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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裝了,我老婆是精絕女王》第一百五十三章 義莊
攢館說白了就是古時的義莊!

 這附近的許多寨子裡都有漢人,他們不是躲兵役,就是逃租欠稅跑過來的,

 也有少部分是往返於城寨之間的生意人。

 由於夷漢葬俗不同,這些人一旦死在山區,就等於客死異鄉。

 這種遭遇在舊觀念中是很忌諱的,都希望能把屍骨埋回到故鄉。

 但山路崎嶇遙遠,想把屍體運出山去是異常困難,不管是背屍的還是趕屍的,都是半年才有一次。

 在此之前,還沒有運出山去的死屍都集中存放在義莊裡。

 義莊由各個寨子湊錢雇人專職看守,類似的地方在湘西山區十分多見。

 榮寶聲音怯弱道,“山腰處有間荒廢許久的義莊,只是裡面還有個吃人的耗子精。”

 “耗子精?”

 眾人都是哈哈一笑。

 在偏僻山區裡聽聞精啊怪啊,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多半都是嚇唬人的傳說!

 而且對於他們這幫人來說,什麽怪事詭異沒見過,不就是在義莊裡避個雨嘛,有什麽可怕的?

 雪莉楊安撫榮寶,說可以再給他多加報酬,小家夥這才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老熊嶺上,雲霧繚繞、山路如絲,直到傍晚時分,隊伍才上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至此,那義莊也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只見義莊似乎是座荒廢的山神廟改建而成,破廟規模也是不小,前後分為三進,

 正殿的歇山頂子塌了半邊,屋瓦上全是荒草。

 冷月寒星之下,有一群群蝙蝠繞著半空飛舞,

 掉了漆的破木頭山門半遮半閉,被山風一吹,嘎吱吱地作響。

 別說,這義莊在如此情境下真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楊姐姐,你信我,這義莊不能進啊!”

 榮寶躲在雪莉楊身後,膽怯的小臉都快哭了出來。

 就當這時,

 “轟!”

 一道雷聲降落,伴著陣陣狂風卷來。

 白宇看了眼天色,“要下暴雨了,趕緊進去吧!”

 “別怕,跟著我們,不會有事的。”

 雪莉楊提著手電,就把榮寶帶了進去。

 一行人邁步進了正屋,見裡面停了七八口破舊的黑漆棺材。

 這些年中,裡面也不知裝過多少屍體了,棺前是木頭牌位,各寫著靈主的名字,

 屋中異味撲鼻,陰鬱沉積。

 馬大膽開過棺材鋪,也是眾人中最迷信的,出門做事,那是逢山拜山,過水拜水。

 此時剛進門,就在供桌上找出香爐,給棺材裡的死人燒了幾炷香,

 同時口中念念有詞道,“我等途經荒山,錯過了宿頭,在此借宿一晚,無心驚擾,還望列位老爺海涵…”

 胖子才不搭理他那一套,轉頭對著一口賣相不錯的棺材走了過去,“老胡,你說這棺材裡有寶貝沒有?”

 胡八一翻了翻白眼,“這裡的都客死異鄉的人,就是真有什麽寶貝,也都被義莊主人拿走了,哪還能輪得到咱們?”

 白宇也道,“胖子,這裡可都是僵屍,我勸你還是不要打主意的好。

 “僵屍?”

 “小哥你可別嚇我!”

 “嚇你?”白宇笑道,“胖子,難道你沒聽過湘西趕屍匠嗎?”

 胖子愣了愣,“好像是聽過那麽一耳朵,據說是趕僵屍的,怎麽,真有這事?”

 “當然是真的!”白宇道,“趕屍是巫術的一部分,和蠱毒,以及落女洞花,並稱湘西三邪!”

 “實際上,趕屍在清朝的時候就有出現,那時候犯人問斬也叫‘秋決’,各州府衙門每年秋分的時候,都會奉刑部的批文處決死牢中的死囚。

 本地的死囚處決後,都有家屬認領收屍,

 而客籍的死囚就需要在問斬後,被搬運回家鄉埋葬,通常就會請一些趕屍匠幫忙。

 聽說趕屍匠人有絕技,能讓屍體在運送途中不腐不臭。”

 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麽邪乎?”

