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隊伍再次出發!
白宇發現這暗道如迷宮一般錯綜複雜,不像是給人走的。
反倒像是給那些屍蟞走的。
先是長沙鏢子嶺,再是山東魯王宮,這些地方都有屍蟞的存在,以及鐵面生的痕跡。
按理說周穆王也只有一枚屍蟞丹,他也完全沒必要在墓裡養屍蟞。
再聯想到七星疑棺,
似乎真相已經浮出水面了...
傳聞鐵面生不僅是魯殤王的戰略軍事,同時他本身也擅長堪輿之屬,且造詣極高。
這家夥之所以攛掇魯殤王鳩佔鵲巢,奪了周穆王的玉傭,恐怕早就窺探到了當年真相,也一定知曉西王母的存在。
所以鐵面生大概率是去過西王母宮的,而長沙血屍墓裡的那幾枚屍蟞丹就是從西王母宮裡偷來的。
不然沒有屍蟞丹的話,這家夥就是鑽進玉傭裡也無濟於事。
而以這家夥的聰明,絕對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至於這家夥明明躺在魯王宮,為什麽又會在血屍墓裡留下痕跡,只怕是和七星疑棺有關。
一開始聽到戰國帛書時,白宇也沒多想,後來在鏢子嶺沼澤下見到楚國遺跡,也就下意識的以為那是楚國帛書,
現在想來,那帛書根本不是楚國的,而是魯國。
這一切都是在白宇真正見到七星疑棺時才明白。
回想在蛇腹中發現的裘德考手下,後者的腰帶扣上刻著幾道紋路,
據說這紋路就是從當年騙走吳老狗手上的戰國帛書上解析來的,
此刻回想,那紋路不多不少剛剛好七道,而且觀其布局方位,正是對應著北鬥七星。
是否就是對應這上面虛塚裡的七星疑棺?
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七星疑棺只是古人墓葬的一種防盜手段,真棺只有一個,其它六口都是假棺,
一旦開錯一個,就會立刻觸發恐怖的機關,盜墓賊插翅難逃。
可白宇卻知道鐵面生不在任何一口棺材裡,那七口都是假棺,
既然這樣的話,鐵面生完全不用為此大費周章的編造一卷帛書,
所以白宇大膽的猜測,這鐵面生確實是利用七星疑棺來隱藏自己的真身,
但遠遠不像人們想的那麽簡單。
上面墓室裡的七星疑棺只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的七星疑棺恐怕應該叫做七星疑墓,
這家夥以七處風水寶穴為古墓,設了一道七星塚。
不管是長沙血屍墓,還是山東魯王宮,都只是七星塚中的一個!
他是以大手段將傳統的七星防盜技術用來作為自己的復活手段。
想通這點,白宇甚至懷疑魯王宮裡的這個鐵面生是真的嗎?
先不說這家夥的陰損奸詐,就這手段確實了得。
不過自己應該也不是第一個窺破真相的,回想血屍墓下出現的蚰蜒實驗,以及棺材峽,
汪臧海和那位死在墓中的觀山太保一定也是看穿了鐵面生的手段。
沒記錯的話,汪臧海也曾來過魯王宮,並留下了蛇眉銅魚。
而以汪臧海的能力,恐怕七星疑墓中的另外五墓也沒能幸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鐵面生的復活計劃恐怕早就被汪臧海給破壞了。
想通這一切,白宇不禁咂了咂嘴。
鐵面生先後算計了周穆王和魯殤王,最後卻沒能躲過汪臧海,
“這些古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狠啊!”
感歎間,幾人終於穿過錯亂的暗道,來到了一間墓室。
“白叔,這是主墓室嗎?”
白宇搖了搖頭,
這間墓室並不大,裡面塞滿了小石棺。
粗看一眼,得有十五六口。
另外,墓室中還有一個祭祀用的小型祭壇。
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陪葬墓。
這些小石棺裡,八成葬的都是童男童女。
就和關東軍地下要塞裡見到的那兩個小娃一樣,都是陪葬的,
不過這裡明顯規模更大。
潘子怒罵一聲,“媽的,真是沒倒錯他的鬥,這種人要是活到現在,老子非得一槍斃了他。”
小胖子也是憤憤不平,“說到底,這魯殤王也是一倒鬥的前輩,怎麽這麽狠啊。”
吳三省卻不以為意,“這種陪葬制度自古就有,並不稀奇!”
“而且這魯殤王的官位不低,要是墓裡沒倆陪葬的,我倒是會覺得咱們進了假墓。”
白宇則笑道,“你們再仔細看看這裡的布局,還是戰國墓嗎?”
聽這話,三人再一看,
咦,
這下面和上面確實不一樣啊!
墓製更古老!
而且那些個青銅鼎器好像是西周時期特有的。
吳三省最先反應過來,“小哥,這魯殤王是把古墓建在別人頭頂上了?”
見白宇點頭,一旁的小胖子驚呼道,“這家夥就不怕斷子絕孫的嗎?”
要知道在別人墳頭踩墳,那是大忌!
