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內城之中,李壽的第一感覺就是規整,第二感覺是等級分明。
道路寬闊,宅邸方正。
但哪個宅邸要多大,誰家門口的預留道路有多寬,似乎都已經被規劃好了一般。
看起來既莊嚴肅穆,又過於刻板。
李壽不喜歡這裡,但如果是“方蟻”的人,大概會感覺這裡的做法非常合適。
“怪不得內城的老爺們也喜歡到胭脂坊玩耍,這裡的氛圍真不適合娛樂……”
“哈哈哈,在這裡面每個人都得裝得很正經,我一直都不喜歡這裡,所以才跟門派說要到外城生活。”元一琺這個猥瑣老頭自然也不喜歡內城氣氛,“在外面能摸摸女徒弟屁股,晚上能去胭脂坊和那些年輕人們談談心,總比在這裡小心翼翼的陪笑強。”
“認同。”
“不過有些人不這麽想,現在亂世中,大家進取心都很強的。越靠近權力中心,越能得到權力,這道理所有人都懂,所以混跡這裡的人也很多。”
師徒兩人一路聊天,一路就順著道路走到了一處巨大的建築門前。
這個建築的風格不像是私宅,而有些小宮殿的風格,門口巨大的牌匾用純金燙著大字——玄血派。
“跟我想的風格不一樣。”李壽第一次來到玄血派,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大宅。
“你想的是什麽風格?”
“我想的門派應該是山門,就是在山上那種……”
“城裡哪有山,你天天這些奇怪的想法哪來的?”
“書裡看的。”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門口的玄血派弟子已經請他們入內了。
進到裡面,李壽也沒看到什麽離奇的景象,門派裡面更像是“玄血武館”的超級放大版。
有人在練武,有武師在教導。
唯一吸引李壽注意力的是在練武場旁邊有一塊不算很大的農田。
農田土壤血紅,上面長著各種奇怪的植物。
有珍奇草藥,還有“血肉”一般的東西。
那些“血肉”乍一看像血菌子,但仔細看更像動物身上割下來的真肉——長在土裡的真肉。
“那些就是我們平時練武吃的血靈肉了。”元一琺看李壽好奇,就隨口介紹了一句,“走吧,別看了,掌門等著我們呢。”
“掌門是大武師嗎?”
“是。”
“內城大武師有多少?”
“總共七人,三個掌門,四個世家家主。”
“大武師之上還有人嗎?”
“一品武聖嗎?哈哈哈,別說咱同康縣沒有,整個西南州府都沒有武聖。二十五年前出過一個,現在也早就去向京城了。四品武者和三品武師之間是一個坎兒,二品大武師和一品武聖之間又是一個大坎。各個縣裡都有大武師,但想晉級武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一琺解釋著,“所以,你這種天生神力銅皮鐵骨的異血之人,是所有門派追逐的對象。你們晉級武師就可以挑戰大武師,而你們晉級大武師之後,同階沒有對手!門派也一直很重視你!”
“謝謝師父栽培,謝謝門派栽培。”李壽真誠道謝,沒有他們李壽的任務不會這麽順利,“那一個大武師能打贏多少武師?”
“不好說,你一會試試就知道了……”
“試試?什麽意思?”
李壽兩人說話之間,就來到了玄血門大殿之內。
剛到這裡,李壽就看到了這裡已經等待了不少人。
有的人在三兩成群的說話,有的則坐在旁邊的排位椅之上。
不用元一琺介紹,李壽從他們的年紀和衣著就能看出這些人應該就是“玄血門”的高層了。
不是長老就是護法之類的。
而自己的師父元一琺,應該也是長老之一,一進來就有人跟他寒暄。
“啊呀,老色頭終於來了。”
“喲,今天還舍得帶徒弟過來?”
“聽說收了個異血徒弟,藏著掖著一直不敢帶過來,怕我們搶走不是?”
“哈哈哈哈……”
玄血派之內看著挺和諧,幾個老頭跟元一琺開著不過分的玩笑。
李壽自然也被幾個老頭圍攏其中,品頭論足。
“異血之人,或天生神力,或銅皮鐵骨,你這徒弟屬於哪樣?”
“這能告訴你?武師之間生死廝殺,秘技還得有所保留呢,這異血的秘密可不能告訴你們這幾個老家夥。”
幾個老頭在來回調侃的時候,一個女人從內殿出來了。
她的出現讓現場安靜了不少。
大家對新來的女人行著拱手禮。
“恭迎門主!”
“門主?”李壽也看向了那個女人。
年紀不算很大,四十歲左右。
體型卻非常大,身高足足有兩米以上,渾身筋肉突出,血管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血紅色。
不過雖然異類,但女人長得並不難看。
她來了之後也是盯著李壽看。
“你就是元長老的徒弟,那個異血之人?”
“對!”
“嗯……”女人點了點頭,從大殿上首部位一躍而下,一拳砸向了李壽的面門。
這拳氣勢很足,拳面生風。
李壽趕忙抵擋。
一拳之後,李壽手臂沒受到什麽衝擊力,人卻往後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型。
‘好精準的內氣控制能力,這一拳沒殺傷力卻更像是使勁推了我一把。’李壽看向腳下,剛他連退幾步泄力,石板地面上滿是開裂的腳印。
就一拳試手,他也大致預估出了大武師的戰鬥力。
‘應該和第二檔次的邪祟BOSS差不多。’
‘感覺上沒第二檔次的邪祟那麽猛,但邪祟只有戰鬥本能,不會戰術,真打起來應該是差不多的。’
一番試手之後,李壽心裡有了個大概評價。
當然,對方也有。
“很好,很好的苗子,看著年紀不大,日後成長起來,同康縣第一高手,乃至西南州第一高手,可能就是你!”
門主看到李壽接了自己一招之後大喜,正想誇讚兩句,傳令弟子傳來消息。
說是各門派各家族高手已經在縣衙門口集結完畢了。
就等玄血門了。
清理“復仇邪祟”是縣裡的頭等大事,畢竟這事事關所有老爺的項上人頭,玄血門主也不敢怠慢,只能帶隊前往。
……
就這樣,所有玄血門的十來個高層,加上李壽全部出門坐上了華貴車輦。
車輦出行,周邊的行人讓道。
一路上,李壽看得出來玄血門哪怕是在內城之內,也算是不錯的勢力。
車輦來到縣衙門口之後,很多武師和捕快已經集結在了這裡。
而李壽剛下車,本想看看來了多少武師,掃視過去人群中卻直接看到了一個熟人。
“他媽的,是你小子……”李壽盯著人群中一個眼睛發紅的少年看著。
對方感受到了視線,也轉過頭來看到了李壽。
兩人四目交接,雖然都有劇烈的情緒波動,但誰也不敢說話。
他們都不能暴露身份。
要做任務的話,再大的仇怨,都只能先放到一邊,等沒人的時候再解決。
“這小子好像也混進了一個內城門派。”李壽看到紅眼也不是一人前來的,他和另外一群武者穿著統一的服飾。
服飾上用刺繡繡著七個“殺”字。
“那是七殺門,最近新晉的大武師勢力。”元一琺看到李壽一直盯著那邊看,就提醒了一句,“和邪祟戰鬥的時候,小心點他們,這群人最善背後偷襲。”
“知道了師父,打起來的時候我趁亂把他們的人殺了,沒關系吧?”
“沒事,這年頭沒人會給死人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