 白宇笑道,“咱們倒鬥下墓實則也是往返陰陽兩界,趕屍並不稀奇。”

 “我曾聽說,一般在秋決臨刑的前一天,客籍死囚的親屬和同鄉,甚至是一些與死囚素不相識,但好做善事的善人,

 他們會聚在一起,湊一些銀子請來趕屍匠,

 行刑當天,趕屍匠在法場外等候。

 午三刻,刀斧手手起刀落,死囚人頭落地。

 再等到監斬官離開法場,趕屍匠即行法事念咒語,然後將被斬的客籍死囚身首縫合在一起,

 接著用準備好的朱砂塗抹在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

 且每處都以一道神符壓住,然後用五色布條綁緊。

 據說是因為這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

 以朱砂神符封住,是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之後,還要將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緊。

 相傳,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這樣做可將其魂魄留在死者體內。

 最後,還要在死者頸項上敷滿朱砂並貼上神符,用五色布條扎緊;

 再給死者戴上粽葉鬥笠。

 一切辦妥,趕屍匠大喝一聲“起!”

 客籍死屍便會應聲站起。

 趕屍過程中,不管什麽天氣,趕屍匠都要穿著一雙草鞋,

 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系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手執銅鑼,腰包藏著一包符。

 趕屍不能在屍後,而要在屍前帶路,

 一手敲打著小陰鑼,一手搖著一個攝魂鈴,

 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

 到死囚家鄉兩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屬,準備好衣衾棺材,

 等“死人”一到,立刻將壽衣帽壽鞋給死人穿戴齊備,裝進壽木。

 整個入殮過程,全由趕屍匠承擔,絕對不允許旁人插手和旁觀,

 說是在這些關鍵時刻,生人一接近屍體,便會有詐屍的危險…”

 然而話未說完,眾人手中光線皆是一暗。

 大廳裡一陣冷風刮過,

 暗下去的手電,突然變得一閃一閃,仿佛隨時都要熄滅。

 “怎麽回事?”

 胖子一邊拍打著手電,一邊埋怨馬大膽買的什麽西貝貨。

 馬大膽一臉無辜,“我…我之前明明檢查過,沒問題啊!”

 “別吵了!”

 白宇冷眼掃過四周,低聲道,“應該不是手電的問題。”

 就在白宇聲音落下的同時,擺在屋內的古舊棺板突然嘎吱吱的晃動了起來。

 緊跟著,

 “咯咯咯…”

 一道指甲摩擦棺材板的聲音,傳進眾人耳朵。

 榮寶嚇得已經抱頭蹲在了地上,“都說山裡有吃人的妖怪,有妖怪…”

 “小哥。”

 胖子咽了口唾沫,看向白宇。

 而白宇卻已經向那發出聲音的棺材走去。

 那種指甲摩擦棺材的聲音從棺材裡面傳進來,聽著直讓人牙酸。

 馬大膽打著哆嗦道,“胡爺,不會真詐屍了吧!”

 胡八一微微皺眉,他能感應到身上的戰國古劍隱隱傳來異動。

 於是出聲提醒眾人,“都小心點,這裡不太乾淨!”

 前面,

 白宇已經走到了那口棺材前,可那詭異的聲音再次平靜了下去。

 只有門外的山風嗚鳴作響,搖動草石古木,聽在眾人耳中,十分淒涼。

 白宇伸手想去打開棺材,卻被張起靈攔住。

 “怎麽了?”

 張起靈搖了搖頭,隻道一聲,“古怪!”

 見後者神情凝重,白宇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選擇開棺。

 轉過頭來對著眾人道,“咱們先用繩索在棺旁做幾個絆腳繩,屍僵不能彎曲,落腳必回絆倒,省的晚上休息時還要堤防著這裡。”

 眾人一聽,靠譜!

 於是便分頭去做。

 等將機關鋪好,眾人這才離開前廳,去到了後堂。

 院子裡,山風大作,嗚鳴不停。

 恐怕是要下場暴雨了。

 胡八一這時卻有些欣喜道,“望字訣下篇是觀泥痕認草色,雨後更有利施展!”

 白宇點頭,“那好,咱們今晚就在這裡休息,等明天一早就出發瓶山探查地形。”

 這時馬大膽在後堂尋了一圈,房屋有三間,不過其中兩間殘破的厲害,只有靠右側的一座空堂還算完整。

 白宇看了一眼道,“那應該是義莊裡唯一給活人準備的房間了,過去看看吧。”

 可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嗷嗷一嗓子,

 “鬼啊!”

 眾人一驚,慌忙衝進房間,

 正見馬大膽一臉驚恐的指著門後,

 眾人轉過身去,發現門後竟立著一人。

 那人全身罩在一層白布之下,

 而在其身前的地方,

 立著一塊…

 靈牌?

 害,原來是個死人啊!

 胡八一無語道,“你一個開棺材鋪的還怕死人?”

 馬大膽臉色通紅。

 這時白宇注意到那立起的屍體腳下有一張黃符紙。

 上前拿起一看,“這好像是…”

 “淨屍符!”張起靈在一旁淡淡道。

 白宇點頭,“沒錯,是淨屍符!”

