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開始的籃球教學,一直持續到中午十二點前才結束。
“今天就到這裡吧。”
而教學結束後,之前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的新聞社記者,忽然又鑽了出來,要為籃球部員與孩子們合影。
成瀨與尚子差不多是全程投入其中,此時被拉去合影,也自然得多。
哢嚓!
合影結束,再跟孩子們道別,成瀨去外面的自動售賣機買了三瓶飲料回來。
“給。”
“謝謝。”瀧川光接過飲料,打開喝了一口,“肚子也有點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嗯。”
她還要換衣服,成瀨跟尚子在體育館裡一邊等著,一邊看著托兒所的工作人員將兒童籃球以及籃球架整理到一起,再搬到停在外面的貨車上。
“下雪果然還是不太方便呢。”
“是啊。”
更何況還是連續幾個月不停地下雪,室外運動基本都會受到影響。
又等了一會兒,瀧川光換回原來的衣服出來了。
“我先走了哦——”
跟其他部員打過招呼,她拉著兩人離開了體育館。
“就在附近吃嗎,還是去市民會館那邊?”
“都可以。”成瀨說道,“不過我對市民會館那邊不太熟悉。”
“跟著我就好。”
瀧川光笑了笑,“春海已經很久沒去過那邊了吧。”
“是啊,上一次過去還是小學的時候呢。”
“櫻花節?”
“差不多吧。”
“春海和海星落水那次?”
“不,是之後的事情……”
市民會館位於津前公園內,旁邊就是津前城,雖然是在相當醒目的位置,只不過相對成瀨平時的通勤路線而言,稍微有些偏遠。
三人坐巴士過去,在公園外下車。
“那邊有一家蕎麥面館,要去嗎?”
“我好像記得那家店。去吧。”
來到蕎麥面館,內部店面很大,一邊是普通的大廳,而另一邊是榻榻米。
來到榻榻米那邊,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不過也不顯得擁擠,而其中還有瀧川光的朋友。
“你們也是來看吹奏樂部的演奏會的嗎。”
“是啊。光今天不是要教小孩子打籃球嗎,已經結束了?”
“已經就結束了哦。”
“坐這裡吧。”
瀧川光被朋友拉住,成瀨和尚子坐到了旁邊的另一張餐桌上。
兩人各要了一份蕎麥面,成瀨又點了一份大蝦天婦羅和蔬菜天婦羅。
“我記得上次過來的時候,我媽說,這家店的天婦羅平時的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尚子看了看他,“有什麽味道不太可以的時候嗎?”
“櫻花節。”
“誒?為什麽……”
“因為遊客太多,店裡的天婦羅都是提前炸好的,口感和味道就比不上現炸的了。”
尚子笑了一下,“原來如此。”
而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接待壓力不大,送上來的天婦羅炸得金黃飽滿,十分酥脆。
吃著蕎麥面和天婦羅,兩人都很滿足。
“不錯呢。”
“嗯。”
成瀨先吃完,無所事事,摸了摸身下的榻榻米,等待著尚子。
外面紛紛揚揚地飛著雪花,
窗外的籬笆只看得出形狀,枝葉全被掩蓋。 他記得外面原本有個停車場,此時也看不見了。
幾分鍾後,等尚子也吃完,瀧川光還在和朋友們聊著。
“光。”
“啊,春海已經吃好了嗎?”
“嗯。”
“春海和尚子先過去吧,待會兒我來找你們。”
離開蕎麥面館,兩人走進津前公園,沒有直接去市民會館,而是先在偌大的公園裡逛了一會兒。
樹木夾道而立,大雪滿枝頭,朱紅的橋梁點綴著無垠的白色世界。
“這邊看不到天守閣呢。”
“視野都被擋住了,再往前走走吧。”
隔著內護城河,兩人眺望著雪中的天守閣,約定明年春天櫻花節前再一起過來。
又轉了片刻,兩人才去往市民會館。
走進會館前的長廊,成瀨跺了幾下腳,抖落身上的雪花,尚子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和頭髮。
進入會館,正面的立牌已經掛起了今天的演出信息。
【縣立津高吹奏樂部、縣立南高吹奏樂部·第五回定期聯合演奏會】
“已經是第五次了啊。”
“是呢。”
音樂廳的入口在一樓,而尚子帶著成瀨先來到二樓,兩個高中吹奏樂部的成員們此時都坐在後台外面,等待演出開始。
“葵。”
“尚子!”