白宇搖了搖頭,這幫人要的是長生,哪裡又會管什麽後世子孫。
“行了,你們去把那口棺材開了!”白宇伸手指向角落裡的一口小石棺。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都是不願意。
“小哥,都是些孩子怪可憐的。”
“是啊白叔,陪葬墓沒啥值錢的。”
一般陪葬的都是奴隸或者下人,即便墓裡有寶貝也不會放在這裡。
“想什麽呢?”白宇沒好氣道,“我是讓你們把藏在裡面的那個家夥給拉出來。”
幾人一愣,有人藏在裡面?
小胖子則眼睛一轉,“白叔你又聽到心跳聲了?”
見白宇點頭,三人當即盯著那口棺材警惕了起來。
潘子雖然身上有傷,但仍舊一副凶相,提著一把泥刀就向棺材走了過去。
不過沒等靠近,就聽“卡擦”一聲,棺材板自己打開了。
緊跟著一道人影坐了起來。
臥槽!
別說,在這種黑暗的古墓裡,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會禁不住一哆嗦。
小胖子直接躲到了白宇身後,
吳三省則第一時間又拿出了他那根1923年的黑驢蹄子。
這時潘子疑惑道,“不對啊,真的是個小孩子!”
幾人看去,只見棺材裡坐起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一頭短發,顯得很幹練,
可看這年紀和王月半差不了多少。
“娘嘞,這陪葬的童女起屍了!!”
白宇瞪了吳三省一眼,那女孩明顯一身現代裝,神特娘的童女。
不過當目光落在後者右手腕上時,白宇看到了一串銅錢手鏈,一共有七枚。
“當十銅錢!”
白宇不禁微微沉吟,
“先是王月半,再是她,這些小一輩怎麽這麽早就出場了...”
是因為自己過早的拉吳三省入局,而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嗎?
白宇搖了搖頭,便邁步走了過去。
對面,
那女孩眼神冰冷,露出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凌厲和冷漠。
盯著走來之人,她眼中有著濃濃的警惕和戒備,“你是誰?”
女孩聲音中帶著沙啞,聽得出幾天沒進水了。
同時白宇還注意到她將手悄悄背到了身後去,隱隱有槍扣搬動的聲音。
看後者面對未知危險時的冷靜,以及眼神,動作,無不體現出訓練有素,
小小年紀,必然是經過無比嚴格的訓練。
不過對此,白宇則只是隨意一笑,沒有理會。
不緊不慢的從空間裡取出一袋淨水扔了過去。
女孩明顯一愣,不過還是伸手穩穩接住。
有些猶豫,但她又似乎沒在白宇身上感受到敵意,
而且實在太渴了,所以女孩拿起水袋便仰頭大口喝了起來。
可眼角余光突然瞥見那人拿出一把匕首,女孩臉色一變,本能想去拿槍。
這時只聽那人淡淡開口,“再亂動的話,你這腿就別要了!”
女孩動作一滯,緊跟著就感覺到腿上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可她仍舊一動不動,因為她知道那人是在救她。
白宇抬頭看了一眼女生,見她額頭上滲出大片汗水,卻始終緊咬牙關,沒發出一點的聲音,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後面的三人也看到這一幕,都是有些震驚。
能見到後者的大腿上有一道和潘子之前一樣猙獰的傷口,
而小哥此刻正拿著匕首在傷口裡一陣攪動,
這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的姑娘,居然吭都不吭一聲,
這表現令人驚歎。
“吱吱!”
當白宇從傷口中抓出那隻屍蟞時,女孩終於撐不住了,一下子就癱軟在了棺材裡。
“小胖,給她包扎一下吧!”
“哦哦哦!”
王月半趕緊從包裡拿出繃帶跑了過來。
起初女孩還是有些抗拒,可見幾人都沒什麽壞意,也就安靜了下來。
見女孩嘴唇乾裂,肚子一直咕咕作響,吳三省大概是想到了自己那個差不多大的侄子,也是從包裡又拿出一些牛肉和水遞了過去。
女孩明顯是餓壞了,也不管有毒沒毒,直接就大口吃了起來。
小胖子見狀也是咂了咂嘴,“我說,得有三天了吧,受了這麽重的傷,還餓著肚子,你居然都沒死!”
吳三省一愣,“怎麽,你認識她?”
就連女孩也奇怪的看著王月半。
小胖子指了指道,“她就是那幫老外的首領啊!”
“啥?”
別說吳三省了,就是潘子也一臉不信,“這姑娘才多大點啊,她是首領?”
小胖子聳了聳肩,他可是親眼看到那幫人高馬大的老外對這女孩畢恭畢敬。
女孩臉色一冷,“你跟蹤我?”
說著就去拿槍。
小胖子驚呼一聲,“沃日,你這娘們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
“你罵誰?”女孩一臉羞惱。
“誰拿槍對著我,我罵誰!”小胖子呲溜一下躲到白宇身後。
見後者手裡竟然有槍,吳三省和潘子也是猛地一驚,連忙做出戒備的姿勢。
白宇則盯著女孩,淡淡開口,“真要有子彈的話,你也不會躲到棺材裡了!”
