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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之一俠又起》第15章 歧路相逢(下)
見樊一翁十分上道,丘翳風點點頭道:“自然,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過?不信你問他們”,說罷指著身旁的眾將佐。  眾人自然不敢怠慢,爭搶拍馬逢迎,將他比喻成了在世第一信人,丘翳風無心之舉倒讓他見識了驅虜軍另一面的亟待加強,不由惡汗連連,聽著這些九分假,一分真都欠奉的話語,他自己都感覺太假了,偏樊一翁竟似信了七八分,肅穆地對丘翳風道:“好,我信你一次,說罷,什麽條件,只要我能做到,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不會皺下眉頭”,眾綠衣弟子聞聽此言頓時感動的稀裡嘩啦,交相稱讚大師兄的仁義、英雄,是眾弟子的楷模,阿諛之言蜂擁而來,樊一翁心中亦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丘翳風看火候差不多了,眼中也配合著適時露出讚賞欽佩的神色,正色道:“好!樊一翁,你果然是個英雄好漢,衝你的面子,我可以放過他們,不過你聽好了,救他們代價很大,你若是承擔不起,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樊一翁瞪視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何可悔的?你且說來”。

  哈哈一笑,丘翳風又舉起兩根手指道:“聽好了,我的條件,第一個,為了給他們贖罪,你要為驅虜軍效力一段時間,至於時間長短嘛,我看看”,說著開始查起俘虜的人數,嘴裡喃喃著:“一、二、三、…,十二,十三,十四,…”,接著說了一句讓樊一翁絕倒的話,“我看你就每個人替他們服役一年好了,總共二十二年,抹個零頭,二十年好了”。

  絕情谷眾人大嘩,紛紛叫嚷道:“我們願意自己服役,不用大師兄替,大人放了我們吧!”,丘翳風使了個眼色,李德實會意,命手下士兵將眾人一頓鞭抽暴打,頓時安靜了許多,樊一翁面色變幻著,考慮要不要賣這個身。

  良久,丘翳風見他始終難下決定,頓時嚴詞道:“樊一翁,這點擔當你也沒有嗎?看來我高看你了,本想你若擔承下來,我姑且念你是個真男人、好漢子,一並放了這些人,也不需你為驅虜軍效什麽力,驅虜軍人才濟濟,豈缺你這無膽無識之輩?哼——!”

  聽聞此言,樊一翁頓時怒目圓瞪,大喝道:“姓丘的,你休要看不起人,我樊一翁雖不是什麽英雄豪傑,但是也是有擔當之人,你說的條件我便答應了便如何!”,說著怒目而視丘翳風,暗道:“我樊一翁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豈容你這黃口小兒輕視?”,突地覺得不對,看著藍衣青年的笑容,總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陷阱,突地想要反悔,但話已出口,如何眾目睽睽之下再收回,頓時臉色變得如吞了蒼蠅般怪異。

  看著樊一翁表情變換,丘翳風心下自有計較,開口道:“老樊,我先前以言語誑你,並不作數,我可以放了你們,但除了公孫綠萼,現在,你可以帶著其余人走了”。

  聽到藍衣青年的話語,樊一翁頓時大腦又當機了,嘴張了張,無意思地嚅囁了下嘴唇,才忽地反應過來,驚異道:“什麽?你要放了我們?不行,要走,一起走,綠萼師妹也要一並放了,我留下任你們處置”,他竟未想到為何丘翳風知道師妹的名字,又對他如此熟悉。

  丘翳風眼中冷光一閃,喝道:“樊一翁!你當你是什麽人,論武功勝你者大有人在!論謀略,你半點欠奉,論俠義,你及得上當世諸俠?如今命在我手,還敢跟我談條件?嗯?”,隨著質問出口,一股沉厚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不僅樊一翁,

便是周邊將佐亦正色肅容,心下惻然,果然,當初作訓長的威儀依然不墜。  被丘翳風逼人氣勢所懾,樊一翁不覺偏過頭去,口中仍不服輸,開口道:“老子既然答應你為驅虜軍效力,便不會反悔,只是眾師兄妹皆是聽從師命,罪不在己,請尊駕網開一面”。

  丘翳風看火候差不多了,手一指絕情谷眾人中的一名容貌秀麗的女子道:“將那名女子帶過來”,自然有人領命而去。

  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綠衣女子,雖然頭髮略顯散亂但難掩俊俏姿容,面色細白,下巴曲翹,如滴水之形,眉眼柔和,瓊鼻圓潤,嘴唇剔透輕薄,樣貌當真是千裡挑一,雖遠不及小龍女,亦較程英、陸無雙稍遜一籌,但一股青春嫻靜的氣質卻躍然而現,腦海中模糊浮現出此女原該悲慘的結局,丘翳風心下暗歎,見到她時便已定下打算,留下她欲要改變她的命運,小補心中遺憾,此時不由細細思量如何處置,一時沉默不語。

