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泰山府君蒞臨,但是也有一位‘貴客’,歡迎歡迎。”
男聲女聲重重疊疊,充滿魅惑人心的魔性之聲,似乎從遠處嫋嫋飄來,又好似在諸人的耳邊呢喃。
宇智波仙門和其他人的臉上頓時籠罩陰翳,閉口無言。
是百鬼夜行、天元遊戲的幕後黑手,妄圖以泰山府君祭將全人類穢土轉生的最強陰陽師‘安倍晴明’!
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令人窒息。
“你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攻破四道羅生門,不是要來打倒我嗎?連我的面都不敢見,這怎麽像話。”
‘安倍晴明’的音色一如既往,動聽婉轉之余,帶著戲謔。
“之前的所有努力和犧牲,都要前功盡棄了呦。”
“上吧。”
宇智波仙門與白衣佐助對視一眼,默契的點點頭,操縱著樹木落在地上,然後身先士卒率領十二神將和鷹朝前走去。
“咕嚕咕嚕——”
結城峰子心有余悸的跟在宇智波仙門身後,赤紅滾沸的岩漿海上,存在岩石隆起形成的廊道。
簡直猶如魔王城。
之前她在高空中下墜時驚鴻一瞥,岩漿中的甬道縱橫交錯,隱隱形成某種玄奧的陣法。
眾人沒走幾分鍾,就已經來到岩漿海的中心。
眼前出現一座古樸的小型寺廟,除此以外,空無一物。
“你們終於來了啊,恕我現在腿腳不便,不能出來迎接客人。”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腔調,從門扉緊閉的寺廟裡傳出,看不見人影。
宇智波仙門的寫輪眼目露血芒,鋒芒畢露,視線凝成的冷光幾乎要洞穿牆壁。
“我的心情非常歡喜。我將以慈愛渡化眾生,拯救世界,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能有如此多的見證者,善哉善哉。”
悲天憫人又放浪形骸的古怪笑聲,從門縫和窗扉之間飄揚而出。
“妙木山蛤蟆仙人的弟子、飄流之神的宿主、聖女貞德,宇智波一族的血脈和末裔,以及我最親愛的……”
啪!
一束十幾米長的藍色電光,將寺廟斜著一刀兩斷。
“贗品就別藏頭露尾了。”
白衣佐助伸出右手,電光閃爍,千鳥銳槍緩緩的收回掌心。
“真是急躁。”
隨著一聲輕笑,一直匿影藏形的‘安倍晴明’,終於露出廬山真面目。
“僧服?”
有人眉頭一皺。
只見寺廟拜殿的木板上,‘安倍晴明’席地正坐,她的身上披著一件葛葉色的五條袈裟,披蓋住下身。
五條袈裟是用五條布縫合而出的法衣,在平安時代就是僧侶的裝束。
她在京都百鬼夜行之後沐浴百鬼之血黑化的長發,以陰陽為軸線,一半漆黑如墨,另一側則潔白勝雪。
“叮鈴鈴——”
掛在發梢的暗紫色鈴鐺,黑霧氳氤,只有一線白光閃爍,搖動著發出並不清脆的響聲。
此時此地的‘安倍晴明’,她的氣質、聲音、發色,都像是矛盾的結合體,妖異而神秘。
“等等,前輩,他說這個安倍晴明是冒牌貨?”
結城峰子後知後覺,驀地回過頭對著宇智波仙門難以置信的說道。
宇智波仙門還未作答,‘安倍晴明’就吃吃笑了幾聲,紫色眼眸望著宇智波仙門道:
“桀桀桀,親愛的師父,我知道你藏在那裡。”
宇智波仙門右手背上五芒星桔梗印轉瞬即逝,一隻體態優雅的白狐撲飛到半空之中。
“大家聽我說,這位才是真正的安倍晴明。”宇智波仙門如是宣布道。
現場的人裡,結城峰子、鳥棲英雄和山下澈瞠目結舌,今天第二次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在京都發動百鬼夜行,叱吒風雲的安倍晴明竟然是冒牌貨,這隻寄宿在宇智波部長體內的白狐才是正主?!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如果她是贗品,又怎麽會使用泰山府君祭?她的真身到底是何方神聖?
“孽徒,把身體還給余!”
孽徒兩個字,雖然聲音不大,卻讓結城峰子幾人振聾發聵,情不自禁的張開嘴巴。
如果這隻白狐所言不虛,眼前頂著她軀殼的存在,是蘆屋道滿!?
逸聞傳說中,安倍晴明不止一個徒弟,但她口中的孽徒就只能是蘆屋道滿。
作為安倍晴明的敵人,蘆屋道滿在日本同樣是家喻戶曉的存在。
出身播磨國的蘆屋道滿並非是陰陽師,而是江湖術士、雲遊僧人一流的民間高人,他出道之時,安倍晴明已經名震平安京。
蘆屋道滿決意上京與安倍晴明鬥法,一較高下。
兩位神通廣大的術師,在天皇禦前進行鬥法,約定敗者一方就要認勝者為師。
根據《簠簋內伝》記載,蘆屋道滿施法將石子變成飛燕翱翔於空,安倍晴明扇子一搧不費吹灰之力將之擊落。而安倍晴明召喚出蛟龍呼風喚雨,蘆屋道滿束手無策,敗下陣來。
第二次比試佔卜,天皇命人搬出裝著15個柑橘的箱子,令兩人佔卜其中何物。
蘆屋道滿卜算出是柑橘,安倍晴明則是施法將15個柑橘變成15隻老鼠,蘆屋道滿一敗再敗,不得不低頭拜安倍晴明為師。
當然蘆屋道滿也不是易於之輩,之後又狠狠背刺安倍晴明,將師父害死。
在不同的傳說中,www.uukanshu.net蘆屋道滿的結局也不盡相同,有說他作惡多端被安倍晴明殺死,也有說被流放。
但是無論是哪種結局,能讓第一陰陽師安倍晴明吃大虧,足以說明蘆屋道滿的法力高深莫測。
“讓娜小姐,你好像並不意外?”
結城峰子稍稍平複心情,看著面無異色的讓娜,酸溜溜的問道。
前輩和另外一個宇智波,知道隱情還可以理解,怎麽鷹的聖女小姐也知道。
前輩不可能不告訴我,而告訴一個外人的。
“我在北非和‘安倍晴明’打過照面,她的口癖一變再變,我就隱隱感覺不對勁。”讓娜抿嘴一笑道。
“真是可憐啊,晴明師父,你不過是風中殘燭的一縷殘魂而已。”
蘆屋道滿嘴角上揚,鮮紅的口腔將宛如瓷器般白皙的面容割裂,雙眼中滿是殘酷,放聲大笑:
“你的身體、力量和靈魂都已經我給奪取、吞噬、消化,所以我才擁有現在完璧的姿態。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