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拉長了兩個身影。
“我看到了。”傑西卡說。
萊恩知道她指的是剛才自己的拳頭,但他隻回了一聲:“嗯。”
“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秘密,我們扯平了,怎麽樣?”
“不怎麽樣。”
傑西卡無奈,“剛才那個家夥,你說他的皮膚能擋住子彈,你為什麽不選他?”
眼看著萊恩繼續沉默,她挑了挑眉毛,壓低聲音但語氣卻猶如發現大秘密一般興奮。
“噢~我知道了,你歧視……”
萊恩回頭。
傑西卡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知道太多的人會被殺掉的。”
腳步聲再度響起。
傑西卡放下手,撇了撇嘴:“哼,我才不信。說真的,你為什麽不要他?我可不能擋子彈。”頓了頓,她又趕緊補充:“別說我會飛!”
“我在救伱。”萊恩平淡地說。
“嗯?”傑西卡詫異,“你在說什麽?”
“現在你不懂,以後你會明白。”
傑西卡不知道“謎語人”這個詞,但她此時的感受是一樣的。不過,萊恩沒有給她插嘴的機會。
“當然現在對你來說,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也沒有選擇。”
“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強迫說的那麽理直氣壯。”
萊恩看著她氣鼓鼓的臉,再想到她的未來,兩相對比著實差距甚遠。
於是,他勾起嘴角:“其實,我們的待遇還不錯,而且我個人會給予隊員很多福利。”
傑西卡愣了愣,“你這個冷面男居然還會笑?”
萊恩揉了揉自己的面頰:“我也有喜怒哀樂,只是習慣了不把他們表露在臉上。”
“習慣?做特工還有不能笑的規矩嗎?”
“不是,是教官。”
“教官?你不是什麽副隊長嗎?”
“這是秘密,目前只有你知道。”
“我有你兩個秘密了,你還敢強迫我?”
“敢。”
萊恩太過於直白,傑西卡無言以對。
“所以,那個女的……莎倫對吧,她臨時走了,是幫你去找其他人?”
萊恩點頭。
“看起來你很信任她,你們合作了多久?”
“大概剛認識一周?”萊恩回憶著說。
“開什麽玩笑?”傑西卡滿臉不信。
萊恩認真地說:“長期的信任需要時間來培養。但信任的開端一定是某個人最先給予的,信任的延續來自於另一方的回饋。來回之間,相互了解,彼此熟知,這些東西加上時間,才能真正建立起足夠堅定的信任感。”
傑西卡眨著眼,緩緩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那你信任我嗎?”
萊恩不假思索:“不信。”
“喂!!你不是應該先給我信任嗎?!”
“你抗揍嗎?”
傑西卡退後一步:“說不過,就要打人?”
“你既然打不過我,那憑什麽又要求我先信任你?”
“……”
步行漸遠,周圍路燈也變得稀疏了些。
“你要帶我去哪兒?”
“總部。”
“我還沒答應。”
“那不重要。”
傑西卡很氣憤。
所以,當她走到黑暗處時,突然抬頭望天,身體立時拔地而起。
但緊隨其後,繁星密布的夜空中驟然降下一道閃電。
沉重的落地聲從身後傳來。
然後才是雷霆的轟隆震響。
“嘶……拜托輕一點兒,我感覺我的腦漿可能都被那道閃電給劈散了。”
莎倫的家裡,她手中拿著棉簽笑道:“呵呵,沒有那麽誇張,只是擦傷而已。再說了,真要是被閃電擊中,你可不該是現在的模樣。”
傑西卡目光轉向沙發另一端的萊恩。
萊恩正在和葉蓮娜說話。
“你見過她了嗎?”
葉蓮娜搖頭,表情有些複雜。
“遲早要見面的。”
“我知道。”葉蓮娜微微歎氣,“只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該怎麽面對她。”
萊恩笑了笑:“真正沒有時間準備的人,是她。”
聞言,葉蓮娜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萊恩抬頭:“莎倫,阿列克謝呢?”
“我讓他去找梅麗娜了。”
“那可不妙。”
“啊,我安排錯了嗎?”莎倫倏地回頭,棉簽不小心戳到傑西卡的眼睛。
“嘶……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傑西卡眼裡仿佛閃動著淚花。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萊恩:“沒什麽錯,讓他們一起也好。”
他只是害怕紅房子基地可能承受不住那兩頭毛熊的炮火連天。一個關了幾十年,一個寡了幾十年,可不是開玩笑的。
“莎倫,你過來,讓她自己處理。”
“我幫她吧,剛才只是意外。”
“我有話跟你說。”
“好。”
莎倫把東西交給傑西卡,轉頭坐到萊恩身邊。
“你知道九頭蛇嗎?”萊恩問。
廚房裡正在切水果的澤莫聞言沒有絲毫波動,笑容半分不減。
莎倫想了想, “聽過,我記得一些。如果需要調查的話我可以馬上去找相關的情報。”
“不用。關於九頭蛇,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和我一起向局長匯報,至於具體情況……安東尼婭?”
萊恩一聲呼喚,安東尼婭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在。”
萊恩回頭:“你可以坐著。”
“我習慣了。”
“久站對身體不好,尤其是腿。你帶莎倫下去,跟她說一下九頭蛇還有紅房子的事情。”
“好。”
兩人走進一旁的房間,葉蓮娜望著那扇門,“如果她不願意保密呢?”
“她會的。”
萊恩不做二想。
葉蓮娜搓了搓手:“如果你猜錯了,我可以幫你解決問題。”
“你的想法明顯是在製造問題。”
“把所有可能帶來的問題的人都解決掉,是不是就徹底沒問題了?”葉蓮娜眯眼笑著,略胖的臉蛋看起來很可愛。
萊恩霎時無言,像是被施加了沉默。
不過,葉蓮娜的話,加上她獨特的毛子口音,聽起來完全恰如其分,邏輯毫無破綻。
澤莫這時端著水果走來,放下盤子,他擦著手說:“問題的解決方式,或者目標的達成途徑,永遠都不止一種。作為軍人,我選擇最簡單有效的,作為特工,可能需要最隱蔽的方法,哪怕它看起來有點複雜。”
“我們是特工嗎?”葉蓮娜一語雙關的問。
澤莫也投來目光。
萊恩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很甜。
“有時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