  公孫綠萼此時心亂如麻,自她的父親棄眾人不顧獨身逃走,如今又失手被擒,她已不想多做無謂掙扎,心下冰涼,暗道:“便是爽爽快快死了也罷,那薄幸父親也該逃脫了吧?他雖無義,綠萼卻不能恨他”,只是看著眾師兄弟,她覺甚是無顏,此時被提到藍衣青年跟前,已置生死與度外的她也無所懼,看著對方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自己,她亦坦然打量對方,此時這男子正襟危坐,與初時氣度又自不同,原本淡然出世、傲然絕塵的氣質悄然不見,便那麽隨意一坐,一股厚重沉凝的氣勢便油然而生,甚至讓人感覺到肅殺的氣息沉甸甸壓在心頭,配合那俊美的五官和氣度森嚴的黑甲騎士的拱衛,讓人感覺猶如幽冥之王歸來。

  有些承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氛圍,公孫綠萼見對方直愣愣盯著自己仍在沉思,臉色終於紅透,不再對視,櫻唇微啟欲要張口,那藍衣青年卻更先一步醒悟,竟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公孫綠萼亦不得不承認他笑得十分好看,平生僅見,臉色不由得又紅了紅,低垂下頭看著地面,想要說的話也忘了,這時卻聽那藍衣青年溫和地道:“給公孫姑娘松綁!”,左右有人應是,很快便將公孫綠萼松開了。

  這時樊一翁面色難看的靠過來,問道:“師妹你沒事吧?”,見公孫綠萼應承沒事,他猶豫地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該說什麽好,恰在此時,坐在上首的丘翳風又開口道:“公孫姑娘,剛才多有得罪,還請恕罪,不過黃老前輩和周伯通是在下至親之人,實容不得別人傷害半分,還望貴谷以後別打他們主意了,否則在下隻好夷平貴谷,不過我見姑娘清麗脫俗,氣質溫婉,當是明曉事理之人,現在你我雙方各退一步,姑娘跟我們走,各自罷手如何?”

  樊一翁見丘翳風對公孫綠萼說話如此和氣也是一愣,心下暗歎,“看來這小子果真看上了綠萼師妹,不過還要看師妹心意,若是不允,我便是拚了性命也要助她脫身,以報師父多年教育之恩”。

  不提樊一翁所思所想,且說公孫綠萼聽藍衣青年之語後眉頭微蹙,拱手回應道:“尊駕,先前多有冒犯,只是綠萼蒲柳之姿,如何入得尊駕法眼,還請高抬貴手放綠萼及眾師兄弟回去,待稟明家父,由他老人家親自前來賠罪,給尊駕一個滿意答覆!”,原來她亦誤會丘翳風貪圖她的美色。

  眉頭輕蹙,丘翳風淡然道:“既然如此,綠萼姑娘,那我就無話可說了,按照軍中規矩,你們意圖行刺要員,是要全部處死的,先前我與樊一翁訂下約定,只要答應我兩個條件便放了你們師兄弟,其中第二個條件便是要留下你為人質,現在看來是談不攏的了,那麽,得罪了!鐵山!”。

  黝黑雄壯的騎兵統領立時出列,躬身施禮道:“屬下在!”。

  丘翳風指著絕情谷眾人,淡淡道:“除公孫姑娘外,將他們全部處死,由你親自監刑”,聲音中透著冷冽的殺意,令樊一翁和公孫綠萼心頭一顫。

  見黑大個俯首領命而去,公孫綠萼急道:“不要傷害他們,不要,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便是!”,眼淚已是在微紅的眼眶中打轉,此時怒喝的樊一翁聞言頓時跌足長歎。

  臉色冰冷的丘翳風點點頭,對鐵山道:“將絕情谷眾人放了吧,帶上樊一翁和公孫綠萼,即刻上路”,從鐵山口中他已得知,龍驤精銳盡被牛朋遣出接應自己,有哨鋒營密探來回傳遞消息,估計便在一兩日間便能與他們匯合。

  第二日午時,牛朋便已帶領人馬在五十裡外的鎮子迎接丘翳風一行人,驅虜軍效率之高,對當地滲透力之強還在丘翳風估計之上。

  看著遠處旌旗招展,一隊隊黑衣騎兵步兵井然有序穿插而行,數千人步騎兵近乎踏出萬馬奔騰的氣勢,丘翳風心下不由讚歎,牛朋手下的軍將真的歷練出來了,三軍可奪魄。

  前鋒騎兵打過照面,相距尚遠,牛朋便縱馬急忙前來,丘翳風亦脫出隊伍前往相見,二人躍下戰馬相對而立,眼中欣喜和激動溢於言表。

  “好!好!好!二弟!你是大哥的驕傲!這次多虧你派的人接應,不然大哥真有可能見不到你了!”,丘翳風雙臂扶著牛朋的臂膀,上下打量著道。

  牛朋早已不複昔日的青澀,心中雖然激動,卻依然保持平靜,語氣關切地問道:“大哥可有受傷?我已聽手下人匯報過,絕情谷,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大哥放心!”。

