒有參與到貪錢的行為中。他這也是因禍得福了。

　　上將走了，留下了一個中將。

　　中將將負責領導修護要塞的炮台。

　　日本人馬上要打過來了，不穩固炮台，怎麽打仗?

　　戴栗也沒有走，他要主持內奸的查找。

　　在政工處的周林的辦公室。

　　戴栗坐在長沙發上，周林與政工處長坐在兩邊的單人沙發上。

　　政工處長在匯報。

　　“在特派員的指導下，我們對全要塞的上尉以上的軍官，進行了排查。”

　　戴栗問:“為什麽是上尉以上的軍官?”

　　周林解釋:“與我接頭的那人的氣質。本來我想定在少校以上的軍官。但是為了網大一些，所以就定為上尉以上的軍官。”

　　“繼續說。”

　　“是！我們釆取查紅黨的名義，對所有在冊的人進行了詢問。詢問他們在那一天內的活動情況。要求每一個人交出真實的可經調查的行為報告。”

　　戴栗問:“那你們不怕那些被調查的人懷疑你們在查內奸嗎?”

　　周林:“不會的。調查的時候，正是發生了紅黨案。也就是這時候我們進了要塞。我們進來時，就已表明了，我們是來抓紅黨的。所以，他們想不到我們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戴栗點點頭，問:“查出了多少人?”

　　政工處長報告:“第一次分辯，名單有十七個人。經過第二次調查，剩下了五個人名單。最後，又排除了兩個人，剩下的嫌疑人是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