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5日，晴。

　　萊恩站在鏡子前，安東尼婭細致地為他整理衣服。

　　黑西裝、白襯衫和條紋領帶，這是神盾局最常見的特工常服，也是那些上班族的最愛。

　　“像不像保險推銷員?”萊恩看著鏡中的自己。

　　“不，一點兒都不像。你像電影的男主角。”

　　“哪部電影?”

　　“唔……教父?”

　　萊恩失笑:“我們昨晚可是在打擊黑幫。”

　　“沒錯，順便打擊了托尼·斯塔克。”安東尼婭笑了起來，她伸手探向領帶:“抬頭好嗎?”

　　萊恩揚起下巴，望著天花板說道:“今天應該可以解決羅斯的事情，明天我們就回家。”

　　“好。”安東尼婭點頭，過了一會兒突然又道:“我感覺你對回家的事情似乎有期待，也有抗拒?”

　　“嗯，我不清楚回去以後將要面對一些什麽，但我預感肯定不會是簡單溫馨的家庭親情。事實上，你知道哈林區的事情嗎?”

　　“知道，你拿著雷神之錘從天而降的樣子很帥。”

　　“那天晚上我就想回去。”

　　安東尼婭一邊幫他調整領帶，一邊看著萊恩的喉結說:“那為什麽拖了這麽久呢，那時候我們還沒有遇見，過去一個月也都閑著。而且聽莎倫說，自從紅屋事件之後，你就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樣。”

　　“我只是……”萊恩輕輕皺眉，“我的事可能會有點複雜，所以那時候我需要時間。而且很多事情只能在我了解清楚自己的狀況之後，才好做下一步的行動。”

　　“那，你現在想明白了?”

　　“我不是需要時間去想或者思考怎樣面對，因為一切事情只有到真正面對的時候，才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麽做。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時間安靜地提升自己，以期能夠應付我想象中的絕大多數甚至是全部情況。”

　　雷神之血，浩克之血，光之心。

　　一個月的收獲可謂豐富。

　　雷神之血帶來的雷霆之力需要練習操控，浩克之血帶來的力量需要收放自如，光之心的千變萬化需要熟練掌握。

　　這些東西，如果只是拿來即用，就等同於浪費。

　　況且，他自身的光能也要時刻吸收並深入到更加精細的掌控，安東尼婭的狀況也要持續跟進。

　　一個月，已經很短暫了。

　　此外，昨夜他還拿到了托尼·斯塔克的血液，但考慮到時間，目前還沒有吸收。

　　安東尼婭伸手輕輕撫平萊恩眉心的隆起，聲音輕柔地道:“不管伱回家會不會有危險，我都會陪你一起。”

　　萊恩頷首。

　　安東尼婭緩緩踮起腳尖。

　　“你看起來像是要吃了我。”萊恩後仰著說。

　　安東尼婭抱住萊恩，她故意張嘴露出尖牙後，力量也隨之成倍暴漲。

　　轉化為僵屍後，普通形態下力量已有不菲加成，但本體才是最強形態。

　　也就是說，以後但凡已經轉化卻今後依舊要在陽光下行動的人，最好都配備全覆式戰甲，以免嚇到那些熱衷於追逐超級英雄的小孩子。

　　安東尼婭凝視著萊恩的眼瞳:“以前我不了解世界，但傑西卡教了我很多。”

　　“看來她教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說這些很正常。”

　　“是很正常，但你不一樣。除了超凡的能力以外，你更像是一張白紙。”萊恩輕輕掙脫她的雙臂，握住她的手:“傑西卡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你也不必成為已經存在過的某人，以後，也多向莎倫和葉蓮娜學習、請教。最後，少看電影，多看書。”　　安東尼婭眉頭輕蹙，猶豫片刻後緩緩點頭。

　　“看好書。”萊恩補充。

　　安東尼婭微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填補自己缺失的空白，但我以前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你不要把我當成七八歲的小女孩。”

　　萊恩微笑不言。

　　在他心裡，安東尼婭大部分時候都如同當年那個墮入爆炸與火焰的小女孩。

　　她對世界的認知是極其片面的，因為她只能看到德雷科夫身邊的一切，大概除了殺戮、折磨與控制之外，也沒有別的東西可言。

　　她需要閱歷，也就是時間。

　　萊恩可以轉化她，因為他需要她。

　　但這個需要，是有界限的。

　　萊恩看了眼她的睡衣，道:“你也去換衣服。”

　　安東尼婭點頭，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駐足回首:“昨晚那些都是殺過人的黑幫成員，所以我有一個可能有些幼稚的問題。”

　　“你說。”萊恩一邊回應，一邊低頭檢查手槍，滑套發出哢哢的聲響。

　　“我們是好人嗎?”

　　萊恩手上一頓。

　　數秒後，他拇指一動，滑套倏地回位。

　　抬頭，他說出曾經說過一次的話。

　　“有時候是。”

　　斯塔克大廈。

　　兩人並肩進入電梯。

　　電梯上升過程中，萊恩忽地抬頭看向角落的監控。

　　與此同時，頂層。

　　“這小子是蒙的吧?”托尼望著牆壁上的大屏幕撇了撇嘴。

　　“也許他的感覺很敏銳呢?”佩珀笑道，“他是特勤組的隊長，應該經歷過很多實戰。”

　　托尼連連搖頭:“不不不，神盾局的特勤組雖然比普通的外勤特工好一點，但又比不上快速反應特種部隊。只有很一般的人，才會待在這種很一般的隊伍裡。”

　　佩珀笑容更盛:“可他看起來並不一般， 我想想……噢，他像維托·柯裡昂和麥克·柯裡昂的結合體。”

　　“哈！”托尼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接著起身走向酒櫃，“他那麽像兩個黑幫頭目，看來我要好好查一查他的身份。”

　　但他摸向酒瓶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掌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腕。

　　“托尼！”

　　“我在，怎麽了?”

　　“看著我。”

　　“我每天都在看你。”

　　“現在，立刻，馬上。”

　　托尼回頭，表情顯得十分……乖巧。

　　佩珀收斂笑容，堅定搖頭:“不可以。”

　　“拜托，就一杯。”

　　“不行。我提前問過醫生，他說你的內髒器官雖然沒什麽大礙，但破裂的毛細血管卻一點兒也不少。”說著，她拉開托尼的浴袍，胸口頓時顯露出一個清晰的烏青色掌印。

　　她指尖輕敲反應堆，“不得不說，它又一次救了你。”

　　“說的不錯，它是個好伴侶。”

　　佩珀白了他一眼，拉著他走了出來，“待會兒我就叫人把這些東西全部搬走。”

　　托尼努了努嘴，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睛，估計已經想到別的辦法了。

　　“我會讓哈皮盯著你！”佩珀又說。

　　“他是我的人。”

　　“不，現在是我給他發工資。我正在考慮提拔他做安全部長，所以他會聽我話的。”

　　兩人拌嘴之際，一旁的電梯突然響了起來。

　　萊恩剛剛一隻腳踏入房間，立刻就聽到了托尼的聲音。

　　“哇哦，你好啊，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