  “無妨,這事大哥自有處置,二弟不必再過問”,丘翳風展顏一笑,向牛朋一眨眼睛拉著他向後走去,邊走邊道:“來來來,見見黃老前輩和你師父,呵呵!”。

  此時,公孫綠萼和樊一翁正立於拱衛車廂的軍士前,看到遠處統帥大軍前來接應的竟是一個與藍衣人年紀相仿的英偉青年,貌似情誼深厚,心下暗暗吃驚,均想此人究竟如何了得,年紀輕輕便能節製諸軍,雄霸一方,伴隨著對方逐漸走近,面容已然清晰,公孫綠萼驚呼一聲:“是你?”

  牛朋聞聲側目望去,也不由驚異道:“姑娘,是你!”,丘翳風見二人似是相識,便對牛朋擠擠眼,將他拉到一旁問道:“你認識公孫姑娘?”。

  “當日尋找大哥曾誤入絕情谷,碰巧見過這位姑娘一面”,牛朋坦然。

  “原來如此!”,丘翳風點點頭,繼而略一沉吟,又對牛朋道:“這位姑娘心腸不壞,這次我將她和他師兄樊一翁俘獲,他的師兄一身神力,可為衝鋒陷陣之將,至於她,二弟將之帶在身邊可能辦到?在我下次到來之前決計不能放她離開”

  聽丘翳風如此安排,牛朋略一思量便答應下來,旋即邪邪一笑道:“難道大哥看上這位公孫姑娘了不成?”。

  拍拍他肩膀,丘翳風笑笑搖頭道:“大哥對公孫姑娘絕無半點念想,相反,倒希望你快點找到心儀的女子,好了,跟我去拜見兩位前輩吧”。

  向公孫綠萼一點頭,牛朋來至車廂前,此時周伯通尚在閉目修養,他身體未複,精神時而萎靡不振,而盤膝而坐的黃藥師看到二人前來則哈哈一笑道:“丘小子、牛小子,你們兄弟相逢,可喜可賀啊!”

  看到黃藥師包裹著的肩頭,牛朋眉頭微皺,躬身施禮道:“自絕情谷一別,今日終又得見前輩,晚輩不勝欣喜,只是來遲了,讓前輩受苦了!前輩傷勢可有掛礙?”

  黃藥師哈哈一笑,對著丘翳風道:“你們兄弟可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夫又不是泥捏的,這點傷勢卻是無礙”,接著又對牛朋道:“不要婆婆媽媽的了,老夫今日甚是高興,牛小子,可有好酒?今日我們痛飲一場,一醉方休”。

  恰在此時, 周伯通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吹胡子道:“什麽酒?啊?喝酒?好啊!好啊!酒在哪?酒在哪?”

  眾人不禁大笑,周伯通一撓頭,揉了通腦袋,對著黃藥師喊道:“黃老邪!你們笑什麽,哪有酒?老頑童酒癮上來了,快拿酒來。嗯?這小子是誰?”,說著又打量上了牛朋。

  牛朋躬身下拜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見老頑童滿臉詫異,丘翳風應聲道:“大哥,這便是我的兄弟,牛朋,以前替你收下的徒弟,你看如何?”。

  “啊?”,周伯通神智還未清明,頓時大搖其頭,叫道:“不要徒弟,不要徒弟,老頑童最怕教徒弟了,完顏家那小子都讓我頭痛死了,哎呀!不對呀,丘兄弟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怎麽成了徒弟?”。

  苦笑著搖搖頭,丘翳風隻得將往事簡要講述了一遍,周伯通才模模糊糊憶起,大咧咧一擺手道:“牛兄弟,起來,起來吧,你是我兄弟的兄弟,又是我徒弟,不用拜了,不用拜了,老頑童最怕被人拜了,有個名分即可”

  牛朋依言起身,與丘翳風一起告退,招呼軍士前來安頓諸人,並收服樊一翁、公孫綠萼師兄妹不提。

  待諸人安頓已畢,晚間黃藥師、周伯通、丘翳風、牛朋四人把酒言歡,丘翳風將心中打算說出,說服黃藥師留在牛朋根據地之中養傷,並讓牛朋代為打探楊過等人消息,第二日便搭乘牛朋安排的馬車載周伯通往終南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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