 “小哥,這符上寫了什麽?”

 白宇道,“湖北烏氏,龍氏妻也,年三十於歸,牽至怒晴,又三年為孀,遺孤僅百日,家窘二么夭,僅余烏氏一人,遂孀居守屍於此,四十九而亡。”

 胖子撓頭,“啥意思?”

 白宇解釋道,“意思就是說,這人原來是這個地方的守屍人,是從外地遠嫁過來的漢人,死了不到三個月,需要站僵才可以入棺。”

 這時,榮寶也跟在雪莉楊後頭走了進來,

 一看那屍體,榮寶小臉上寫滿了恐懼,“是耗子二姑,快走,這個屋不能待。”

 “什麽耗子二姑?”

 “不就是一具女屍嘛。”

 胖子直接將那屍體腦袋上的白布掀開,借著手電的光亮一看,“操他奶奶,還真是大老鼠成精了不成?”

 只見那女屍膚色毫無血色,屍體的顏色不是白而是發灰,灰白色,而且那沒有血色的灰白中深藏著一層不那麽明顯的黑氣,

 女屍的臉上五官十分局促,小鼻子小眼,耳朵稍微有點尖,

 暴牙很明顯,青紫色的嘴唇向前突出,

 除了沒有老鼠毛之外,活脫就是一張鼠臉。

 “耗子二姑饒命,耗子二姑饒命啊!”

 榮寶一看到那張醜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胖子一把將榮寶提了起來,“神特娘的耗子二姑,說清楚!”

 榮寶瑟瑟發抖,“那是俺們寨子裡流傳很廣的一個傳聞。”

 大概是在二十幾年前吧,當時這義莊還不像現在這樣荒廢,

 看守義莊的是一個姓烏的男人,附近村民都叫他義莊老烏。

 有一天,老烏在義莊裡煮血豆腐,就是湘西的一種特色美食。

 當時還沒等煮熟,就聽一樁外有人敲門,

 老烏心想著是不是趕屍匠到了,可到了門口卻不見人影,

 當再回到屋裡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年輕婦人正蹲在鍋前偷吃血豆腐。

 老烏性子火爆,抄起斧頭就劈砍了上去。

 那婦人似乎很餓,根本被注意到老烏回返。

 斧頭直接劈中婦人的屁股,可卻掉出來一條粗大的尾巴。

 竟是老鼠精。

 老烏雖然是凡人,但有膽看義莊的又豈是膽小之輩?

 上前就要打死鼠精,

 不過那鼠精連連磕頭,哭訴自己只是太餓了。

 而如今尾巴被砍,她已經不能再變回老鼠了,

 若是老烏不嫌她長得醜,願意留下來給老烏做老婆。

 老烏打了多年光棍,一聽這話,立馬同意了。

 自那以後,那婦人便成了烏氏,人人都叫她耗子二姑。”

 雪莉楊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有一年老烏進山打獵遇到了狗熊,耗子二姑就成了寡婦。”

 “聽說她獨自在義莊停留了十年,之後就離開了。”

 “有人說她又長出了尾巴,回山裡修煉去了,也有人說她斷了尾巴,壽命不多,已經死了。”

 眾人聽得嘖嘖稱奇,白宇卻不合時宜的打斷道,“都是一些長舌婦胡亂編排的罷了,做不得信。”

 馬大膽一愣,“白爺,您是說這些傳聞都是假的?”

 “可這…”

 馬大膽指了指那女屍的臉,確實像個大耗子。

 白宇嗤笑道,“世人最愛誹謗,依我看,這耗子二姑極可能是當年戰亂,逃到這裡的苦命人,

 至於那些個關於鼠精的傳聞,多半是當地人打趣後者相貌,胡亂編排的。”

 眾人一想,也未必沒有可能。

 尤其在一些小地方,這種無稽之談並不少見。

 “還是個可憐人啊!”

 胖子感歎一聲道,“要不,咱們把她送進棺材吧。”

 眾人一致讚同。

 不過再聽門外的動靜,已經下了暴雨,就等明天一早吧。

 “行了,趕了一天的路,先休息吧!”

 白宇揮了揮手,示意往屋子裡走。

 可這時,

 “喵~”

 房梁上突然跳下一隻野貓。

 當瞧見那野貓,白宇臉色一變,

 貓是很有靈性的動物,一旦碰到屍體,極易發生屍變。

 可不等白宇做出反應,那野貓已經跳上了女屍肩頭。

 下一刻,耗子二姑突然睜開了眼睛,接著擰了兩下脖子,竟然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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