女孩臉色一變,明顯沒想到竟會被這人一眼看穿,
當下也是衝著白宇皺了皺鼻子,“哼!”
一聽沒子彈,小胖子急了,“胖爺好心給你包扎傷口,你居然拿把空槍嚇唬我!”
女孩衝王月半咬了咬虎牙,其實她也就是想嚇唬嚇唬這嘴碎的家夥。
不過看向白宇,她卻有些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藏在那個棺材裡?”
白宇還沒開口,就聽小胖子呵呵道,“我白叔神通廣大,別說你躲在棺材裡,就算你跑出去撒泡尿,我白叔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胡說什麽?”
女孩一臉羞紅。
白宇則直接給我這家夥來了一記糖炒栗子,“滾蛋!”
小胖子捂著腦袋一頓嗷嗷,吳三省和潘子也是笑罵道,“該,叫你嘴碎!”
隨後幾人了解到女孩子的名字叫阿寧,也的確是那幫外國盜墓賊的首領。
至於其背後的勢利,以及來這裡的目的卻不願多說,
不過白宇對此也是沒所謂的聳了聳肩,因為他很清楚一切。
關於後者為什麽會躲進棺材裡,遇到的情況和他們倒是差不多,
都是在上面的墓室裡觸發了暗道,然後掉了下來。
之後又在下面遇到了屍蟞群的伏擊,隊伍也就被衝散了,
她一個人突圍,腿上又受了傷,
跑到這裡見到棺材,於是就躲了進去。
“有見過其他人嗎?”白宇問道。
阿寧搖了搖頭,這三天來屍蟞群一直在附近走動,她也不敢出棺。
王月半有些擔心,“白叔,咱們快去找胡叔和胖叔吧!”
白宇點了點頭,繼續向裡穿過墓室,
阿寧同樣擔心她那些手下,於是也跟在了隊伍裡。
出了墓室,再度進入暗道。
一路上看到很多的岔路口,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座大型迷宮。
每個路口都一樣,很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在繞圈。
除此以外,幾人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這裡的地道十分乾淨,
一般來講,這樣渾濁的環境中一定會滋生出大量的霉苔,以及蜘蛛網之類的東西。
可這裡乾淨的就像被人剛剛打掃過一樣。
吳三省不解,“這不合理啊!”
白宇笑道,“這裡有那麽多的屍蟞群,就是有蜘蛛蚯蚓什麽的也早就被吃滅絕了!”
眾人這才意識道,合著這裡根本不是人走的道,而是屍蟞巢穴啊!
一想到密密麻麻的鬼東西,眾人都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紛紛祈禱,可千萬別再遇上。
心中就有些不寒而栗。
可就在這時,白宇突然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怎麽了小哥?”
白宇皺眉,“有腳步聲過來了!”
小胖子臉一白,“難道是屍蟞?”
白宇搖頭,“那動靜不是屍蟞發出來的,是人!”
“人?”
小家夥一喜,“難道是胖叔和胡叔!”
白宇搖了搖頭,不好說。
“那腳步聲很輕,聽著有些古怪!”
一聽這話,三人紛紛露出戒備的神色。
可邊上的阿寧就一臉疑惑,“哪有聲音啊?我怎麽沒聽到?”
小胖子呵呵,“我早就說白叔神通廣大,是千裡眼順風耳,就是你撒...”
話沒說完,白宇抬手就敲了上去,
心道這貨怎麽比胖子嘴還碎。
見小胖子捂著腦袋疼的齜牙咧嘴,阿寧也是捂著嘴巴笑道,“該!”
又過了大概三分鍾,“來了!”
隨著白宇開口,這一次眾人都聽到了前面拐角處的動靜,
“咯咯!”
那好像是一陣磨牙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阿寧更是一臉驚奇的偷偷看向白宇,心道這人難道真有順風耳?
不給她多想的時間,一道黑影已經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而當看清那人,阿寧眼睛一亮,“達蒙!”
“是我的隊員!”
阿寧顯得十分驚喜。
然而白宇卻在這時攔住了她,指著前面那人道,“你看清楚了,那還是你認識的達蒙嗎?”
黑色製服上沾滿了血跡,臉上爬滿猙獰而醜陋的黑色紋路。
胸口的位置,被鮮血染紅,隱約能看見那裡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還有破碎的皮肉耷拉著,隨著走動間不停的晃動。
這哪裡還是個人?
行屍走肉還差不多!
可阿寧卻執拗著小臉,憤怒道,“我的隊員受傷了,你難道要讓我視而不見嗎?”
白宇笑了, “你覺得他只是受傷這麽簡單?”
阿寧一愣,“你什麽意思?”
白宇道,“你那朋友應該是被屍蟞咬了,中了屍毒,現在變成血屍了!”
“血屍?”
阿寧搖頭,“不可能,我也被屍蟞咬了,我怎麽沒變血屍?”
“而且只要把他身體裡的屍蟞挖出來,不就沒事了嗎?”
白宇一臉古怪的盯著阿寧,然後突然放開了手,
聳了聳肩道,“命是你自己的,想找死的話,隨意!”
說完,
白宇便對著吳三省三人擺了擺手,轉身進了另一條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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