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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貴婿》第472章 情人
情人!

 當銀如命毫不在意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僅僅是李辰安吃了一驚,蕭包子和溫小婉更是心裡一震。

 一來是對銀如命這一身份極為驚詫,二來,這個詞帶給了他們某些觸動。

 李辰安這一刻想起了前世。

 上輩子沒有妻子,卻有情人。

 很多的情人。

 妻子和情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妻子只有一個。

 妻子才是根。

 情人……只是可欣賞的花,可把玩的花瓶。

 妻子是避風的港灣。

 港灣不會動,不會變,它永遠都在那裡。

 它還會永遠亮著一盞燈,等待著那個還沒有回家的男人。

 情人是精神慰藉之所,但往往在那慰藉之後,卻令人更加空虛更加迷茫……有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也有人心懷愧疚轉身去尋找那盞指引自己回家的燈。

 他默默垂頭,拿起了筷子,將碗裡的那四寸之物夾起放入了嘴裡。

 他細細的咀嚼著,味道不錯。

 這輩子重活一世,他需要的是那靜謐的港灣,他不需要去找尋那精神的慰藉。

 溫小婉此刻所想卻不是這樣。

 她聽到這句話之後,她的眼漸漸的亮了起來——

 情人那也是愛!

 是更加無私的愛!

 她可以什麽都不要。

 名分、名聲、家庭、財富,凡此種種,至少現在的她覺得這些都不重要。

 她可以獨守空房,隻為等某一天李辰安的到來。

 然後再默默地目送他離開。

 再繼續等待。

 周而複始,花開花落,直到某一天人老珠黃容顏不再。

 他是寧國攝政王。

 他已有了鍾離若水和這個蕭姑娘。

 那自己能成為他的情人就好。

 江湖很大,當情人的女人不少。

 有的為了錢財,有的為了炫耀,也有的苦苦煎熬隻為某一天能熬出個頭來。

 她不是。

 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能夠成為他的女人就好。

 “我年輕時候還算是有幾分姿色吧。”

 “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

 “男人……哪怕是如秦林這樣的男人,哪怕他娶了如花似玉的盧風鈴……他依舊會在外面覓食。”

 “我……我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秦家的人個個風流倜儻,還頂著琴劍山莊的耀眼光環。”

 “那一夜,他滿臉淚水。”

 “那一夜,我舉起了酒杯將自己灌醉……我沒有抗拒。”

 “就那樣,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嫁人,也沒有去喜歡過第二個男人。”

 銀如命忽的自嘲一笑,舉杯:“不說那些了,你們可得把你們的男人看緊了,這稍不留神……指不定他在外面就築了不知道多少個巢!”

 蕭包子此刻忽的問了一句:“那……你們可有孩子?”

 銀如命端著酒杯的手停在了空中。

 她的眼在那一瞬間變得空洞了三息。

 但她很快就又牽強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麽?

 除了她自己,恐怕無人知道。

 李辰安微微一歎: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所有的遇見,都是命中注定。”

 “來,喝酒!”

 蕭包子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牛。

 銀如命又喝了一杯酒,又問了一句:“周園的高手一定很多,你們究竟有何依仗?”

 李辰安微微一笑:“大宗師燕基道,當已抵達了周莊。”

 銀如命一怔,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

 ……

 夜已黑。

 風漸起。

 雪很大。

 就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夜裡,燕基道抵達了周莊。

 他沒有去找任何一家客棧。

 他也沒有去周園。

 他去了距離周莊十八裡地的周山。

 綿延數百裡的周山到了這裡便是盡頭。

 周山很高。

 四野無人家。

 可偏偏周山的一處極為隱秘的山谷裡卻有兩盞燈火。

 他站在距離那燈火不遠處的一顆樹梢上,背負著雙手,看著那處的燈火皺起了眉頭。

 那裡,本應該早無人住。

 那裡,本應該已無人知曉。

 那裡,他原來很熟悉,現在……依舊很熟悉。

 那裡的燈,已有十五年沒有再亮過,可偏偏今兒個它卻亮了!

 除了她,還會有誰會點上了那兩盞燈?

 莫非是某個入山碰巧找到了那木屋的獵戶?

 不會是獵戶。

 獵戶會點亮屋裡的燈,不會點亮外面的那盞燈!

 那是一處並不寬闊的木製小樓。

 一盞燈掛在了小樓外面的屋簷上。

 一盞燈亮在了屋子裡。

 燕基道落在了這小樓的門前。

 他看著這扇虛掩的門,卻遲遲沒有伸手將它推開。

 他抬頭望著這扇門的門楣處。

 那裡掛著一串風鈴。

 風鈴已顯得很是陳舊,但當風吹來的時候,它依舊搖擺著發出了叮叮當當的清脆的聲音。

 就像在招魂。

 又像在迎接回家的人。

 這裡本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在京都。

 那個家雖然每個夜裡都燈火通明,可在他的心裡,那個家是漆黑的。

 是冷冰冰的。

 是令他內心極為排斥的。

 這裡卻不一樣。

 這裡雖小

 雖簡陋。

 卻偏偏是他眷顧的家。

 同樣是女人。

 但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區別偏偏就那麽大。

 他隻認這個家,因為他的心裡只有那個女人!

 聽著這風鈴聲,看著這串熟悉的風鈴的樣子,燕基道的眉間隱隱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不願再去回憶從前。

 但從前的記憶卻偏偏又是那般的刻骨銘心,仿佛就在昨日,就在眼前。

 那串風鈴是她掛上去的。

 她說聽到風鈴聲響起,就會覺得是他回來了。

 那是她的期盼。

 是她的守望。

 是他和她共築的巢!

 他不允許有任何人侵佔了他和她的巢。

 哪怕這是一處空置了十五年之久的空巢。

 燕基道起了殺意。

 可偏偏就在這時,裡面有水流聲響起。

 這聲音他很熟悉。

 屋裡有一處溫泉。

 十五年前,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這大雪紛飛的夜裡,泡在那處溫泉中。

 用瓢舀起那溫暖的水澆在他的身上。

 一模一樣的澆水聲。

 這該死的!

 他居然汙了那一池溫泉!

 他正要推門而入,屋裡有一個聲音傳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果然還是來了。”

 “可惜,你那情人卻已化為了一堆白骨。”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讓我也學她那樣給你搓搓背。”

 “但我肯定沒有那狐狸精的手藝好,可我還是想要試試。”

 燕基道落在門上的手忽的一僵。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也很討厭。

 她是他的妻子麗陽公主寧暮雪!

 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

 也有一張很美的臉。

 還有一具傲然的身體。

 卻偏偏生了那一副蛇蠍般的心腸。

 她怎麽會在這裡?

 她怎麽知道這裡?

 燕基道深吸了一口氣,有一陣風來,那盞燈籠在風中搖曳。

 那風鈴聲又再次響起。

 他沉默片刻,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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