尚子拉著即將登台演出的好友,跟她聊了一會兒。
“好緊張啊……”
“上次的排演不是很順利嗎。就以當時的狀態,再來一次就好了。”
“唔——果然還是會緊張!”
“好吧,適度的緊張也可以讓注意力更集中。”
“我要是能像尚子這樣一直淡定就好了。”
尚子笑了笑,“要是讓我上台演奏,我也會緊張的。”
成瀨在一旁等得稍微有些無聊,又對好幾年沒來的市民會館的變化有些好奇,便提出自己先去別的地方逛逛。
“好……演奏會兩點開始哦。”
“我就隨便轉轉,不會走太遠的。”
入口處有一面彩色玻璃牆,非常漂亮,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二樓新開了一家咖啡廳,此時坐著不少津高和南高的學生,大部分人看上去都比較放松,不過也有緊張到臉都僵硬了的可憐孩子。
成瀨上上下下轉了一整圈,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從一樓側面的入口進入音樂廳。
底下接近舞台的座椅上已經坐了不少人,除了兩個學校的學生,剩下的基本都是演奏者的家長們。
成瀨掃了幾眼,沒看到尚子,繼續往上走,而在中間靠後的某個座位上,有人遠遠地投來了視線。
“……”
又往上走了幾步,成瀨也眯眼望了望對方。
“這邊有空位。”她招了下手。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坐這麽後面了。”他走過去,“森見怎麽也過來了?”
森見望著他,“學累了,過來稍微放松一下。”
成瀨只相信一半——這不是她過來的理由,更像是過來之後說服自己的借口。
他坐下來,“森見也有朋友在吹奏樂部嗎?”
“是表妹。”她朝著底下的舞台指了指,“而且她也不在我們學校,是在南高的吹奏樂部。”
“難怪沒聽你提起過。”
“因為平時也不怎麽聯系,我是昨天才突然收到她的消息,讓我過來看她的演出……”
森見吸了口氣,懶得在這件事上多說,轉而問起了他:
“成瀨一個人過來的?不可能吧,尚子呢?”
“我也在找她。”
成瀨掃望著底下,還是不見尚子的蹤影,估計她可能還在後台外面為她那位朋友打氣。
給尚子發了條消息,他抬眼望向盯著自己的森見,“怎麽。 ”
“沒什麽。只是看到成瀨和尚子這麽親密,稍微有點寂寞呢。”
“怎麽酸溜溜的。”
她笑了一下,手撐在扶手上,托著下巴看著他,“這可是真心的。”
成瀨看了看她,“看來你最近有不小的突破。”
不然的話,她不會有“寂寞”的閑心。
森見笑得更高興了些。
“也就是昨天又在學習塾的模擬考試裡考了第一而已。”
難怪願意過來聽演奏會,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成瀨抬手拍了兩下,“恭喜。”
“謝謝。”
將這件事分享給他,昨天考完試後持續到現在的滿足感又膨脹幾分,森見放松地伸了個懶腰。看書溂
“好了……別在我這邊坐著了,去找你的尚子吧。”
成瀨低頭看了眼消息,隨口道:“森見不是寂寞嗎,稍微多陪你一下。”
肩上忽然一沉。
她靠了上來,“這樣也可以嗎。”
“……”
成瀨往旁邊歪了歪,躲開她的依靠,“バカ(baka)。”
靠了個空,她輕哼一聲,又推了推眼鏡。
“尚子又沒過來……”
話未說完,一隻手忽然從座椅背後伸了出來,摸上她的臉。
“——我在哦。”
“……”
森見抖了一下。
驚魂甫定,她回過頭。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